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要处理,订婚宴往后推迟,抱歉。」
封君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拿起手机给慕不归打电话联系他,当打开屏幕后,悬浮窗口弹出慕不归给她发的信息,点开一看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当她看到信息内容时,她感觉眼前一黑又要晕过去,她哽咽着拨打了慕不归的手机号,里面却传来冰冷没有任何感情波澜的机器女声。
封君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流下来,将盖在她身上的纯白色被单打湿,她捂着口一边哭泣一边咳嗽。
管家拿了药端了水放在她面前,封君一怒之下把水杯狠狠砸在地上,在这安静得过分的病房里格外的刺耳,那清脆的破碎声贯穿耳膜。
她呼吸急促,双目通红的盯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她咬着牙,把插在手背上的针拔掉,不顾管家的阻止掀开沉重的被子,穿上医院的纯白色鞋子冲出病房,叫人打听祁姗住院的地方名后换了一身衣服打着车过去。
车停在医院门口,付了钱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医院里走去,向医院内坐班护士问了祁姗病房号,当她看到门口坐着一个失魂落魄像死了妻子丧脸样的慕不归时,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攥在手中,用很细的针在完整的心脏上刺出千百孔洞,用锋利冰冷的刀在千疮百孔的心脏一刀一刀的剜,疼得让她快要窒息晕厥过去。
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到慕不归身边,俯视着那头柔软飘逸感的头发。
慕不归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抬起头,对上那双湿漉漉红通通楚楚可怜的封君,她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宠物,她没有大声质问为什么他要把订婚宴推迟?把她一个人留在酒店不知所措,甚至气得吐血晕过去,难道是为了祁姗?是不是还忘不了她?心里是不是还喜欢着她?
但是她终究是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的,明白的,慕不归就是没有忘记过祁姗,没有讨厌过她,哪怕知道祁姗和他交往是利用的时候分毫没有怪祁姗的意思,他对祁姗的爱,以前爱,现在爱,以后爱,永远都爱着她,即使他们没有在一起,他心里爱的只有那一个人。
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最后还是慕不归移开眼睛,“抱歉封君,我现在没有心情搞什么订婚宴,至于结婚典礼,之后我会和伯父伯母延迟时间。”
封君的情况慕不归并不知情,所以他对她有的只是愧疚,并没有心痛,但假如慕不归知道了她的情况,会心疼她吗?
答案是不会的,但除了愧疚,还有的就是对她的可怜。
封君并不想被谁可怜,就连她喜欢的人也是。
封君垂下眼眸,将失落的眼神掩盖,故作轻松道:“没关系,祁姗怎么样了?”
慕不归眼中担忧都快要化成实,“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多处擦伤,也好在司机及时踩下刹车,没有造成很大的严重性,但流血过多,送来医院又很迟,所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封君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抬起头,嘴角浮现出自嘲的弧度,“是吗?没事就好。”
两人第一次在一起相处气氛是如此的沉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突然从病房内传来细微的声音,要不是慕不归把全部心思放在祁姗身上,他也不会发觉,当即起身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已经醒来并且要下床的祁姗,慕不归想都不想的直接冲已经把手放在输液针准备拔掉的祁姗吼道:“住手!”
祁姗显然被这一声怒吼给吓得怔住,抬起头看到慕不归满脸担忧和欣喜若狂,可还是板着一张脸对她骂道:“你是不想要命了吗?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失血过多没命了?”
从外边买了快餐上来的颜苏苏等人在走廊处就能听到慕不归愤怒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加快脚步走进病房。
祁姗把头转向堵在门口的人,眼神中出现迷茫与对看着陌生人时露出的警惕与漠然。
苏凛没有在意她的眼神,而是大大的吐了一口浊气,走到祁姗面前,伸手拍了拍她躺在病床上有些凌乱却不失美感的头发,“哎呀祁姗,你今天真是给了大家一份惊喜,惊喜得快把我们给吓死,话说你怎么走个路都能被车撞?是不是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然而,在祁姗头发上作乱的手被拍开,还获得了冷漠的眼神,正当苏凛以为她害羞还是在生气的时候,祁姗用同样漠然的表情扫过病房里面的人,最后,定格在慕不归身上,她伸出手,两指捏着慕不归西装衣角,仰起头,满脸迷茫的看着俊逸的慕不归,“他们是谁?”
苏凛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同样脸色好不到哪里去的除了颜苏苏,皆是。
慕不归震惊的凝视揪着他衣角的女孩,他看不出那双迷茫中带着疏离的眼神里有任何,哪怕一点的算计,他提了提嘴角,“祁姗,你真的不记得他们?那我呢?”
祁姗在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熟悉的干净澄澈双眸,却在看颜苏苏等人的时候化为冷漠的眼神。
祁姗拽了一下慕不归的衣角,“他们我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是慕不归,我曾经的男朋友啊,话说你怎么在这?还穿着这过于成熟的服装?”
慕不归蹙着眉,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是失忆,应该所有记忆都不存在,就像电脑一键清零,从头开始,但也有少数会保留着她没有失忆前的记忆,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祁姗是拥有和他分手没过多久记忆的祁姗,因为在她毕业后没多久就和夜影相亲成一对假情侣,她现在连最早相处的夜影都不记得,那肯定是在毕业的前后不久,但从性格上来说,祁姗性格改变开朗是从毕业踏入社会后,那她现在所拥有的记忆,就是认识夜影之前。
可问题就在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为什么会出现失忆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