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上,pl—a小区,覃君瑶的家。
昨晚覃君瑶也因为柳昱芳的话,辗转反侧了一晚,并没有睡好,她想着今天去“见见”自己的父亲,向他倾诉一番……
很快覃君瑶便来到了天佑园。这里昨晚下过雨,空气格外的清新,似乎都可以闻见混合着泥土气息的小花小草的芬芳。
覃君瑶驻足在自己父亲的墓碑前,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覃忠铭的墓碑前有一个被石块儿压住的小红布袋。
(咦?这是个小福袋?上面倒是一点灰尘也没有,一定是最近放的,会是谁?……难不成是柳昱芳?)覃君瑶拾起小红布袋,上面绣了一个福字,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母亲。
覃君瑶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袋子……
当她在袋子里摸索半天后,满脸疑惑的将里面的信物拿了出来。
而小福袋里装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昂贵的物件,而且一撮用红线绑着的金黄色的头发丝。
(这……这是之云的?他什么时候来爸爸墓前的?)那耀眼夺目的金色发丝覃君瑶再熟悉不过了,她惊讶了半晌,又继续想到:
(之云把这个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覃君瑶心想朱之云是不是还在福袋里放了什么,便又打开福袋找了半天,可是小福袋都被翻了个底掉,也什么都没有。
覃君瑶实在不解,便先拿出手机,拨给了朱之云……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之云在忙什么呢?)覃君瑶不死心的隔了一会儿便又打了几遍,可是依旧是这样。
覃君瑶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有种不好的念头,古人曾以发丝比作情丝,而朱之云留在自己父亲墓前的信物,是被剪掉的头发,而且也没有留只言片语,自己又拨不通朱之云的电话……
(难道……之云把我的电话拉入黑名单了?)覃君瑶得出的最终结论只有这一个,她瞬间感到心情糟透了,只想亲口问一问朱之云到底是什么情况。
“爸爸,王叔叔,我下次再来看你们!”覃君瑶鞠了一躬,把朱之云的发丝装回小福袋后收好,便立即离开天佑园,赶往麦加小区……
等到覃君瑶急匆匆的赶到朱之云家门口的时候,用力的扣响了朱之云家的大门,一便扣门一边大声喊到:
“朱之云!朱之云!……”
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回应。直到周围的邻居被覃君瑶这吵吵嚷嚷的声音打扰到,纷纷打开自己家的门,对着走廊里的覃君瑶说道:
“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公德心,这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覃君瑶自知自己理亏,连忙鞠躬道着歉,并询问道:
“对不起!我有急事找这家的主人,抱歉打扰到各位了!不过,您们知道这家主人是在家还是外出了嘛?”
“不知道!”邻居们的态度都不太友好,纷纷用力关上了自己家的大门。
而覃君瑶既不敢再声张,也不愿就这样什么都没问个明白就离开,她便坐在了朱之云家的门口旁,突然回想起自己最初来朱之云家那天就如今天这般……
那天是朱之云的生日,覃君瑶来给他送蛋糕,为的是缓和自己与朱之云的关系,当时,覃君瑶也是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门,她便坐在地上等朱之云回来。
只不过那次是真的没有人在家,而今天,就隔着这扇大门,一直有一个人趴在门镜处观察着外面的一切,这个人就是朱尘远。
朱尘远见覃君瑶坐在外面的地上,并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客厅,直奔朱之云的房间……
此刻,朱之云脸色惨白,唇无血色,痛苦的平躺在床上,脑袋顶上敷着一块白毛巾。
因为朱之云昨晚深夜淋了一整晚的雨,又加上情绪巨大的起伏和刺激,朱之云本就单薄的身体早就难以承受这一切,他早上刚刚进了家门便直接倒在了地上,还是朱尘远将他搀扶着躺在了床上。
而朱之云听见自己父亲进到屋里来,艰难的睁开双眼,虚弱的问道:
“爸爸……学姐……她走了吗?”
朱尘远一边把朱之云头顶降温的白毛巾拿起,在旁边的冰水盆里摆了摆,拧了拧,又敷在朱之云的头上,一边说道:
“小云,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话不能和君瑶当面说的?你当真打算就这样永远不见她了吗?”
“爸……我是不配和她在一起的……”
“唉……都怪爸爸当初的执念太深,要是我一辈子不说破这个事,要是我当时不那么冲动,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折磨自己了?都怪我,都怪我……”朱尘远眼中的泪水难以抑制的溢出了眼角,那泪水中含着心疼更含着悔恨。
“爸,你不要这么说,要怪就怪命,是我命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朱之云的嘴角强忍着向上翘了翘,让人看着分外心疼。
“小云,我看还是让君瑶进来吧,我想有她安慰你能好得快一点……爸爸会好好向她赔罪的……”
朱尘远刚刚起身,朱之云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使劲儿的拽住朱尘远的胳膊,用尽此时最大的声音喊到:
“不要!爸……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朱之云说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强忍的绝望,大声的哭了出来:“呜呜呜……”
“好好好,小云,你快躺好,爸爸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朱尘远连忙坐了下来,一边扶着朱之云躺下,也一边掉着眼泪。
……
而在门外的覃君瑶对屋里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仍坐在门口等待着,时间渐渐流逝,覃君瑶又在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她一整晚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
(之云和尘远叔叔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吗?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覃君瑶心里担心的紧,朱之云的电话依旧打不通,给朱之云的短信也显示发送不出去,自己也没有朱尘远的电话。不过眼下她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天色马上又要黑了,而且自己一天也没吃饭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于是覃君瑶便先起身离开了……
而在屋里的朱尘远此刻依旧在门镜处观察着,看见覃君瑶离开后,朱尘远便立即回到朱之云的屋里,低落的说道:
“小云,君瑶走了。”
“……那就好……学姐,还是那么执着……傻瓜,真是个傻瓜……”朱之云说完这话,轻轻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淌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