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得到释放,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朱唇轻启“王爷可要告诉雪儿容貌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王爷便取了女子的容貌?雪儿自毁容貌只不过是拿你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来换我自己的性命而已。”。
说着,雪兔站起身来,动了动发麻的腿,艰难的走过去,抬起头对上那个深深的黑眸,挑了挑嘴角“王爷,你可知,聪明的男人能看到女人的心和品性,愚蠢的男人看到的只有女人的脸,还有身子,雪儿把容貌给了王爷,可是我依旧是我,蒙上面纱,挡住这张脸,便什么都没改变过。”
深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带着一丝痛楚和一丝不明的感情,被眼前的女子震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丑女人,不用担心,本王不会要了你的命,自己把伤口处理好,本王要去洞房花烛了。”转身要走。
怎么,想逃,“王爷且慢,雪儿有话说。”
“哦?”袁清泽挑了挑眉,转过身,一脸玩味的看着她“难不成想让本王今晚留下。”
“噗嗤。”雪兔没忍住,这时袁清泽的脸沉了下来,这个丑女人似乎很不屑,多少女人想爬本王的床,这个丑女人凭什么不屑。
“王爷言重了,雪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见袁清泽脸色缓了缓,雪兔继续道,“雪儿在蓝凌国时便听说泽王爷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是紫玉第一美男子,更重要的是重情重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雪儿甚是钦佩。”边说边偷偷瞧了瞧袁清泽的脸色。
继续说道“雪儿最喜欢成人之美,是不会来抢王爷的,更不会去拆散你们,不如这样。”
袁清泽抱着胳膊,一脸玩味的盯着她,等着下文,“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一年后王爷将我休掉可好?”
袁清泽震了一下,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特别,她到底在想什么?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雪兔一看有戏,继续说道“雪儿本来就是来和亲的,和亲的目的不过是促进两国关系,我们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雪儿的任务完成了便可以离开了,而王爷也可以和谢王妃过想要的生活,至于一年嘛,当然要给我蓝凌这个面子了,不能一进门就休掉我吧?”
“你觉得本王会答应?”
“会的。”
“为何?”
“因为两全其美,我们各取所需,我要的是两国和平,王爷你要的还有一生幸福。”
“好。”袁清泽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为何之前不说?”
雪兔笑了笑,是毁容之前么?“之前说了王爷会信吗?怕是王爷会觉得我在耍什么花招呢,我千里迢迢过来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他们的主意?”
“呵呵,怎么可能?王爷以为他们还会要一个被休掉的毁容公主么?”
“那之后你会去哪里?”
“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袁清泽怔了一下,是啊,我问这个做什么。
“王爷,请吧。”雪兔伸手摆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唤道“莲儿,拿纸笔来。”
“做什么?”
“写休书啊,以后怕麻烦,还是先写的好。”
片刻,一袭粉衣瑶步走来,看到雪兔时身子僵在原地愣是走不动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纸上,袁清泽看了一眼莲儿,眼里划过一丝痛楚,随即消失。
雪兔看这情景,便走过去拭去莲儿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傻丫头,我今日大婚,你哭便不吉利了,难不成像灵儿一样,大喜日子给我哭丧啊,本公主还没死呢,你们倒是孝顺的很呢。”
“噗嗤。”灵儿破涕而笑,放下东西,转身而去,这一切袁清泽都看在眼里,看着雪兔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袁清泽摊开纸,道“怎么写?本王没写过休书。”。
雪兔也坐下,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猛灌一阵,看见袁清泽诧异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说了半天口渴了,刚才被你吓出一身汗,也该补补水了,王爷不要介意啊。”随后皱了皱眉头,“休书啊,我也没写过,无非都是些我怎么不守妇道之类的话,随便写写行了,反正也没人看。”顺手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袁清泽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即身子一顿,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杯水她若是下了毒,我便完了吧,我为何这样相信她?
思索了片刻,低头下笔。
不一会儿便写完了,雪兔两眼放光把纸铺在桌上,拿起盖头轻轻地沾着墨汁,读了一遍,随即满意的笑了笑,收起放进信封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袁清泽一直盯着她,看到她放下戒备的样子,顿时觉得可爱,不由得笑了笑。雪兔抬眼正好对上袁清泽的笑容,不由一怔,看来合作愉快,这变态也会有这么纯净这么美的笑容,随后又想了一下,总觉得觉得少了些什么,皱起眉头,手拄着下巴,一幅深思的表情。
袁清泽看着这个女人笑脸消失,皱起眉头,自己也不由得皱起了眉,良久,看着她眉头舒展,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随后一怔,不禁暗叹今晚是怎么了?
