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小雅猜得不错,花尽欢就是用了体内的魅惑心火控制住所有人的心智。
花尽欢看得出安小雅借机挑拨,想让花氏族人里心怀不轨的人撤去自己的族长之位。
她怎么可能让安小雅的奸计得逞!
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以花尽欢的性子也会让安小雅尝尝被控制心智的感觉!
花尽欢先安排墨天临几人去客房休息,她独自一人重回灵堂,释放了心智的控制,花家的族人才从呆滞的茫然中醒来。
灵堂内,花尽欢一脸悲伤地对花长老道:“花长老,今晚就由我守夜吧,这已经是我能为老族长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他们本来还对花尽欢继任族长略有不满,可见她如此也就没了反对的理由,而且不知为何,他们心底莫名承认了花尽欢就是新族长的事实。
谁也没有再为难花尽欢,把灵堂留给花尽欢。
花长老老怀欣慰地叹了口气,“若是老族长地下有知,一定会瞑目的。”
“是吗?”花尽欢仰起头,带着丝嘲讽,“你们都不知道老族长的真正死因,你觉得他会瞑目吗?”
“你的意思是说……”
花尽欢垂下眼帘,态度坚决道:“今晚我守夜。”
花长老目光中的惊讶很快换上了另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突然觉得老族长没有选错人,“那就交给你了。”
入了夜,灵堂的大门紧闭。
晚风偶尔吹响门扉,在静寂的守丧夜里格外诡异。
面前的火盆内已经有不少纸钱的灰烬,花尽欢又扔了一些进去,她就坐在棺木的旁边,“老头你当初可是答应了我一个条件,现在你不在了,谁来兑现?该不会是你知道没办法做到,所以才死给我看的吧……”
她拍了拍身边的棺材,当然没人能回答她。
像是在聊家常,她继续说着,“不过末日三诫我还没完全收服,就算你活着也见不到,我没办法给你的族人解除封印,当然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也不会帮他们……”
花尽欢的声音很低,没有任何起伏,很难听出她此时的情绪。
“不过你放心,我会查出你的死因,若是有人害你,我会帮你报仇。”
说完,花尽欢把之前全部扔进火盆里。
屋里只剩下火盆里的光,纸钱盖在上面,光线更加黯淡。
按照花氏一族的规定,棺材板会在下葬前钉银钉。
花尽欢站起来推开棺材板,老族长身着红底金线的寿服,面色安详地躺在棺材里。
按照老族长的岁数,确实也算得上是喜丧了。
她先是仔细观察了下老族长的脸色,嘴唇没有中毒的迹象。
夜深人静,灵堂里只有烧旺得火盆带来的微弱光线。
花尽欢踩在条凳上,用手一寸一寸仔细地摸着老族长的尸体,没有骨折和受伤,她顺着脚踝的位置一路向往,不肯错过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老族长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皮肤干枯失去弹性,指甲有微微的青褐色。
花尽欢抬起老族长的手指甲仔细辨认,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她心下微动,又打开老族长的嘴巴。
为了防止尸腐,老族长嘴里含着腐朽丹。
舌头没有变色,花尽欢把腐朽丹拿出来,看到喉咙似乎有些不对劲……
可是光线十分黯淡,也看不清。
花尽欢的半个身子都伸进棺材里,她没有抬头对着空气一挥。
本想用异火点燃蜡烛,却有个烛台悄然无声地飘到花尽欢面前。
烛火后是张忽明忽暗的脸,冲着花尽欢坏笑,“这么刺激的事怎么不叫我?”
明明是正常的声音,在灵堂里冷不丁地响起,顿时让人头皮发麻。
花尽欢无语地看着对面的苏牧年,要不是她胆子大,还真是要吓得灵魂出窍。
“你来做什么?”
花尽欢没好气地剜了苏牧年一眼,不等他回答,径自去用手抠老族长的喉咙。
苏牧年自觉地把烛台凑过去,让花尽欢看得更清楚一些。
“当然是来陪你守夜,没想到你在这验尸。”
他进来好半晌,花尽欢可能是太专注并没有发现自己。
当苏牧年看到花尽欢的举动,心下先是震惊又觉得敬佩不已。
试想下能有哪位少女有如此胆量和魄力,敢独自一人开棺验尸?
叫他怎能不倾心爱慕花尽欢?
见花尽欢不说话,苏牧年低声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花尽欢蹙着眉摇头,她可以肯定老族长并不是突发疾病而死。
除了指甲上的青褐色,还有喉咙里的一点淤血,她什么也没发现。
但是这样的细节,反而让花尽欢更加怀疑老族长一定是被人所害。
她的目光紧锁住一脸安详的老族长,心说:你一定也很想查出真凶吧。
忽然,花尽欢偏过头看着苏牧年,冷冷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不许叫,不许笑,还有不许吐。”
苏牧年想着不许叫和不许笑他可以理解,不许吐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着,就见花尽欢给老族长脱衣服,刚想喊住又想起她之前嘱咐的话,把话咽进肚子。
可这只是个开始。
花尽欢把寿衣解开,老族长露出干瘪的肚皮,她抽出头上的初星变成的小匕首就往肚子上一划……
苏牧年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终于明白花尽欢为什么告诫自己不许吐了!
苏牧年把涌上喉咙的恶心感硬生生吞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尽欢的动作。
花尽欢用手扒开老族长的肚皮,她抿起的嘴角成一条直线,神情沉着冷静。
苏牧年心里嗷嗷嗷地叫着:解剖尸体的花尽欢简直令人怦然心动。
不是害怕的缘故,而是心脏不由自主地为她悸动。
这时,花尽欢从老族长的胃里掏出一张纸条,她展开一看,目光里迸射出杀意。
苏牧年刚想去看,就听到灵堂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先去拦住他们……”
他不用多说什么,花尽欢也知道该怎么做。
她把纸条死死地握紧在手掌中,烛火笼罩下的脸庞,面色阴冷。
从老族长胃里拿出来的纸条上,赫然写着:杀我的是花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