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是都知莫鸢是全国上下无人能及的美人儿,可是眼下她的出神入化实在令在座之人无不称奇。
美女子和奇女子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更多人的关注点却早奇女子身上,也就是现在莫鸢所达到的效果。
暗夜中,唯有莫鸢置身盈盈幻光中,那光不强烈,都是自衣服之上的梅花深处散出,足以把莫鸢这只美丽的冬夜蝴蝶熏染的璀璨星辉。
零星的乐曲声渐消,有片刻的停顿和迟疑,然后豁然直上,气势恢宏的曲调伴随着莫鸢的翩然起舞震撼了在场人的心。
莫鸢跳的居然是失传已久的惊鸿舞!
连嫣儿和萍儿都是一脸震惊,这个郡主从来未在她们面前显露过,两人也从不知道郡主居然会跳惊鸿舞。
相传,惊鸿舞是上五代先皇的先皇后所专有,当时境内四国,无人能及,每到使臣来访,宴会上必有先皇后的惊鸿舞,这也确实成了当时使臣们来访必向皇上请求的节目之一。
惊鸿舞需要的不仅仅是肢体的柔软度,更多的是舞姿的巧妙和技艺令人称道称奇。惊鸿舞不同于其他的舞姿,终归都是有一定的路数,实际上,惊鸿舞仅仅是有一个大致的框架,剩下的,随着当时当地情境的不同,由表演者根据自己的心绪天马行空来创造舞姿。
这样一来,不仅加大了惊鸿舞的可观性和新奇性,每看一次都能得到不同的视觉盛宴,还极为考验舞者的自我梳理以及对未知的灵活应变能力。因为和先前路数的不同,每一步之后可能需要什么样的舞步做铺垫,亦或者是动用到身体的哪个肢体环节来支撑身体,才不至于令美感消失,和以防身体不支而改变了平衡。
当年为了一睹先皇后的惊鸿舞,不少能人志士以莫须有的名义赢得皇上的赞赏,得以参加皇上盛摆的宴会,然后目睹先皇后的惊鸿舞。
那时的先皇后尤为大方,对于但凡是有求者,每每必应,即便惊鸿舞消耗的精力和体力巨大,先皇上也要让先皇后为了在人前显贵和身为彰显一国之母的广阔胸怀。
便是因为此,先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先皇上也要协同太医在一旁守候,一旦先皇后跳完,即刻让太医去为先皇后娘娘调理身体。
有太医曾经和先皇上讲,先皇后的身体已经不能允许她再这样折腾自己。可是先皇上呢,不忍拒绝来使或者能人志士对先皇后舞姿的敬仰之情,他们敬仰于她,先皇上满足于他们,那么他们必定会效忠于皇上,或者是可以彰显自己的诚意,增加两国之间的友好往来,减少征战的纷扰。
先皇上的心思是好心思,先皇后也明白他的心中所想。故此不等先皇上做艰难的抉择,先皇后率先做了决定,表明只要能为国家带来利益,让百姓一日不再水深火热中生存,她就会跳一日。一国之母,不把性命交与百姓,如何又算得上是称职的皇后。
先皇后这一番话自是打动了先皇帝的心,都是一心为国为百姓的人,即便夫妻二人心心相印,也避免不了要为国为百姓暂时牺牲掉儿女私情。
如此,先皇后又跳了不到半年的时间,终于因为心力交瘁,撒手人寰。
举国哀悼,百姓无不唏嘘慨叹,如此贤良淑德,百年不遇的皇后早逝,今后国家之中又少了一件无价之宝,一时之间,先皇后被传为佳话。由此,被歌颂了百年。
先皇帝没有把悲痛持续很长时间,国家之间,君臣之间的利益关系有很多种,对于那些来访使者,能人志士,或许先皇后的表演不过是皇上得以满足自己愿望的明君之举,或者是表明重视的程度。
现今先皇后病逝,先皇帝自然绞尽脑汁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得人之心。
找了很多人去模仿先皇后的舞姿,全国上下无一人成功,多的是败者而归,怀着崇敬之心无言祭拜先皇后。
这时的人们才知道,先皇后跳这支舞绝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光彩照人,轻松异常。为了国家百姓,她跳到生命的尽头,却从不去争辩自己的功劳。
