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内。
奴仆们的动作很快,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他们就为平贵整理出一间临时住所来。
“驸马,房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就在东厢房。”
一位侍从步行至魏平贵面前,微微低伏下身子。
“现在夜也深了,您去休息吧。”
这样说着,侍从将手中的灯笼稍稍举起,为平贵照亮前方的路。
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她被一路领至东厢房。
“这里就是您今晚的住所。”
侍从站于门前,缓缓的推开面前紧闭的房门。
平贵见此,微微点头示意后,便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驸马,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确定自家女主子已经完全进入房间后,门外的侍从又轻轻的低伏下身子。
“嗯,你去吧。”
平贵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放对方离开。
完全漆黑的房间内,还没有点上蜡烛。
那从窗外照进去的月光,为这漆黑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朦胧的亮色。
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平贵很快发现被摆放在木台上的几根蜡烛,还有一把火折子。
“算了,不点灯了,直接躺床上睡觉吧。”
今日闹腾了一整天,平贵整个人乏得不得了。
她先是要在家宴上应付女皇、后又要在长青宫中应付有些神经质的贵君。
紧接着,还要为白如玉的突然出现而担惊受怕,之后又在马车里被温袅袅甩脸色看。
这一天折腾下来,平贵不仅身体上乏力得厉害,心也跟着感到非常疲累。
于是,她也没有想着要点灯,便径直走到床边,准备直接倒在大床里安睡。
“咚!咚!咚!”
“咚!咚!咚!”
还没等到平贵挨着床边,这东厢房的屋外突然传进来一阵敲门声。
“谁?”
平贵懒得再动弹,也懒得起身去开门。
她当即一头闷进床铺里,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是…是我…”
一阵带着哽咽、和哭丧的男声,又顺着门缝悄然飘了进来。
平贵闻言,直接被吓得睁大了眼睛。
她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来,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屋外的那个男声,很明显就是属于白如玉的。
平贵对他的声音非常敏感,对方只要哼唧出一个字符,她就能顺着音色认出他来。
“我…想见见你。”
“我…也有好多的话要说与你听。”
屋外。
白如玉紧咬着自己毫无血色的下嘴唇,隔着一扇房门,慢腾腾的与平贵搭话。
“…………”
平贵抿着嘴,一时时间也不知该怎么答复。
她与他之间,自从老家别离后,差不多好几年没见了。
这突然再次会到一起,平贵也什么准备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平贵,你放心吧,你与我之间的关系,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见里面的人不说话,白如玉有些着急的抓紧了房门上的把手。
“我就是想见见你而已。”
“我也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与你说一会儿话之后,我会很快离开。”
白如玉的语速越说越急。
他就像是生怕平贵不愿见自己一般,话里话外全是有意的讨好,和祈求。
“我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你先去驸马府的内院花园里等我,我等会去那里见你。”
东厢房与温袅袅的新婚卧房毗邻而建。
这两间房屋的距离,不算太远。
附近还到处都布满了温袅袅的下属。
平贵并不敢让白如玉在这里多待,就怕被温袅袅的人发现之后,又要惹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而…驸马府的内院可就不一样了。
玉衡带进来得那些女面首和男面首们,都被安排在那里住下。
那里不仅人多、且杂,还…有男有女。
内院花园附近的监管也少之又少。
想来,那里应该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相会之地。
“嗯。”
白如玉点头应了一声,便准备动身往内院花园的方向走。
“那你一定要来哦,我去那里等你。”
临动身之前,他还特意叮嘱平贵一定要去,不能食言。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平贵整理了一下衣衫,如约来到内院的后花园。
“妻主…”
平贵的身影一出现在此地,便被白如玉给一把搂入了怀中。
他侧脸贴着她,眼神中全是浓浓的思念。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又怎么会来驸马府里做工?”
平贵微微别过脸,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
稍后。
她又将对方环抱住自己的双手给死死拽下,一脸冷漠的问道。
樊龙附凤的女人不会对自己的糟糠之夫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平贵也将自己负心人的人设给贯彻到底。
“妻主…”
“与你同去京城赴考的学子们都一一归了家,只有你一人迟迟未归。”
“回来的学子们跟我说,你在京城当了驸马,不可能会回来了,她们都叫我赶紧死了心,找人改嫁。”
“我…我不愿改嫁。”
白如玉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伤心事一般,眼睛里竟然有些忍不住的泛起泪花来。
“所以,我便跑到了京城来。”
“后来,我想着见你,又听说驸马府正在招马奴,于是就进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马奴没有做成,他们突然把我拉去当人凳。”
白如玉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自觉的面露委屈起来。
右手也开始抚摸上左手手肘处,那些被玉衡给抽打出来的长长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