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树大分枝,家大分业,人多分心,刚刚安宁的孙老万这一大家,在一周后的一个晌午,又爆发了一场‘战争’。经过炎热的农作物耕作之后,趁着一大家人都在,张热情按照母亲吩咐,给大家解渴,饭前冲了一盆醪糟。她先给每人盛了一碗,小超群看见盆中还有剩余,就将剩余的盆放到自己跟前,被他的小堂哥看见后,气愤不过,走过去默不作声,就将盆子端走。好强的小超群哪能吃了眼前亏,飞快的跑过去,将堂哥的那碗醪糟,端起就喝了个精光,等堂哥反应过来后,小超群也将自己的那碗,一口气也喝了个见底。堂哥见状,气愤至极,端着盆子向小超群一下子泼了过去,搞得他满头都是。孙超群哪能受如此侮辱,加上不久前的怨气,一个箭步冲上去,利用自己虽然弱廋,但个高的优势,猛的一拳打到堂哥的鼻梁上,痛得他哇的哭出声来,用手一抹,满脸都是血迹。两个小孩的动作,大人们谁也没有料到,来得如此之快,待反应过来,已经为时过晚。叔父见自己儿子被打,就要上前要教训小超群,不料被张热情护着说道:“我说老三,孩子之间打架,你至于要上手吗?”
问得老三面红耳赤,急忙转身回去,给儿子止鼻血处理,处理完后,气呼呼的跑到母亲那里说,“妈,老大家的老二把我孩子打流出鼻血了,你看咋办?”
坐在屋子的母亲,听到到打闹声,还没有问咋回事,老三就先抢先一步,告老大的状了。张热情也不示弱,跟进婆婆屋子,进门就说:“妈,刚才两个孩子打架,老三还想打超群呢?”
“你咋不告诉妈,你的儿子都做了些什么?老三反问一句。“我刚才还骂超群说,你老子一辈子老实本分,从不给家添乱,咋就要了你个碍眼的东西。”
张热情先数落了,自家孩子不是,接着说道:“就算超群多喝一碗醪糟,也不至于老三的孩子,把醪糟泼了超群一身,小小的年龄还挺狠的。”
“再狠也没有你孩子,把我孩子打出了鼻血”老三毫不示弱,还侮辱性地说道:“你说你男人老实,厚道,不如你们两口子,把那小强盗再要一回,让他也老实一点,大家都安宁。”
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让刚刚要进母亲屋子孙老万听到,进来就怼弟弟道:“老三你说的怂话,那是人话吗,还不如牲口”。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先是张热情很惊讶,没想到老公今天这么霸气;再者是老三弟弟,也没有想到老大今天是吃错了药吧,咋这么杠杠的;特别是母亲,更没有想到孙老万下边的话:“老三,你有良心吗,想想你社教那年做的好事,谁替你顶着,那时吓得到处躲,现在像个人了,一肚子男盗女娼,惹事又怕事,动不动在妈这里挑是非、嚼舌根,好好的家都让你搅和成什么样子。”
“我再不好,也没有被人家整的死去活来,还曾经想上吊。”
老三的嘴确实不把门,还是胡乱交代了,揭老大的伤疤。“一提及那事,我就想揍你一顿,如果不是你惹事,我至于被人误会吗?今天得让你长长记性。”
孙老万上前,就给弟弟一个巴掌。“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老三上前抓住孙老万衣领,手刚抬起,只听母亲喊道:“老三,眼里还有我吗?”
“妈,你不要生气,我听你的。”
老三在母亲面前,马上装成很温顺的样子。“妈,老三这一天像个女人似的,阴阳怪气,这个家被他搅和得不得安宁,还不如分开好,你也不用作难了,你想跟谁过,就跟谁过,省得家里一天鸡犬不宁。”
“这事我得好好考虑,既然你们都有分家的意思,我就让你舅家几个舅来给你们分家。”
母亲见老大媳妇提及分家,心里很不舒服。“你们都散了吧,我都气饱了,想睡一会儿。”
母亲说完,拿起烟袋锅,孙老万的弟弟很有眼色,接过母亲烟袋锅,装满后递给母亲,孙老万夫妻见状,知趣的退回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张热情兴奋不已,对老公说,“老公你今天挺爷们的,我都没有想到?”
“什么呀,都是给逼得。”
“那为什么老三说你被人整的要上吊,是咋回事?”
张热情好奇的问。“那是我深深的痛,都是老三害得,牵扯到咱舅家,我只得扛着。”
孙老万思索了一会,讲起了那伤心的一幕。社教前孙老万因上过夜校,会识字、打算盘,被委派当上了合作社保管,由于心细、认真,账务清楚,从没有差错。一天弟弟跑到仓库,说换孙老万吃饭,想替哥哥看一会。孙老万走后,老三趁没有人,将两捆棉花扔到一墙之隔的舅舅家里。至于弟弟为什么这样做,可能是弟弟认为,家里父亲不当家,是母亲当家,几个舅舅又给母亲撑腰,讨好舅舅,就能讨得母亲的欢心。弟弟做的事,孙老万第二天就发现了。孙老万有个习惯,每天晚上要盘点,所以对不上账,查了几遍都差两捆,后来才想起弟弟来过,当着母亲面再三逼问下,老三才承认了。母亲为了保存颜面,让孙老万不要张扬。孙老万为此很痛心,一边是母亲、弟弟,一边是责任,痛苦之下,将老婆的陪嫁首饰卖了替弟弟顶账,并在事后做了检讨,说明是自己粗心所致,愿意赔偿。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虽然了结,但还是被舅家好事的人向外炫耀时说漏了嘴,被人念及。社教期间,二舅是大队长,被另一派作为攻击对象,又拿孙老万这件事说事,以此作为二舅不称职的证据,逼他下台。这下可苦了孙老万,白天被轮番谈话,也不让入睡,交代问题,曾被整的个半死。“难怪你那时让我带超华回娘家。”
张热情若有所思。“那时你怀孕超群,身子不便,如果在家,我会分心,怕坚持不下来。”
“老三也太狠毒了,自己做的事,你给顶着,还意思提说。”
“老三就是个女人样,没有胆量,还惹事,但会来事,讨妈欢心,说不定在妈那里又算计什么呢?”
孙老万很无奈的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