瑞康帝自是不知道下首站着的许暖雯这会心里有什么想法,在问完那话后,他便端坐在上首,安心地等着下首的儿子和儿媳主动开口,将许家求见的事情说出来。
可,许暖雯却并未及时开口。
叶景行深爱许暖雯多年,自家娘子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这会没听见她开口,便猜到她心中怕是不痛快。
想着自家娘子不痛快,叶景行便没有犹豫,直接对着瑞康帝开了口。
“父皇,昨日儿臣去拜见岳母了。”叶景行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却并未直接说出他父皇想听的话。
瑞康帝最近看叶景行顺眼,再加上他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确是有求于许家,所以他耐住性子看着叶景行道:“你岳母身子如何?”
听见瑞康帝这话,叶景行便顺势提起许老太太的身子,最后才说道许家年初得了小孙女的事情。
瑞康帝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叶景行主动说起许时秋求见的事情,他急切地刚准备开口,已经被自家相公这一番操作逗开心的许暖雯主动开口道:“父皇是否还记得时秋那谁靠近谁就倒霉的体质?”
许暖雯这话刚说出口,瑞康帝便当即一愣。
他还真的忘记了这事,要不是许暖雯今天提起,他怕是真的想不起来。
因为想起了这是,瑞康帝急于见许时秋的心也瞬间冷却下来。
“你那弟弟,如今还这样?”瑞康帝开口问出这话,多年的帝王让人并没有从他这话里听出他内心的想法。
许暖雯不在乎这些,听到瑞康帝这话后,她点头答道:“正要秉于父皇知晓,怕是爹爹在天之灵保佑时秋,时秋娶了一个有福气的娘子。”
许暖雯在心里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开口将自家弟媳有福气的事情告诉父皇。
毕竟以后弟媳要出来见人,这些事情肯定是会传出去的。
不过许暖雯也聪慧,开口之时,直接扯上了她亲爹。
对于许大将军,瑞康帝是心有愧疚的。
他明白许大将军的死是什么原因,所以在听见许暖雯说是许大将军在天之灵保佑后,难得的感叹道:“振北去世也有十年了。”
听到瑞康帝这话,心中对亲爹去世非常难过的许暖雯不由眼眶一酸,她忍住泪意,开口道:“弟媳有福,只要有弟媳在身边,时秋的霉运就不会影响第三人。”说完这话,许暖雯顿了一下后继续道:“娘也说能娶到弟媳是许家的福气。”
瑞康帝听到许暖雯这话,疑惑道:“你这弟媳,当真是有福之人?”
叶景行不知自家娘子心中是何想法,在听到父皇这话后,他心中便明白,父皇对弟媳有了好奇之心。
作为一个儿子,叶景行知道,自家父皇有个不好的习惯,既然他对一人好奇,怕就会想要将这人叫到面前好好看看。
想到弟媳那虽不出色,但看着去让人舒服的容貌,叶景行不由有些担心。
叶景行虽担心,可许暖雯却依旧不慌不忙。
她先点点头,而后却又笑着摇摇头道:“弟媳有没有福儿媳并不清楚,可弟媳却真的能压住时秋身上的霉运。”说完这话,许暖雯感慨地道:“或许弟媳她八字特殊,所以才能压住时秋的八字。”
见娘子提到八字,叶景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他们提出见玄灵大师,父皇肯定会追问,可如今娘子提出‘八字’一事,父皇定会主动让玄灵大师见小舅子和他家小娘子。八壹中文網
叶景行不吭声,可心里却不由感叹自己娘子果然聪慧,不愧是他喜欢的人。
许暖雯可不知道自家相公心里的想法,在说出这话后,她见瑞康帝没有开口,便叹息道:“时秋收到儿媳的信后便在担忧,他担心自己的霉运,会……”
话无需说完,只需说到这里,瑞康帝已经脑补了许家人的为难。
在收到他的意思后,许家人定是又激动又为难。
生怕回京见自己的时候,许时秋的霉运又会影响到他。
想到许家上下的忠心,最重要的是已经去世的许振北的忠心,瑞康帝看着许暖雯道:“朕会告知玄灵大师,请玄灵大师去许家一趟。”
毕竟许时秋的霉运到底如何还不确定,与其让他出去有可能影响别人,还不如就让他在许家待着,辛苦玄灵大师走一趟。
至于玄灵大师会不会答应?