“袁清泽,我们的约定只限于我们之间,连谢婉儿也不能知道,还有,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去打扰你的生活,但你要保我周全。”韩雪兔这才现了原型,不用再王爷长王爷短的叫了,反倒袁清泽听着不舒服,“嗯。”了一声。
雪兔一听继续说道“你要给我一个王妃该有的待遇,呃,我说的是物质上的。”
袁清泽点了点头,雪兔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早了,王爷该去休息了。”
袁清泽起身,别有深意的看了雪兔一眼,眼中划过一丝期待,转身朝门口慢慢走去,走了几步,便听见银铃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爷等一等。”
立即停住步子,眼里划过一丝高兴而不自知,回过头来期待的看着烛光下的那个女子,目光落在她满是伤痕的脸上,眼里滑过一丝痛楚,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要抚上那苍白的脸庞,而雪兔却一直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这一切都没有注意到,只见那个身影回身走来,便又开口道“我毁容的消息待清驰他们回去之后再传出去,我不想为了我你们之间起冲突。”
袁清泽心里一紧,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那本王走了,你把伤口处理一下,早些休息吧。”话语中有着自己都没料到的温柔。
快步出了门,拍了拍额头,吐了口气,今晚这是怎么了,莫非真的喝多了,会在这个丑女人屋里待这么长时间,做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苦笑了一下,出了院子,便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脸上升起一片惬意,蹲下身抓了一把,这便是传说中的雪?那么美,不自觉的回头望了望刚刚走出的那个房间,是她带来的么?这个丑女人怎么能与这雪相提并论!手心一阵冰凉,低头看去,一阵错愕,怎么会,怎么会没了。
雪化了!一滴一滴水从指缝滴下。
一觉睡到大天亮,早晨感觉有什么东西摩挲自己的脸,痒痒的,后又觉得有水一滴一滴打在脸上,雪兔用手胡乱抹了一把,支吾道“什么破房子,怎么漏雨啊?”
随后听到一声轻嗤,这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雕花红木床,红色的纱幔搭在两边,身上盖着大红色蚕丝被,柔软细腻,雪兔舒服的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忽又睁开,看到一个粉衣女子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这才明白,刚才是莲儿在哭吧。
雪兔起身,揉了揉胳膊,不禁暗骂,这个死变态下手还真重,把他祖宗八代问候了遍,随即想起什么,一把掀开枕头,舒了口气,休书还在。
伸手拉过莲儿,让她坐在床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莲儿不哭,我没事的,不信你看。”伸手要揭脸上的面具。
莲儿忙伸手阻止“公主,不要,小心被人瞧见,莲儿只是不忍心公主受苦。”
“好莲儿,我有莲儿,谁敢欺负我呀?”
随后抬头将房间打量一番,床边一个雕花红木衣柜,房中间是一个圆桌,也是红色,四个红木凳子,看来整个房间是一套家具,走出里间,便看到两盆君子兰摆在门口,向前望去,正对门口的墙壁上是一幅仙鹤图,前面有一个茶案,两边是两个红木椅子,在两旁是两盆台湾竹,厅中央是一个大火盆,比里间那个稍大些。雪兔点点头,便又回到里间,莲儿伺候她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公主,可要绾发?”
“不用了,老规矩吧。”
“公主,您现在是王妃,不能像女儿家一样,要绾妇人的发式了。”
“不用,还是老样子吧。”
莲儿拗不过,只好照做。
吃过早点,便拉着莲儿出来说要逛逛泽王府,可不能像在皇宫一样,经常迷路,想着,从怀里摸出一个丝帕,轻轻一笑,那个迷路刺客还好吧?
出了院子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举目望去,“翠竹居。”好名字,雪兔暗自摇头,不过不适合我,赶明让袁清泽换一个,起什么好呢?樱花居?太土了。雪兔,歪了歪头,陷入沉思,随即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叫落花院。”
“公主,什么落花院?”
“呃,没什么,只是想给这院子改个名字罢了。”
莲儿抬头看看了匾额,没有多说,公主说怎样就怎样,只要她高兴就好。
远处假山的亭子上,袁清泽一身华贵的紫衣,远远的看着翠竹居,看见一抹淡紫色身影缓缓走出,三千青丝上一抹淡紫色的丝带,随意的束了一缕头发,青丝搭在肩上,遮住瘦削的玉肩,肤如凝脂,光洁的额头上附着几根青丝,杏眼秋波,淡紫色面纱遮住脸,身姿摇曳,今天的她显得清雅绝俗,眉间带着一股淡然,不似昨晚那般倔强。见她抬头望着匾额,不知再思索什么,后又豁然开朗的样子,轻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