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刘旦和十七少心里的意思呢,一堆开厂子的,最多不过就是有些名,有些钱罢了,弄什么慈善晚会呢? 看老郑那样的泥腿子,要不是早早跟了一个好老大,他估计现在还在哪个街头打打杀杀收保护费什么的。 搞一个什么盛宴,在海边,边上就是别墅型酒店,再批发一堆类似宛晴这样的模特来现场多好。 这个老许,沽名钓誉,非要弄这东西,还把领导,还有跨国公司的首席代表请来给自己撑场面。 但是,领导和大美人一出场,还真的把场给镇住了。 本来嘛,这个产业链中,制作一类,已经算是下游产业,靠的是实打实干的体力活赚辛苦钱的。 比如十年前的印刷企业,还没有大规模引进国外的四色机的时候,双色机盛行,那是相当考机长的实力了。 眼神稍不好,就会版拼不对,色差会大,就容易出返工的事故。 一返工,不仅仅是钱损失,还会损失大量的时间。 碰到较真的客户,那会直接叫赔偿的。 所以,那个时候,是有技术工人等级这一说的。 但现在不同了,各种自动化机器上来,工人基本都不需要什么专业的知识和技术。 稍稍跟在机上学一下,能看得懂各种按钮,会操作基本就可以了。 广告类的甚至比印刷类的还要简单一些。 技术的进步,让以前的所谓技术工人等级,慢慢在淡化。 估计再发展,会统称为工具人。 这一类的厂子,都是看着中游如联合天涯大海这样的公司给饭吃的。 所以,大多数人是来给老许个面子,来凑一下场,顺便看看热闹的。 但没有想到,老许等到最后的晚宴了,才把重量级人物请出来,之前可是一点风都没透出来。 当然,几个重量级的人物上场,讲话是必不可少的。 官话和套话,他们最在行。 花夜月则干脆得多:“感谢大会和许总的邀请……我这人,身无长处,既然来了,许总又有交待任务,想了很久,只有这么一件了,今天慈善会前三的男士,本人陪一曲舞蹈吧。”
台下掌声一片,不管认不认识她的,都被她这个讲话把气氛给带起来了。 刘旦靠近了一下江策:“这娘们,挺会搞气氛啊。要不要我们拿个前三?看看她跳得怎么样?”
“你会跳吗?”
“我会一点,你会吗?”
“呵,我会跳广播操!”
重点戏终于上场了。 “既然我们是制作协会,当然要多关注本行业的人和事。本次晚会第一个慈善扶持对像,就是这位同行。”
大屏里显示出一个中年工人的照片。 “这是我们一位同行,在一家小厂子当工人。前段时间,轧铝条的时候,因为火花闪了眼睛,他一下子没注意,失手把手指给轧了三根。这是右手,他的吃饭的右手。”
说到这里,照片更换,他不是左撇子,右手轧了,他就几乎丧失了七成的劳动能力了。 这种手术,需要大量的资金,以及后期的保养。 “小厂子也付不起他的后期手术费用了。一个偶然,让许总知道了这件事,就在今天拿出来,请大家施以援手。帮助一下这位工人。所有赞助和捐献,将全部用于他的医疗和家庭生活。”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等主持说完了话,大家的手纷纷举了起来。 每个入场的单位,都拿到了一个和自己公司对应的号牌。 举号牌,然后报数字,马上会有工作人员记录下来。 回头散场了,大家自然会付钱,这种场合下,谁都不会赖这个钱的。 “头儿,咱们给多少?”
小罗探过头来询问,今天她把头发披下来了,淡淡的香气递到江策的鼻尖。 江策将头转过来的时候,只差三厘米就碰到她的脸遐了。 她脸红了一红,想退,但看到边上虎视眈眈的包租婆,不知道为什么,胆气一壮,居然丝毫不退。 包租婆更是胆大,额头都碰上江策了。 “对呀,头儿,咱们弄多少合适?”
只有江策怂了,马上退撤一下距离:“咱们?捐个十万吧。”
刘旦马上举了牌子,大声地喊了出来:“十万!”
满场的人都听得愣住了,纷纷转过头来看向刘旦。 这一下,他成为这一回合的场中焦点了。 其它的老板,捐的可没有超过一万的,因为老许的通达捐的就是一万,在场这么多人,就算一人1000,都够他的费用的了。 明眼的人,都不可能故意去抢老许的这个脸的吧?哪想到他们两个家伙,居然这么不开眼。 老许微微皱眉,转过头来边鼓掌边看向刘旦和江策这一边,哪个不开眼的家伙? 花夜月则笑吟吟地注视着江策,还轻轻地点一下头,她不会是以为江策想和她共舞吧? 宛晴则拉着十七少的手:“你看看,这个情况下,他们居然这么不给理事长面子,十七少可不能学。太不社会了。”
十七笑微笑了起来,没点头也没摇头。 因为有刘旦的举牌报了十万这个数,其它人就没有多少兴趣在这人上面了。 一个不认识的小工人,捐一点尽心意就好了,脑残的才捐十万,还是老许的十倍。 正因为有这个数,这位工人的捐款超过三十万,足够他手术和生活费用的了。 宛晴正在那边帮十七少盯着其它的项目。 刚刚因为有刘旦的出手,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弄了个一万这样的数,离出彩远远不够。 “接下来,有请燕处长。燕处长,将捐献自己的亲笔字画一幅,以及上等澄泥砚一支。”
这时,燕处长把手里的字画,和那澄泥砚交到了台上。 洪记者探过头来给江刘二人介绍:“这位燕处长,是花城字画名家的弟子。就喜好这个,自己的字确实也不错。我家老头子也喜欢他的字。”
刘旦喜到:“既然这样,那咱们拍下来,给我老岳…哦,不,给叔叔送去?”
那一声停顿,当然免不了挨了她一下。 “那澄泥砚呢?那东西,咱现在也用不上啊。”
“要不给老江吧?他的字,写得可好。不比什么名家差多少。”
刘旦这么一说,小罗和包租婆心里暗自拿了主意,只是没想到,花夜月刚刚经过他们身边,把这句话给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