先皇帝终于放弃,唯有在深夜中独自一人徘徊寝殿,和孤影相对饮,让晚风把细语捎给世界另一头的心爱之人。
将相帝王,虽后院佳丽无数,也唯有那一人不可替代,可以相携手并肩睥睨天下,造福百姓众生。
因了有这一段渊源,在近百年之中无人敢挑战这惊鸿舞,一方面是因为敬畏之心,一方面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偏偏今儿个莫鸢拿出了手,还跳的如此气势磅礴,光华夺目。
莫鸢把上五代先皇后身为女中豪杰的广大胸怀展露无疑,到了末尾,又让她回归到女人的娇弱。自古后宫之女死的凄凉,就算身居高位也难免心生孤单,只因自己全心全意爱的那个人只是把千分之一的爱意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回想一生,也只能为曾经得到过的宠爱一笑而过,散去周身的那些痴心妄念,或坦然或不甘或无奈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先皇后不同于以往的女子,只把个人的一生都付诸在了对爱情的追逐上,和对宠爱的争夺之上,她意向高远,为了百姓而甘愿殚精竭力,甚至付出生命。或许,先皇帝对她的感情中,除了爱情,更多的是对身为皇后的她的佩服和感激吧。
所以,先皇后在临死之前应该是满足的,没有丝毫的悲哀和悲怆,纵然回归到了女人的娇柔,也是含笑九泉,无憾而终。
莫鸢的这一只惊鸿舞何止跳的惊艳,简直是震撼。
直到裙袂飘飞静止在舞台之上,乐曲回旋绕梁而止,在场的人除了满怀嫉妒之心的陌芊芊不甘而怒视之外,其他人,都深陷在对百年之前的先皇后的崇敬和言不清道不明的悲伤之中。
“果然不愧为云涧国第一美人,连舞姿都是上乘,堪称绝世舞蹈,想必中原内外无人能及。有女如此,实为我云涧国之幸事。”太后笑呵呵地盯着莫鸢说出这些称赞之话,语气中明显的激动难以压制,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如雷的掌声纷至沓来,莫鸢淡淡一笑,承接住所有的赞赏和嫉妒,尤其当她的目光掠过陌芊芊时,两汪柔水生生把陌芊芊眼中的怒火浇的一点不剩,只剩下堪堪的不甘之愤,难以发泄。
皇上龙颜大悦,御赐了莫鸢四个字“国之牡丹”。
牡丹是云涧国的国花,象征着高贵和典雅,以往都是皇室家族才可以使用的专属之花,现今赐予莫鸢这个头衔,加之她郡主的身份,双重荣耀令南家分外有颜面。
孟老夫人嘴巴都合不拢了,南家齐齐起身,随着莫鸢的下台对皇上和太后叩首谢恩。
唯有陌芊芊比较隔路,现在全场人的目光都尽数被莫鸢夺了去,自己的霓裳舞反倒成了不起眼的绿叶陪衬,白白成了牺牲品。
满腹的不甘心在皇上给了莫鸢这个称号,看到南翼枫和孟老夫人脸上的喜悦之色时,顿时化作了愤怒,再也压制不住。
陌芊芊趁着南家给皇上叩首的当儿,站起身却是走到了首位之前,下拜对皇上道:“皇上,这惊鸿舞乃是百年之前的先祖流传下来的,是有皇室血统的人或者有皇室籍贯的人才能够跳的舞蹈。后又因了先皇后的原因被称之为了救国救民的‘福禄之舞’,暂且不说莫鸢没有资格跳这舞蹈,就算勉强够格,可她怎么能和先皇后相比,把这惊鸿舞跳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路数可言,糟践了祖宗文化不假,还荼毒了小辈们的耳眼,把想像中的美好舞蹈尽数破坏。”
陌芊芊侧头瞥了一眼正平静盯着自己的莫鸢,嘴角噙着的冷笑一闪而过,转向首位之前收拢了放肆,面上转为担忧之色和肃穆之情:“皇上,芊芊请求治莫鸢的罪,冒犯祖宗之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从陌芊芊口中说出来,上位的太后、皇上、皇后丝毫不觉得奇怪,妒忌之心从来都是后宫禁忌,陌芊芊从小嫉妒之心就强,本以为离开了皇宫,嫁给了百姓人家会稍稍收敛,不成想却是更加放肆。
