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玉被劫走,被谁窃走?会不会出现在凤凰台?如果出现在凤凰台,可能发生什么事,他该如何应对?一路上,君玄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腿上,桃夭慢慢的真的进入了睡眠,或许是因为伤口没有愈合的原因,很容易就感到疲劳,很容易就进入了睡眠。
君玄低头看着桃夭安睡的容颜,心中复杂极了,华锦玉被人救走了,让人代替华锦玉的行动不可能实施了。
本以为可以直接将华锦玉送到逸尘那里,让逸尘将华锦玉所有的记忆消除,这世上不管是和他抢夭儿,还是抢江山的最大对手就消失了,现在看来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君玄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带上了一抹释然的微笑,这样也好,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争夺,厮杀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君玄低头,伸手,看着他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的攥起,他想要的,他会亲手攥住,夺来,用实力。
马车不紧不慢的平稳的前进,在时间的流逝中,到达凤凰台,停住。
“夭儿,到了,醒醒。”君玄低头轻轻在桃夭的耳边吐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桃夭娇嫩白皙的脸蛋。
好痒,桃夭下意识的移动头,躲闪着脸蛋上不老实随便乱摸的手。
“快醒醒,再不醒就要脱衣服了。”挑逗的话吐气如兰的从君玄口中说出,和平时冷冰冰的君玄完全不同,如同变了一个人。
冷漠冰冷是君玄的外壳,是他对抗对他冷漠恶毒世界的盔甲,但在桃夭面前,什么外壳,什么盔甲,统统都不需要,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在桃夭的面前才是真正的他,完完整整,没有一点掩饰虚假的他。
什么!脱衣服!桃夭被吓的猛地睁开眼睛,大大的眸子里全是惊吓。
“这招好有用,以后叫你起床都用这招好了。”君玄邪笑着说道,话虽然这样说,动作却十分轻柔,几乎可以称得上小心翼翼,扶着桃夭坐起身。
“你吓死我了。”桃夭后知后觉的捂着胸口,叹息感慨,眼神埋怨可气却又带着欣赏的看着君玄桀骜不驯的笑容。
如果说冰冷的君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高不可攀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那么此刻桀骜不驯邪魅笑着的君玄就是带着致命魅惑的罂粟,美丽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想要靠近,甚至明知有毒,碰了这辈子就逃不掉了,就还是心甘情愿的靠近,深深的陷进去,真的是中了毒。
“走吧,我们该下去了。”君玄脸上带着笑,看了一眼已经被墨侍卫掀起的车门帘,对桃夭道,率先下了马车。
桃夭点头,在马车里站起身,从马车俯身出来,看了看马车下面,没有小板凳,刚要直接跳下去的时候,身体被君玄拦腰抱起,桃夭感觉天地转换,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踏在地上,君玄放下了她。
桃夭在被君玄抱起的那一刻,清楚的听到了周围传来的众多的倒吸气声,把他们吓到了吗?桃夭站好身体,抬起去看周围的人。
这可真是壮观,浩大,人山人海,是不是全帝都的百姓都来了呢?桃夭看着水泄不通的人海,想。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走到凤凰台的看台上,眼前有一条宽阔的平坦的路可供他们直接走到看台上。
“走吧。”君玄在无数帝都百姓的眼前,丝毫不掩饰甚至是故意张扬显示出他对桃夭的看重和喜欢。
男子宽厚的手掌紧紧的握住桃夭的纤细莹莹不看一握的手,和桃夭肩并肩一步一步走向凤凰台的看台。
人群中传来感叹的声音。
“太子殿下和神女真的很相配,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了吧。”
“金童玉女说的就是太子殿下和神女大人。”……
桃夭耳朵很灵的将所有的声音收入耳中,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如果她没答应没接受这个婚约,如今百姓的这些话,这些祝福定会听不到了吧。
想当初她还在花满楼附近,在冯婉儿面前大放厥词,说她不喜欢君玄,甚至鼓励冯婉儿去追君玄,可劲的追,说她巴不得冯婉儿追上君玄,让陛下将君玄和她的赐婚收回,现在想想,真是哑然失笑,感慨良多呀。
“很高兴?”君玄转头看道桃夭脸上收都收不住的笑容,有些好奇有些疑惑的问。
“嗯,很高兴。”桃夭转头,和君玄四目相对,用力坚定的点头。
很高兴,你没有被冯婉儿抢走,很高兴,你现在属于我,很高兴,你现在陪在我的身边。
幸福的笑容,温馨的气氛几乎要将君凌的眼睛灼伤烧毁,身上的伤口远远及不上心中的疼痛,钝钝的苦涩的难以呼吸的。
君凌的目光,自打桃夭出现以后,一直都没有离开桃夭。
他看着桃夭脸上那刺目的幸福笑容,想,原来桃夭不只会在他面前露出幸福的笑容,在其他人面前也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原来,他不是独一无二的,不是特殊的。
“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压抑着从君凌的喉咙里发出,弯下的脊背不停的颤动着,看起来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
“凌儿,实在不适的话就回去休息吧,这里发生的事,等结束了母妃说给你听。”冯贵妃转头面容担忧的对对冯凌道。
君凌的母妃冯贵妃在君凌在御书房养伤的时候被皇帝陛下从冷宫里放出来,恢复了贵妃的身份,住回了沁香阁。
君凌弯着腰,摇头,拒绝,他不要,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怎么可能离开!
冯贵妃见君凌坚持,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席上搭着的绒毯拿到君凌腿上,为君凌盖好。
她唯一的儿子,在冷宫里支撑她活下来的理由,但刚出冷宫就得知她的儿子身受重伤,那一刻,她宁愿她永远都不从冷宫出来,只要她的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但,哪里有如果?她一定要将伤了她孩子的凶手找出来,将其碎尸万段,看谁还敢动她儿子半分。
冯贵妃为君凌盖好绒被,坐在椅子上,双手握紧,眼里坚定和恶毒并存。
君凌手中握着刚刚捂过嘴的白色的手帕,低头看了一眼刚刚冯贵妃为他搭上的绒被,眼睛里有极深的落寞悲哀一闪而过,没用的,他的咳嗽伤寒并不是因为剑上,而是长年在北疆落下的病根,治不好的。
握紧白色手帕的手缓缓的展开,鲜红的血触目惊心,果然,有咳出血了,君凌脸上是平静淡然的笑,仿佛早就习惯,并且接受了如此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