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元元就是孙绍元？”
回家后，柳霁婴听叶声说完她在梦境中经历的一切，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没可能。”叶声不是没想过，但确实不可能，“一来是年纪对不上，如果孙绍元顺利长大，现在肯定是成年人了；二来虽然他们名字里都有个‘元’字，但姓氏不同，元元随父姓，他父亲姓王。我想，孙绍元选中某一个人，应该是因为那人有一定的特殊性，而元元刚好能看见阴邪之物，名字里还有个‘元’字，被他选中，说得过去。”
“孙绍元的眼睛很明显，而且，他的皮肤有鳞片一样的东西，元元虽然能看见鬼，但确实是个普通人。”
叶声被靠着椅子，椅子前腿微微翘起，她的脚尖微微晃了晃，柳霁婴趴在她腿边，两手托腮，脸蛋挤在一起，嘴唇微微嘟了起来。
“别瞎想了，就算孙绍元找来，还有我呢！”叶声摸了摸柳霁婴脑袋，让她去关一下窗子，天色阴阴的，不知道夜里会不会下雪，要是雨夹雪就更冷了。
早早吃了饭，叶声缩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叶声感觉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瞬间睁开眼，看见柳霁婴百无聊赖的在身边打滚儿，于是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柳霁婴等了她一个小时，等到厨房传出饭菜的香气，她才哒哒跑到窗边，用力拉开窗子，溜到叶声旁边推搡她，“快起床啦，饭都熟了。”
“知道了知道了。”叶声赖了几分钟床，这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到了梳妆台前，胡乱用梳子打理了一下，洗漱过后，叶声走到餐桌前，谢婆婆刚好把饭菜摆上桌。
“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谢婆婆一脸慈爱的表情，最初被叶声带回来的时候，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对叶声有点儿毕恭毕敬的意思，凡事都听她的，后来熟了之后，看她就像看自己孙女儿一样。
叶声点点头，一边吃一边感慨，“谢婆婆的手艺果然比我好上不少，要是小怪吃了，估计就看不上我做的饭菜了。”吃了两大碗，肚子饱饱的。
谢婆婆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点点地吃着青菜，用槽牙慢慢地磨。
叶声在客厅里消了会儿食，这才背上背包出了门，柳霁婴坐在副驾驶，举起右手喊：“go！go！”
到了姜从春家门口，叶声正拿出姜从春给她的钥匙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姜从春站在门口，面色有所好转，“快进来吧，我觉得我好多了。”
“我看也是。”叶声看她精神好了许多，眼底的黑眼圈也淡了不少。
“吃了没？我做了纸杯蛋糕，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吃完才来的，测过体温了吗？”叶声坐到沙发上问。
“已经恢复正常了，我早上出门问了问小区里的人，说是其他感染流感的病人，也开始好转了。”
叶声在姜从春家里呆了一会儿，原本以为，井中一号死去之后，朝平市的流感开始自动好转，直到叶声在树沁酒吧附近意外碰见松汀，她才从松汀口中得知，是一个药师研究出了治疗的药粉，通过他驯养的一群麻雀将药粉洒在了流感严重的地区，药粉被风吹散，渐渐地，随着麻雀涉足的范围变广，朝平市的流感得到了极为明显的缓解。
“这位药师真是了不起，这么快就研究了出来。”叶声可清楚，导致人们生病的根本不是什么流感，而且一号研究出来的病菌。
“我们虽然是特殊的群体，可毕竟生活在人群之中，药师是被树沁酒吧的老板给请来的，他也乐于研究治疗流感的解药，在近距离观察了几个病人，经过有效的试验之后，他才研究出了那些珍贵的药粉，研制药粉的各种药材也是他自己出的，还算是不错的人吧，只是他不喜欢跟别人交流，我没见到过他。”松汀在树沁酒吧转悠了好几次，一次也没碰见那位药师，本来想买点儿有用的药的，只能作罢。
“这位药师叫什么名字？”
“巍承。”这个松汀倒是打听出来了。
“去树沁酒吧坐坐？”
“我刚出来，要走了。”松汀摇摇头，想起什么，又叫住了叶声，“嗳，你上次不是说还有驱蛇的药液吗？我可以跟你换一份吗？”
“你想用什么换？”
“一个消息。”松汀说。
叶声摆出倾听的姿态。
“红舟已经到了朝平市，他派人来树沁酒吧打听过你。”松汀觉得，红舟来者不善。
“谢了。”这消息对叶声而言还算有价值，她抛给松汀一瓶蛇草药液，朝树沁酒吧走去。
这种态度，松汀已经猜出，眼前这个人应该是顶替了花榴的名号了。
“这些天，还是别来树沁酒吧了。”正好是寒冬，松汀决定像冬眠的熊一样，就呆在家里，最好不出门了。
两只长尾巴老鼠从枯萎的苜蓿草丛爬过，机灵地趴到鞋面上。
长相甜美的双胞胎少女对叶声露出笑容，说出了叶声已经听过两次的欢迎词，一进去，一股热浪就涌了过来，酒吧里有了庆祝新年的热闹氛围，折射出各色光线的墙壁和地面上，贴满了流光溢彩的金箔，被剪成各种喜庆图案的金箔被贴在各种地方，连赤着双臂的妖娆舞女的手背和肚皮上，都有金色的图案，随着身体的舞动，散发着动人的辉光。
叶声坐到吧台卡座，点了杯酒保推荐的鸡尾酒，低声说：“怎么能见到巍承？”
“您是今天第十一个问出这句话的客人了。”酒保见怪不怪的笑了笑，看着叶声将酒液饮尽，暧昧的冲她眨了眨眼睛说，“咱们这里最贵的髁儿丹酒，有没有兴趣品尝一杯？”
“来两杯。”叶声食指轻点吧台。
酒保的笑容变得更真诚了，近乎热辣。
玫红的酒液在金盏中荡漾，灯光坠入杯盏中，让散发着芬芳的酒液迸发出醺然的光彩。
叶声喝了一口，像是有点燃的火在喉咙里烧，这把火不断的下坠，成了一把刀子，她闷声咳了一会儿，等她恢复过来时，右手边已经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