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几乎用尽了白绾言的所有力气!
她瘫软下来,心口起伏不止。
凤倾君捧起她的小脸,缓缓替她擦拭汗水,凤眼微弯,笑道:“我知道,绾绾说的都是气话……绾绾不会赶我走,对不对?”
白绾言被他的笑意刺痛眼眸。
“不是气话!我让你走,是想和你分道扬镳,此生不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
她大喊,歇斯底里。他慌乱,粉饰太平。
“为何?”凤倾君问她,嗓音低哑。
为何……要与他分道扬镳。
“为何绾绾宁愿留在容九渊的身边?难道……你当真和他双修了?”
他在等她的答案。除非白绾言亲自告诉他,否则,他绝不相信!
他只相信他的姑娘。
白绾言闻言,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面色一白,匆忙回击,口不择言:“是!我和他双修了!容九渊答应我,只要我和他在一起……他就封我做王后!”
“是吗?”凤倾君的俊脸骤然惨白。
“是!”她狠狠点头。
“你想做他的王后?”他继续质问她。
每质问一声,他的心就痛一分。
“当魔尊的王后,总比当帝尊的炉鼎强!”白绾言自嘲一笑,“凤倾君,我不想再傻下去了。”
“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决定,就是当初相信了你……”
“绾绾后悔了吗?”凤倾君温声询问。
他的凤眼里皆是痛色,嗓音却极力温柔,只怕伤到了他喜欢的女孩。
“事已至此,我后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左右和你没有关系。”白绾言转身,避开他炙热的眼神,“凤倾君,你离开吧。这魔界是容九渊的地盘,不是那么好闯的!趁现在魔尊还未发怒,你赶紧走!”
“我偏不走,你要拿我怎么办?”凤倾君浅浅一笑,凤眼弯起的弧度却带着悲伤,“绾绾忘了吗?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何事,无论在何时何地。”
“我不需要你保护!”白绾言看向了容九渊,“我和尊上在一起,需要谁的保护?”
容九渊见她这般,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俊脸上一派深情。
他对凤倾君道:“帝尊殿下,何必自讨没趣?既然小丫头不喜欢你,还不快滚?本座会照顾好她,本座会给她最好的!”
凤倾君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目光始终落在白绾言的身上。
“绾绾,我要听你说……”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白绾言冷漠如冰,不肯正眼瞧他,“凤倾君,我不跟你走。”
“你要留在魔界?”凤倾君的剑眉一拧。
她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只是往容九渊的方向跨了一步。
容九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立刻上前拥住了她的肩膀!
白绾言压抑着推开他的冲动,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
她有她的骄傲!即使她的心不断告诉她,跟凤倾君走,靠近凤倾君,近一点,再近一点……但她的理智,绝不允许她那么做!
凤倾君站在地牢里,风声呼啸,银发乱舞。
他一袭白衣,形单影只。
白绾言与容九渊紧紧相依,似一对璧人。
那一刻,凤倾君甚至希望,他什么也看不见!
若是这双眼瞎了,便不用看到这样刺眼的景象……
他在拼命靠近她,她却在拼命远离他!
如此,两人只能渐行渐远。
凤倾君惨白的薄唇微张,还想再说些什么,半晌过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沉默了,双腿犹如灌了铅,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走到她身边!
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拥抱她的资格。
是啊,他利用了他喜欢的姑娘……即使他从未想过伤害她。
可他真真切切地伤害了她!
他无颜去面对一个支离破碎的她,一个浑身是伤的她。
“小丫头,我们走吧。”这时,容九渊对白绾言挑了挑眉,“本座待会就好好疼爱你!”
白绾言打了个冷战。
被他疼爱?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你再不走,凤倾君就要来抢你了……”容九渊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道,“你想被他抢回去当炉鼎还是当老婆?”
“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白绾言瞪他一眼,在他的脚背上踩了一脚。
“哎哟,夫人轻些,疼呢!”容九渊夸张地痛呼一声,“咱们到了床榻上,慢慢闹……”
白绾言无视之。
大魔头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凤倾君看着白绾言和容九渊的互动,苦涩一笑。
“本座突然想起一桩大事!”容九渊琢磨了一阵,攥着白绾言的手腕,走到凤倾君面前,“劳烦帝尊解除夫人身上的红莲印。”
他一口一个“夫人”,叫得极为亲热。
“她现在已经是本座的夫人!帝尊在她身上种下的红莲印,也该撤掉了。”
“本座的女人,全身上下,绝不能有其他男人的印记!”
容九渊搂着白绾言的细腰,高调地宣示主权,又含笑看着凤倾君的失落,似在耀武扬威。
凤倾君的拳头一捏,灵力聚起,又散开。
他只想不顾一切将她带走!
可她不愿跟他走,他带得走她的人,也带不走她的心。
“绾绾,这红莲印……你想解开吗?”凤倾君看向白绾言,嘴角微微牵起,笑容惨淡,神情狼狈。
在她面前,他无所遁形。
“如果解开了红莲印,我便再也感应不到你的位置……以后若你有了危险,我也无法及时赶到你身边。”
“我不会有危险!就算有危险,也不需要你救。”白绾言强忍着落泪的冲动,揉了揉酸涩的眼眶,“一个红莲印而已,解开就解开吧,劳烦帝尊了。”
她叫他……帝尊。
好陌生的称呼,好疏离的称呼!
白绾言想起,那天夜里,他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她的身边,她中了药,苦苦哀求他救她……
他拥她入怀,干柴碰着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那夜的旖旎成了她忘不了的绯色梦境。
她还记得,那天……她第一次叫他“倾君”。他觉着这个称呼甚好,便逼迫她唤,一声一声地唤。
她每唤他一声“倾君”,心就往下陷一分!
她以为,她为一个人动心了。
那人,叫做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