瑞康帝并没有这种担忧,他知道,只要他开口,玄灵大师一定会同意的。
许暖雯和叶景行一听瑞康帝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夫妻二人根本无需对视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俩人陆续开口,又说了几句话。
瑞康帝已经脑补了许家忠心耿耿,但却担心自己影响他的事情,所以对叶景行和许暖雯,脸色也比一开始好看了许多。
“你们既然进宫,便去看看你们母妃,顺便告诉她,朕晚上去看她。”
瑞康帝老了,一开始跟着他的几个妃子自然年纪也大了。
她们这会期待瑞康帝去,自然不是想着和他做些什么。
只是瑞康帝去了她们宫里,她们好为了儿孙吹吹枕头风,瑞康帝多去几次,也能彰显她们在瑞康帝心中的地位。
叶景行和许暖雯一听瑞康帝这话心里也十分高兴,自许家落魄后,德妃看许暖雯便不如之前那么满意。
可许暖雯毕竟是她儿子喜欢的女人,又给她生了个聪慧的长孙,所以哪怕心里对许暖雯没有那么满意,可总归看在儿子和孙子的面子上,不会给许暖雯难堪。
可不给许暖雯难堪并不代表她会重视许暖雯。
不过,今日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叶景行和许暖雯刚到德妃的宫里,德妃便得知了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等叶景行说了瑞康帝晚上来看她,顺便提了一句许家的事情后,德妃已经脑补出来,瑞康帝可能是要重用许家。
一想到这个可能,德妃对许暖雯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不过态度好归态度好,德妃还是不忘开口问问许暖雯几个孙子的事情。
说起几个儿子,许暖雯当即想到小儿子越来越好的身体。
“母妃不知,儿媳的弟媳有张灵嘴。之前家中遇事,凡是她开口说了什么,那事最终定会如她所说一样。这次她见到煊哥儿,直接说了我们煊哥儿身子会越来越好。”说完这话,许暖雯察觉到德妃不信,忙开口将昨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妃,儿媳就觉得,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有其事,只要煊哥儿的三舅母说几句话,说不定他的身子还真的会越来越好。”
德妃,自然是不信许暖雯这话的。
可她也说不出小孙子身子不会好的话,毕竟她就三个孙子,最小的孙子还是唯二的嫡子。
不过虽然不信,可德妃在宫里多年,并不会将话说死,所以也顺着许暖雯的话说了两句。
察觉到德妃并不信自己后,许暖雯也不着急,她开口提了一句玄灵大师或许会给弟媳批八字的事情。
德妃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许暖雯的意思。
她会派人盯紧瑞康帝哪里,如果儿媳的弟媳真的有这个本事,对她儿子夺位,也是有好处的。
“这事我会让人盯着。”德妃看着许暖雯说完这话后,便看向她问道:“焕哥儿的婚事你可有主张?”