再看莫鸢,安然站立原地,静静等待裁决,仿佛被告的人并非她本人一般。遗世独立的孤清和淡然彰显无疑,大气之风范和陌芊芊的小肚鸡肠相比,更显为人之随性。这样与世无争的姿态,饶是有罪,也难免令人觉得没有必要对她进行任何惩戒,更何况她本就无罪。
在场的人本来为莫鸢的舞蹈津津乐道,哪成想在受了赏赐之后竟然遭到同为南家人的陌芊芊的指责,故此无不噤声等待皇上的裁决。
陌云清在一旁忍无可忍,望向莫鸢的眼神中带有着隐藏的焦急,莫鸢似乎能感知到来自他的担忧,似是无意间把目光淡淡扫过陌云清的位置,眉眼弯弯,藏了一丝安定。
陌云清深知她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可是看到陌芊芊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他真的会担心父皇以此定罪莫鸢,毕竟,相比莫鸢,陌芊芊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很显然,太后不愿意给皇上这个机会,未等皇上开口,先轻声呵斥陌芊芊:“芊芊,在家宴之上何谈罪责与否,都是图个开心,莫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扰了大家的兴致!”
太后的声音不大,可最有权威的一个人在这里说出的话,哪一句不是堪比圣旨。很明显,太后针对陌芊芊的做法已经表示不满,皇上也唯有顺杆往下接:“芊芊,都已经为人妻了,休要再耍小性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皇上已经如此让步,哄诱陌芊芊,陌芊芊再怎么不甘心也听得出太后偏袒莫鸢的意思。张口欲言又止,看了坐在上位的皇后一眼,皇后赞许的目光只是停留在莫鸢的身上,针对自己刚才对莫鸢的指控没有丝毫的担忧。陌芊芊想,即便是让皇后为自己说话,也是决计不可能的了吧。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莫鸢在她心中的位置大概比自己这个养女来的更为重要。
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陌芊芊沉默应对,未再有一丝的偏见之说。
还算她识大体,不然的话,最后落个什么样的结局犹未可知。
南家尽数落座回原来的位置,孟老夫人下意识望了一眼陌芊芊的方向,眼神中带有的不满隐藏在平静的面容之下。陌芊芊感知到她的目光,心中本就不爽,冲动之下索性和她对视,不料目光稍稍触及,孟老夫人就移开了目光,化骨绵掌把陌芊芊打算冷射出去的暴力软塌塌的掉落在了地上,有气没出撒。
陌芊芊恨恨地回过头,却是对上了身旁南翼枫审视的目光。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好过,你同样是南家人,根据你刚才所说的罪责,若她真的背负上这样的罪名,你又如何能逃脱的了?”南翼枫目光幽深,漩涡中的严肃不言而喻,平日里理都不理陌芊芊,现如今为了莫鸢,竟是对自己难得的说了这么多的话。
陌芊芊心中的怒火更甚,自鼻翼中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更是看都不再看南翼枫,无声地抗争对他的不满和对莫鸢的憎恶。
南翼枫嘴角抽搐了几下,对于陌芊芊不经大脑的行为彻底无语,若非看到她是公主身份的份上,就凭她在南家的所作所为,他定然不会留这样的妻子在府中。
偏过头去看另一侧的莫鸢,人总是越比较越才越出众。莫鸢本身就是这里一朵盛开的灿烂夺目的牡丹花,现今又有了陌芊芊的对比,更能衬托出她为人妻的大度和不争。当然,是在忽略掉她和陌云清之间的关系之外。
经历过今晚的家宴之后,南翼枫对莫鸢,只有六个字:决计不能放手。
