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天泽哥哥。”突然,桃夭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注视着君凌道。
君凌心中一紧,全身的血液凝固住,刚刚夭儿叫她什么?
手指颤抖着站起身,大脑乱成一团,心脏扑通通的跳着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桃夭,整个过程他感觉都浮在空中,很不真实。
“天泽哥哥,你回你的北朝,还有记得撤兵,你现在已经是一国的帝王了,请你担负起你的责任,夭儿会一直看着你的。”桃夭接过君凌给她倒得水,低着水,沉默了一会,平心静气的说,说话的时候拿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青筋显露而出。
昏睡了很久,只饮水,瘦了很多,手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桃夭说完话,君凌本来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脸上慌乱的表情也归为了平静,静静的看着桃夭,将桃夭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轻笑了一声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桃夭一直没有波澜的眸子快速的收缩了一下,君凌的反应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她以为君凌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乎她,是因为之前对她做的事情感到愧疚,想要弥补。
原来,不是,是她想多了,自以为是了。
桃夭深深的看了君凌一眼,眸子全是失望,之后,转过头,支撑着躺下,背对着君凌:“君玄,我累了,你们都出去。”
桃夭下了逐客令。
君玄将君凌和桃夭都看了一遍,踟蹰了片刻,还是站起身看着君凌不悦道:“还不走。”
桃夭刚刚醒,情绪还不稳定,受不得刺激,这君凌不仅没有安抚桃夭反而刺激桃夭,真不该让他进来,君玄十分后悔。
君凌依旧是不动,君玄眉头皱起,一个抬手攥住君凌的衣袖,用蛮力将君凌拉了出去。
“你疯了吗,还刺激桃夭,你就那么见不得桃夭好过吗?你是让害死桃夭吗?”刚将君凌拉出门外,君玄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压低着声音死死的瞪着君凌吼。
君凌自始至终没有动过一下,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神情哀伤,像收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
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你却让我离开,你让我离开到哪里,在君玄和我之间,你的最终选择是君玄吗?
明明我们相识,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滚。”君凌猛的伸手用力推了一下一直冲着他吼的君玄,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天,可怕的渗人。
君玄被君凌突然的动作和脸上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一直低吼着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君凌说完话,转身大步离开,衣衫在快速的移动中如刀一般切割着空气,带着满身的杀气。
一言不发,骑上马,风一般疾驰离开。
君玄注视着君凌离开,没有阻拦,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开始。
战争在所难免。
“他走了。”突然一个君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声响起,君玄转身往后看去。
“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刚有了写好转……”君玄还要说些什么,被桃夭直接捂住了嘴。
“你现在就像啰啰嗦嗦的妇人,放心,我身体已经没事了。”桃夭说完话,将手放下来,直接依偎在了君玄的怀里,闭着眼睛,脸上是享受的表情。
君玄慢慢的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桃夭,抬起头,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终于,桃夭醒了,现在好好的待在他的怀里,心被填满,很安心。
即使明天就要两国开站,他也不怕,也不会丝毫的紧张,因为有夭儿在他身边。
“夭儿,大概要开战了。”君玄将桃夭从怀里掏出来,拉着桃夭的手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语气平静,和谈论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一样的平静,没有波澜。
“恩。”桃夭点了点头,顿了顿,很愧疚的说道:“抱歉,我阻止不了。”
这不是桃夭的错,什么红颜祸水的更是可笑至极。
这世上哪里有过为了一个女子而开战的国家,不过是拿女子当借口,如果从来没有发动战争的想法,只因一个女子又怎么会发动战争呢。
就算君凌曾经和桃夭真的有过什么,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如果真的可以为了夭儿不惜以举国之力发动战争,就不会出现丝毫不考虑夭儿的身体逼迫夭儿吃易容药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在乎,怎么忍心让她有一点的不开心,一点的不自在,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君凌不仅伤害了夭儿,更是差一点就让夭儿丧命,这样的人口口声声叫嚷着爱,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装作一副用情至深的嘴脸,真是恶心。
“夭儿,要去看吗?打仗。”君玄拉着桃夭的手走到床前,扶着桃夭靠坐在床上,问,眉眼一片温柔,隐隐闪着光。
“恩,虽然我阻止不了战争,但我身为神女,会尽量减少伤亡的。”桃夭闭上眼睛,脸色发白,很是疲惫的样子。
虽然已经结了毒,但昏迷好多天,刚醒来,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恢复的。
“躺下休息,我已经吩咐御膳房熬粥了,熬好了我喊你。”君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桃夭躺下。
桃夭刚躺下就睡着了,她的身体还很差,毒也没有完全的清除,刚刚醒来是她强迫自己的,太勉强了。
君玄看着桃夭疲惫的睡颜,心中万分的难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君凌,他还要发动战争,真是没见过如果厚颜无耻的人。
桃夭陷入睡眠,又开始做噩梦,一遍又一遍的闪过前一世她出车祸天泽帮她当下,当场死亡的场景,她的脸上,身上,全身都是血,鲜红的带这体温的血。
日复一日的做这个噩梦,除了有君玄陪在身边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君玄在她身边躺着,抱着她,她就不会做噩梦。
大概是被君玄爱着,所以被君玄抱着会有一种安心感,整个人都放松了,但今天不行,今天看到了君凌,重新将她的恐怖记忆勾起来了。
即使君玄坐在她身边,即使刚刚还窝在君玄的怀里,下一秒就做起了噩梦。
噩梦里的人还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这真的很讽刺,很可笑。
到底是什么让她一直做噩梦,身为心理医生的她思考这个问题已经思考了二十多年之久,还是没有答案。
或许只有在她找到答案之后,噩梦才会消失,才会不再困扰缠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