听到德妃这话,许暖雯还未开口,叶景行已经先开口道:“母妃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说完这话,叶景行也不等德妃开口便继续道:“儿子和娘子都相信母妃的眼光,毕竟娘子当年就是母妃选中给儿子的。”
德妃一听叶景行的话便眉开眼笑地笑起来。
她心里虽明白儿子是在哄她,可她听着就是舒服。
许暖雯也知道相公是在哄婆婆,相公也早就在成亲的时候和她说过,所以她一点也不生气,静静地看着相公哄他娘。
等德妃被叶景行哄开心了,这才拍着他的手道:“就你嘴甜。”
在座的三人其实都明白,当年叶景行会娶许暖雯,是因为他对许暖雯一见钟情,而后偷偷摸摸去许家见许暖雯后情根深种,这才求了德妃去瑞康帝面前求婚。
当年瑞康帝和许振北关系还很好,得知自家儿子喜欢上许家独女,开心的不得了,直接就和许振北挑明。
而叶景行能娶到许暖雯,也是经过许振北重重考验的。
所以许暖雯被德妃看中后才会赐婚给叶景行的话,那就是骗骗外人的。
不过话虽然是假话,可德妃被哄的高兴,等到许暖秋和叶景行离开的时候,德妃还不忘让宫女从自己的库房里挑出些礼物给许暖雯。
“这些都是这半年宫里分到母妃这里的,你带回去送给你家那弟妹和小侄女。”想到许暖雯的小侄女,德妃看着她开口道:“母妃也喜欢女儿,若许家的小丫头身子壮,下次进宫带来给母妃看看。”
许暖雯明白,德妃会说这些话是给她小侄女撑腰的意思。
毕竟她弟弟如今还没有官职,所以她的小侄女身份不如其他人家的女孩子。
不过若是得了德妃娘娘的喜欢,日后与其他姑娘相处,也会容易些。
许暖雯记着德妃的好,所以这会对她的态度也比之前恭敬一些。
德妃也察觉到了许暖雯态度的变化,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她儿孙好,她自然愿意对儿媳和她的娘家好一些。
出宫后,坐在马车里,叶景行握住许暖雯的手道:“辛苦娘子了。”
许暖雯已经习惯了每次进宫见完婆婆后自家相公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她抬头瞥了他一眼后,这才开口道:“今日母妃对我的态度不错,只要她不想着给你塞人,我自然不会生气。”
一听自家娘子这话,叶景行当即美滋滋地道:“为夫自然明白娘子的心意。”
许暖雯早就喜欢了这样的叶景行,所以这会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也没有说什么。
吩咐车夫直接先去一趟许家后,她便靠在叶景行怀里闭目养神。
叶景行一看许暖雯闭目养神,立刻闭嘴,就怕自己再开口,会打扰到她休息。
皇宫里许家并不远,许暖雯觉得自己似乎刚闭上眼,就听车夫说到了许家。
董姝和许时秋这会刚醒来没有多久,俩人看了一眼元夕后,还未来得及去主院请安,便听说许暖雯和叶景行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偶,异口同声地道:“莫不是已经有消息了?”
说完这话,俩人同时一愣,而后各自笑了起来。
因担心元夕,所以在确认元夕这会不会想要吃奶也不会闹觉后,董姝抱着元夕,跟着许时秋一起到了主院。
主院里,许暖雯已经和许老太太说了一遍宫里的事情,也知道了元夕昨天冒出牙尖尖的事情。
这会一看董姝抱着元夕出现,许暖雯直接走到她身边,仔细打量元夕两眼,而后看着董姝道:“这会开始就一定要注意元夕的身子。元夕长牙虽早,可我瞧着她身子骨好,应当不会多受罪。”
说完这话,许暖雯又盯着小侄女看了看,这才继续道:“烁哥儿长牙也早,四个多月就长的,等到他七个月的时候就不爱喝奶,我便让乳母做了些吃食给他吃。等会我回去问问烁哥儿的乳母,让她将那些方子都记下来。”
一听许暖雯说叶烁也四个多月就长牙,董姝心里的确要放心不少。
她之前一直担心,自家元夕这会长牙,会影响她以后。
不过现在想着叶烁好好的,她也就不再担心了。
众人可不知道董姝心里的想法,这会听许暖雯说完这话,她也不等许时秋询问,便将今天上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父皇和玄灵大师关系好,只要他开口,想必玄灵大师很快就会来家里见时秋。”许暖雯说完这话,见许时秋似乎想开口,她忙继续道:“你无需担心,我这里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别人对弟媳起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