整个家宴从头到尾,南翼枫都在暗中观察莫鸢和陌云清之间的感情交流,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隐藏的过于完美,如果不是他事先就知道两人之间有暧昧,就凭现在他看到的这些疏远甚至两人偶尔在举杯时不带有任何情感的眼神交接,决计不会猜到两人关系不清。
即便如此,男人生来所带的大男子主义还是占据了先锋,每当陌云清的目光望向莫鸢这边的时候,不管他看的究竟是不是莫鸢,南翼枫都会无比贴心的为莫鸢添酒夹菜,前来置酒的宫女每次都稍稍诧异地看看莫鸢,又看看南翼枫,转为一脸的羡慕。回去之后,宫女还会和姐妹交头接耳,慨叹郡马的贴心和周到。
陌云清眸子黯了黯,对于南翼枫的暗自挑衅心中即便明朗也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因为有了莫鸢出色的表演,剩下那些人没了自信,也纯碎的就是为了助兴才上场,故此都是些稀松平常的节目,不出色,倒也可以娱乐娱乐。
随后太后又和众为人妻之女聊了些家常,嘱咐了些话,家宴也就接近尾声了。
“父皇,陌芊芊有一事相奏。”即将散场的时候,自从被太后呵责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陌芊芊又站了起来,施礼高声道。
原先有些热闹的现场又忽然安静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把所有目光盯向陌芊芊,天晓得她又有什么新花招想要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在众人眼里,这样的行为多少有些哗众取宠,没有过人的傍身之技艺,想要通过其他途径妄图赢得些什么,最后适得其反,终会成为他人的笑柄。
陌芊芊反而乐此不疲,看她一脸的正经之色,看都不看在场的任何一人,只是倔强的把目光望向皇上,看来,就算皇上不让她说,她也是决计不想放弃的。
皇上自是了解陌芊芊的性子,摆摆手示意她继续。
陌芊芊昂首挺胸,走到场正中央,正色道:“父皇,孩儿想据安贵妃娘娘的事情说几句公道话……”
还未等她说完,在场的人无不变色,望向陌芊芊的眼神复杂又惶恐,有的甚至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点头摇头着尤甚。
皇后和太后两两相对望,对陌芊芊忽然提出的事情表示不理解,尤其是皇后,面色巨变,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莫非陌芊芊知道了什么?
皇上更是闻言色变,不等陌芊芊继续说下去,就打断她的话:“芊芊,此话家宴结束之后,你来太后寝殿,朕再和你从长计议。”
安贵妃入冷宫的真实原因,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皇上也唯恐陌芊芊口不择言,把真实的理由讲出来。在座的有皇室自家人,可也有外姓人,百姓家中尚且有“家丑不可外扬”,皇室中涉及皇上名声的问题更是要慎重而待之。
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皇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面色铁青,本来该以欢快气氛告终的家宴,就这样草草了事,无疾而终。众人悻悻散场,无不摇头叹息拜别离开。
待太后、皇上和皇后离开之后,南翼枫一把箍住陌芊芊的手腕,声音低沉,压抑着怒气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透过南翼枫,陌芊芊看到孟老夫人和莫鸢两人并肩看向自己这边,那般淡然,那般一副此时与我何干的无所谓。莫鸢这副样子也就算了,为何孟老夫人都是不痛不痒的样子?
