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的帖子被放在桌子的一边,君玄正襟危坐,神情温柔,嘴角荡着笑,笔落,宣纸上墨色的字迹一个一个的显露出来。
每一个字都用了百分百的认真,每一个字都在诉说喜欢你。
喜欢你,夭儿。
夭儿,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虽然已经派了以保护你,还让他们随时随地的向我报告你的消息,但是南蛮太远了,自从离开帝都之后,一次你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喜欢你的心情已经抑制不住,满溢而出,没有办法亲口说给你听,只能写给你看了。
下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我从未想过的,更从未写过,写的不好,却都是我的真心话,你看了,可不许笑我。
相信你已经察觉到了我在凤凰台上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坚持要和你解除婚约,我怕牵连到你,怕你受到一点伤害.
知道吗?在听到墨说,华锦玉被人救走了,我的第一念头就是一定要护你周全,全部的责任都由我来担。
被处死,或者被送到华国任由华国处置,亦或是贬为庶民,怎么样都好,只要你没事,我就知足了。
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会误会我。
很奇怪是不是,但就是这样,很奇妙,我没缘由的如此笃定。
想着,是你的话,一定会明白的。
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我们已经认识了上千年,……相爱了上千年……
说相爱了上千年,你看到了一定会笑吧,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感受。
如果那一天没有那样的感受,我是绝对不会献身与你的!
说我傲气也好,狂妄也好,事实就是如此,如果那一天不是你的话,没有那种感受的话,就算真的天下真的会灭亡,我也不会委屈自己献身于一个自己没有丝毫感觉的女子。
你呢,那一天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入洞房,会是和我一样的原因吗?
君玄写到这里,手中的笔顿住,抬眼,将写下的字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眼,瞬间就一个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好羞耻,他……他怎么能写出这么肉麻的话来,下意识的想伸手去将信揉碎,手伸到一半,滞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
“墨,快,将信马上送出去。”君玄就保持着手滞在半空的动作,神情万分焦急,像是这是十分火急攸关姓名的事情一般,催促墨侍卫。
殿下都发话了,墨侍卫怎么敢不着急,动作利落的将信拿起,折好,迅速出了房间。
直到墨侍卫身影消失,君玄的手才从半空中收回来,他怔怔的看着被墨侍卫关上的门,心中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他后悔了,那样的心怎么能发出去?
他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速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
不行,刚刚让墨赶快将信送出去就是因为他真心实意写出来的话,如今如果将心追回来,不是和刚刚让墨赶快将信送出去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吗?
那些话确实很肉麻,但那也确实是他的真心话,没什么可慌乱的,将自己的真心告诉喜欢的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君玄眉头皱的紧紧,面色紧张,三岁的他面对血流成河的战场都没如此忐忑紧张过。
爱情,会将人变成另一种样子,这句话,君玄第一次真切的体会,了解。
就这样吧,把自己真正的心意通过这种方式告知夭儿。
夭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会给他回信吗?
会给他会什么样的信?君玄站直身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想的入了神。
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一只小巧有着如雪般洁白羽毛的鸟乖巧的站在墨侍卫的手上,不住的用嘴轻啄着墨侍卫宽厚的手掌,姿态亲昵。
“记住,将信送到神女手中,千万不要送错了。”墨侍卫低着头,眉眼温柔的用手指戳了戳小白鸟的头,满声细语道,像叮嘱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
“喳……喳。”小白鸟喳喳的叫了两声,闭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墨侍卫触碰的模样,可爱极了。
“去吧。”随着声音的响起,墨侍卫扬起手,小白鸟展翅飞起,恋恋不舍的墨侍卫转了两圈,在墨侍卫眼神的催促下,离开。
小白鸟飞走了,将殿下亲手写下的信送到神女的手中,是真正的爱情信使。
小白鸟真正的名字是爱情鸟,传说用爱情鸟送过信的恋人,最终都会终成眷属。
墨侍卫望着小白鸟离开的方向,黑眸中是真挚的祝福,小白鸟是他偶然间的到了,这一次让小白鸟送信,希望能给玄殿下带来幸福。
这是他作为属下唯一能给玄殿下做的了。
帝都,长安街上,桃夭出了花满楼径直一路向前,突然,手被人拉住。
桃夭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拉住他的君凌,面无表情,冷声问:“有事?”
君凌被问得一噎,低头看了一眼他攥着桃夭的手,眸光闪了闪,叹息了一声回道:“你走太快了。”似乎十分无奈。
桃夭像是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一般,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正对君凌,锐利的眼神从上到下将君凌打量了个遍。
君凌感受到如凌迟一般的难受滋味,刚要因为承受不住桃夭刺目的打量目光,伸手将桃夭的眼睛遮住,桃夭的声音如破冰一般响起,带着沁骨的寒意。
“拜托,你对比一下,谁的腿长,是你走太慢了,乌龟!”最后两个字桃夭咬的很重,声音很大。
顿时,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汇聚到了君凌的身上,看着君凌,此时的君凌像极了马戏团里耍杂戏的小丑,被人观赏。
说他是乌龟,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骂他,君凌抬起头,眼眸流转,轻轻的将周围看热闹的人扫了一眼,顿时,周围的人呈鸟兽状,一哄而散。
眼神可以杀死人,刚刚君凌周围看热闹的人切身体会了一次。
“嗯,你说是就是,那么,小白兔愿不愿意拉着小乌龟走快一点呢?”君凌突然俯下身来,在桃夭的耳边呵着气,语气暧昧,轻声问。
桃夭猝不及防,怔怔的呆立在原地,冷冰冰的脸慢慢的染上粉色。
“你……你突然做什么,离我远点。”桃夭反应过来,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后退了一大步,惊恐的看着君凌,眼神恐惧又陌生。
天泽。
天泽从来都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桃夭惊恐的看着君凌,眼神中陌生和痛苦在伸出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