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到地面,洞旁边有临时帐篷,山脚的风雪比山上稍小,起码不会把人吹飞。 陆老板的手下,使用的打洞工具很特别,应该是高科技,一个金属圆筒,前面有个尖,看不到钻头之类的零部件。 我说陆老板怎么那么自信,如果用寻常钻地工具,在石头层打出一个几米深的洞,可不是‘马上’能成的事。 不过说到底,他们这趟行动是尖叫小姐的父亲赞助的,能买得起超高端设备,也是从侧面体现了程氏集团的财力。 陆老板在山下留了一批人,陈清寒和文靖他们肯定知道,所以之前才有诸多顾忌。 拉我们上来的人,管我要陆老板的东西,我把通讯器拿出来,他又问我在哪捡到的。 我说在门里,离大门没几步远的地方,陆老板不太可能是故意扔掉通讯器,捡到这东西之后,我怀疑她是遭到了不明生物的攻击,慌乱之中才落下的。 我们没遇到,不代表里面没有这样的生物,也许是某种飞禽,把陆老板抓去喂幼鸟了。 “在没找到老板和程小姐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拿到通讯器的男人,不容置疑地说。 文靖和顺风同时看向我,我眨眨眼,特别干脆地说:“行。”
男人明显一顿,估计是挺意外,其实只要他细想想就能明白,陈清寒受了重伤,现在就算他们赶我们,我们也不会走。 我数了数,陆老板还剩下十二名手下,他们拿到通讯器,就钻到大帐篷里开会去了。 我们在旁边的小帐篷里待着,陈清寒躺在行军床上,这顶小帐篷里没有取暖设备,文靖和顺风脱下棉衣盖在陈清寒身上。 “陈教授需要去医院,小芙妹子,你刚刚怎么答应那么痛快?”
文靖不解地问。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咱们走,都不会给我们车用,外面这么大的风雪,咱们徒步抬着他走上百公里去医院,不现实。”
我对陆老板他们这样的盗墓贼比较熟悉,指望他们大发善心,不如自己动脑筋。 “对啊,那怎么办?要是他们找不到姓陆的呢?”
“你si不si傻,前辈都说了要动脑筋,他们不给咱们车,咱们可以抢啊~” “嘿,行啊,一会儿他们派人下去,咱们就趁机抢车逃跑,那个凹凸曼还在里边,要是遇上它,他们能不能出来还二说呢,就这么办!”
看到他们两个如此天真,我竟然感觉有点可惜,如果他们这份天真能一直保持住就好了。 隔壁帐篷里开完会,派人过来通知我们,一会儿下去找人,我们这队必须出力。 文靖和顺风想和来人理论,被我拉住了,这是我早料到的结果,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陆老板的手下和她一个风格,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怎么会让我们留在帐篷里享清闲? 要是惹怒了他们,文靖和顺风、甚至包括陈清寒,都有可能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这次又是我挺身而出,干脆地点头:“行,没问题,我跟你们下去!”
那人得到满意答复,立刻转身出去,根本不给文靖和顺风反驳的机会。 一个人活得太久,难免对很多事会感到麻木,于我而言,最明显的便是对死亡的麻木。 即便是跟我有些交情的盗墓贼,我面对他们的死亡时,内心依然毫无波澜,偶尔会觉得有点可惜,但也仅此而已。 也许这是冷漠,同时也是理性,我心里清楚,主动揽下找人的活儿,并不是因为我在乎他们的死活,只是因为这样安排比较合适罢了。 如果他们两个下去,又死在里面,那陈清寒就得由我送去医院,后续麻烦大一大堆。 他们留在上面,我们也许都能活到最后,因为在我的背包里,还有一张王牌。 本来好东西我不想一口气全用光,但一道道难关砸下来,不用看来是不行了。 我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瓶子,这东西有个名字叫鼻烟壶,原本有两只,它们的主人在古墓里用掉了一只。 只不过那个盗墓贼用它对付的不是我或者墓中的野兽,而是他的同伙。 我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威力,只要人闻了里面的气味,立马迷失神志。 使用者在打开瓶塞的时候,必须屏住呼吸一分钟,等退出安全范围才能呼吸。 以前的盗墓贼,总是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下来,越是接近现代,科技产品越多,但这些古怪的东西反而绝迹了。 老实说,我有些舍不得,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像这样简单有效,过得了安检的‘防身武器’,是非常难得的。 我狠狠心,把瓶子递给文靖,告诉他使用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陆老板的手下们,留了四个人在上面,我推测他们会两两一组,两个人看着那些死贵的高科技设备,两个人守着陈清寒所在的帐篷。 这种安排很适合文靖他们下毒手,如果四个人太分散,说不定就会出现两个中招、两个清醒的情况。 “小芙妹子,你厉害,哥知道,但你也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
“前辈,你放心,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你们记好,在守卫中招后,就赶紧开车带陈教授走,别等我、我自有办法摆脱他们上来,到时我会去医院跟你们汇合,陈教授的伤耽误不得,一定要抓紧时间。”
“好。”
“明白。”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是忽悠成功了,我在刚才翻鼻烟壶的时候,就把小件的,比较贵重的东XZ到了身上,把大件不好带的东西留在背包里交给他们。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大家相逢一场,终有分别的一刻,忽悠走他们,我就可以独自上路了。 文靖和顺风以为我是替他们争取时间,牺牲自身安危,保全他们的性命。 这样说也没错,但我的另一层目的,是跟他们分道扬镳。 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引起官方注意,那往后的日子,怕就没有自由可言了。 陈清寒人不错,遗憾的是他可能会把我上交给国家。 文靖和顺风送我到地洞口,我在下去前跟他们挥手道别,也许在岁月的长河中我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我对感情的体悟总是迟钝麻木的,所以离别的伤感我半点没有,只期待他们快点走人。 哎……我真是个渣粽,以为离不开古墓时,希望他们多活几年陪我说说话,一旦离开古墓,就巴不得和他们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