陌芊芊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想要把莫鸢击败,让南家的人都对自己俯首谦卑和恭敬,这一步棋是一定要走的。走了或许还能争取些一二,不走,以后终日都要忍受来自南家的压力,和莫鸢的欺凌。
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男人的身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南翼枫说道:“你不为我争取什么,我还不能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吗?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一个灵位的妻子,类似于活寡妇的日子本公主受够了!若是你对我还有一丝情谊的话,最好不要阻止我。”
南翼枫瞪大眼睛,手中的力道却是加重,陌芊芊咬着牙忍着痛,口中不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或者是象征落败的痛苦之声。
终究,还是南翼枫放了手,和陌芊芊对视的目光也由原来的愤怒和不解到后来的无奈与冷漠。
“牵扯到安贵妃娘娘的事情,你最好量力而为,若是降罪,但凡连累到了南家,我不会轻饶了你,即便你是公主的身份。”这是南翼枫背过身去之时对陌芊芊所说的话。
按照礼仪规矩,陌芊芊去面圣,南家的人都要等候。
陌芊芊没有立即走,反而是走到了莫鸢的面前,脸上浮现假笑:“今日姐姐可是出尽了风头,只是妹妹不得而知,你的这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因何能够如星光般璀璨?”
这只怕是在场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了吧,听闻这话,连孟老夫人都竖起了耳朵。
莫鸢淡淡一笑,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不知妹妹可否听说过荧光粉?我这刺绣而成的梅花,所用绣线都是经过荧光粉的润色,故此得以在暗夜中闪现光泽。”
莫鸢的话中没有一丝不敬或者不满,语气稀松平常,回答的也恰如其分,起码在礼貌规范上,莫鸢不输陌芊芊,令陌芊芊挑不出任何毛病。
陌芊芊又扫了两眼莫鸢的衣裙,不无冷语道:“果然啊,聪明的人投机取巧的本事也不容小觑,早先有姐姐这样的心机,本公主也不至于被你夺去了头筹!”
这就是她和莫鸢对话的真正目的,发泄而已。
捉住对方的心思,就好对症下药。
陆续退场的人在经过南家身边的时候,和南翼枫微笑点头示意,有的恰好听到了陌芊芊的话,诧异地盯着她,连带着看南翼枫的目光都带了些不清不明的意味。
南翼枫最讨厌的就是被他人以这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不觉又把责怪的目光望向陌芊芊。陌芊芊假装没看见,转而柔声细语对莫鸢道:“妹妹去见皇上说和安贵妃相关之事,相信姐姐也十分好奇妹妹将要做的事情,不若和我一起去啊?”
莫鸢正有此意,潜意识中,就算她不去的话,陌芊芊的话中也会牵扯出自己。
安贵妃的事情,自己参与较多,再说她被打入冷宫,归根到底还是由于自己的指控揭发。看陌芊芊这个意思,是要为安贵妃求情的吧,早先她和安贵妃的感情最好,也难怪会如此。她所欠缺的,无外乎就是一个机会,只是千挑万选,却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公众的场合。
如此说来,莫鸢倒是明白为何今日陌芊芊打扮的有些过分了。一方面是因为对自己的不自信,若不是忌惮莫鸢的美貌会占了上风,她也不会如此的糟践自己本就清秀上乘的面容,另一方面,吸引众人的眼球,为霓裳舞赢得更多的关注,拔得头筹,皇上一高兴,没准儿她再提出有关安贵妃的事情,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可是半路杀出的莫鸢却成了她最大的绊脚石,难怪她会在莫鸢被皇上赐名之后尽数莫鸢的罪责,好让皇上收回成命,治莫鸢的罪。若是成功了拔得头筹的就会是陌芊芊,有了一定的荣耀加身,身价提高的同时,言语之上的主动权和气势也就不同以往。
未等莫鸢答话,陌云廊自她们身边走过,目光紧紧锁定在莫鸢的身上,止住脚步,眸光深陷,唇角上扬,赞叹道:“郡主,没想到你的舞姿竟是如此的出众,真是令本王爷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