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让这样的长辈操心呢,桃夭盈盈一拜,浅笑嫣然道:“老夫人真是睿智,慕少将军只是在跟本神女开玩笑,本神女看在慕少将军年少轻狂的份上,不会计较的,不过这婚姻大事是催不得的,还请老夫人多给慕少将军一些时间,让慕少将军寻找真正内心所爱才是。那么,本神女就此告辞。”
桃夭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将军夫人先是一愣,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穆寻更是愣住,这和他们说的不一样,桃夭这样简简单单的放弃,说这是开玩笑,那她和太子殿下的那场赐婚该如何退?
穆寻想到这,快速站起身,出了门,追上桃夭,一把拉住桃夭,一个单字“你。”刚说出口,便被桃夭打断了。
“慕少将军有慕少将军的锦绣前程,本神女也有本神女的归宿,自此告辞。”说完决绝的将穆寻抓着她的手腕的手褪下,在将军夫人的送客下,落寞的离开了将军府。
“穆寻这下彻底傻了,桃夭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慕少将军有慕少将军的锦绣前程,本神女也有本神女的归宿。”穆寻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夫人送桃夭回来,看到自家儿子落寞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穆寻身边,安慰性的给了穆寻一个拥抱,叹道,“那不是你能肖想的女子。”
穆寻听到那句话身子突然一僵,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怎么?怎么回事?这眼泪也留下的太莫名其妙了吧,祖母不是说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产生感情吗?为什么听到母亲那句“那不是你能肖想的女子。”时他的心这么痛呢,痛的像是要裂开一般,他是那么容易动心,喜欢上一个人的人吗?
明明战场上收过无数剑伤时,他都没痛的掉过一滴眼泪的,他都能咬紧牙关,忍住的。
“母亲,眼泪它怎么自己流出来了,为什么我会流出这种软弱的东西。”穆寻手足无措的拼命擦着源源不断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迷茫疑惑的问。
“孩子,我的孩子,你不要这样,是为娘的不好,连你想要的人都为你抢不过来,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呀。”将军夫人一看自家儿子这幅样子,哪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明白了又能如何?她什么也为儿子做不了。
“不,不是的,母亲,孩儿不喜欢神女的,祖母都说了人是不可能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就产生感情的,孩儿和神女相识连两天都不到,怎么可能感情呢,之前孩儿是开玩笑的,刚刚神女不都说了吗,是孩儿年少轻狂,不懂事在和神女开玩笑呢。”穆寻流着泪,脸上笑着,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不过不知道,这些话他真正想说给的人将军夫人,还是他自己。
后来,穆寻曾无数次想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宁愿从未遇见过那个叫做桃夭的女子,那个女子太过特别,遇到过了,之后再看其他任何女子,他都会觉得索然无味,提不起半丝兴趣,以至于不得不一直一个人,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回想着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和她渡过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从不知厌烦为何物,中了毒,上了瘾。
桃夭躺在马车里,绿衣缓缓地驾驶着马车,在神女上车的时候,她便发觉神女的表情不太正常,而后一直安静的神女更是验证了这一点,绿衣偷偷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马车里的神女。
绿衣看到神女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车里,全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那样的气息太过浓烈,让她不敢靠近一步,她缓缓地放下车帘,沉默着,尽量将马车赶得稳些,让小姐舒服一些。
听永乐候讲,小姐从小遇到任何事都是自己解决的,从未求过人,从未需要人帮助过,每次遇到不能度过的坎,小姐都会这样一个人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安静的思考着,直到她找到解决办法,才会从那个密闭空间中出来,在那期间,谁都不可以打扰她,谁也不敢去打扰她。
那是绿衣在很小的时候听永乐候说的,这是绿衣第一次见到永乐候说的那种情况,第一次见识到遇到度不过的坎时的小姐,真正见识了谁都不敢去打扰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一种让人莫名感到畏惧的气氛,让人不敢前进一步的气氛,如同小姐的神力一样,神秘强大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流言如病毒一般迅捷的传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谈论着神女给太子殿下带上绿帽子这件事。
流言不可避免的进入的君玄的耳中,君玄抬眼看了一眼正在禀告着与不久后将成为他妻子的神女桃夭的事情,墨察觉到君玄的动作顿了顿,见君玄没有什么示意,便继续禀告。
其实墨对于君玄的冷淡的反应很不理解,寻常男子遇到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这种事不都是要雷霆大怒,无法忍受的吗?
但又想了想,便有觉得这样很正常,他所认识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于寻常男子相提并论。
全部禀告完毕,墨觉得有些口渴,便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他跟在君玄身后已经有十年了吧,君玄从未跟他讲过那些虚礼,但他深知君玄的身份,故而在外面从未逾越过君臣之礼,但只有君玄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便会随意很多。
“太子,打算如何做?”墨顺势坐在君玄侧首,问,声音平静,没什么特别的情感,只是很寻常如同问今天你要吃什么一般语气平淡。
君玄转头看了一眼墨,墨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从他还是个小孩子时就在他身边,直到现在,“墨,你有想过要一个家吗?有妻子,有孩子,温暖幸福的家。”
君玄的话问的没头没尾,墨却丝毫没有感到诧异,只语气平淡回到:“属下十三岁之前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十三岁之后便一直待着太子身边,属下觉得有太子殿下在的地方,便是属下的家。”
话很温情,很让人感动,但墨的语气十分平淡,清水一般,仿佛这样的话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很平常的。
君玄对着这番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