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大门，柳安姿都没有放开江策的手。 江策觉得在火车上输了她一阵，现在反握着，先还一点本金再说。 刚刚那个家伙听到这些的时候，脸上全是惊恐的样子，真让她觉得难过，甚至恶心。 以前确实是自己眼睛瞎了。 柳安姿一直有两句话：妆不能花，眼不能瞎。 现在只剩前面一句了。 还好，只瞎了一只，还有一只，现在不算瞎。 江策扭头看了她一脸。 “你睫毛上有水，怎么不擦一下？”
妈的，这明明是眼泪好不好？ 额，好吧，不是眼泪，是水，刚刚洗脸没擦干净的水。 江策不怎么擅长安慰人，特别是有情绪的女人。 柳少女停了下来，转向他。 “你帮我擦一下。”
他的左手，还握着她的右手，她的左手，还拿着小包包，确实没有手去擦眼睛。 江策突然有点慌。 他没试过。 这要怎么擦？用手还是用衣服？用纸？ 衣服和纸看来是不行，因为他也只有一只手。 手指轻轻地抹上她的眼暇，将不多的泪珠抹了去。 “要不，我回去打他一顿？”
江策感觉心里揪了一下。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柳安姿觉得这小子傻透了。 按剧本，你轻轻地抹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就可以放开我手，然后捧起我的脸说点什么才对。 突然说要去打人？？ 哦，看到我伤心替我出气是吧？那也行吧。 有些不爽，又有点爽。有点气，甩开了他的手。 给你占了老娘这么久的便宜，哎，还是啥都没开窍。 白痴，雏！ “行啊，那你再进去吧。打两顿都行。”
江策发了愁：“好像进不去了，要不，等他出来我再打？本息一起算。”
当然进不去啊，你以为这是酒店大堂，还是菜市场呢？ 江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手被甩脱了，好像还没有握够。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气他一下吗？”
不可能吧？精明如她，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柳少女叹息了一下，转过头来，再看了一眼那栋大建筑。 “和十年前的过去，还有十年前的我，彻底地告个别吧。”
江策蒙了一下，就这？ 说好的项目，业务呢？来京城就这？ 小题大作了吧？ “怎么？不值得来这一趟是吗？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工作，项目，专业，还有赚钱？”
江策老实回答道：“是的。”
柳少女突然想踢他。 “你，你的生活里，就没有别的事要忙吗？除了工作？”
“有的有的。”
柳少女喜道：“什么？说来听听。”
“怼一下不法之徒，收拾几个和我们不对付的人，抢一下别人的生意……” 天聊不下去了。 你和他说道理，他说你耍流氓。 你和他耍流氓，他又和你说法律了。 “我是说，你就没想过，找一个女朋友，谈个恋爱什么的？”
江策脸上垮了下来：“这个，这个真不会！”
柳少女笑了，开心了，爽到了，终于看到他吃蹩了。 原来你也有不会的。 “行，那我们就开始办点你会的。”
车子仍然还是来时的那台，司机和车一直在那里等着。 “你现在不好奇，我家的情况吗？”
江策回归了正常，自从她甩开了他的手后：“京城柳家，合纵集团，对吗？”
上学的时候就听过了。 原来的官字媒体，掌握数家中大型各类媒体，包括电视台，报纸，现在的风格。甚至还有自己的大型印刷厂制作加工厂。 十年前销售额就远超过了十个亿了。 一步步转型成股份制，皇城根下的媒体大鳄，而最大的股东，就是柳家一族。 柳少女，是他们家的大小姐，那么，她这次回来，是要继承家里的事业了？ 江策突然傻了一下。 那联合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她不在联合了，他们三部这几个，没有上面助力的情况下，和老谭这个老狐狸，还有苏勉这个小狐狸是很难正面刚的。 如果单独开项目，现在他们的实力，明显还差了很多。 他们才来多久？ 刘旦才下工厂没几天吧？ 三部成立也没几天吧？ “是的。你知道，奥运的很多报道和媒体，合纵集团，拿到的是独家。这一次，他们准备分包出去。而我，或者说联合，被排除在外了。”
江策愣了一下。 这几个意思？老柳今年快六十了吧？上学的时候就听老师说他五十多了。 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玩这套？打压自己的闺女？让她认输，投降，然后回归家族？ 继承股权？ “这么大的事，老谭自己没有来吗？”
“他早就到了。只是，不和我们一起到而已。”
江策这一次，又震惊了一下。 情况好像复杂了啊。 联合肯定是想拿下来这个分包权的，至少在花城的户外，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拿下的，至少拿下其中一部分。 否则，后面的这两年，在花城不得被笑死？ 花城第一户外媒体，居然连一个分包项目都拿不到？还混什么呢？ 现在的问题是，因为柳总在联合，柳家又因为她和家里的矛盾，直接把联合排在门外了。 于是，老谭和柳少女，几乎同一时间都来到了京城了？ “那，你是要回归家族了吗？”
江策轻轻地问道。 柳安姿侧着脸，看着窗外。 远处就是长城，蜿蜒起伏，像条大龙。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柳安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过来问江策，很明显，她面上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局面，她也拿不定主意，也有矛盾？ 江策沉思了一下。 “你肯定是早就拿定了主意了。不然，不会这个时候突然来见这个家伙的。”
没有被握着手的江策，是理智的，仍然是那个洞察力超强的家伙。 “那么，江策同事，你觉得，我拿定了什么样的主意呢？”
柳安姿饶有兴趣地转过头来，仔细地看着他。 脸可真白啊。 长得也好，还这么敏锐，搞得我刚刚被他说得差点就露底了。 江策也转过头来看着她，真好看啊，这脸，这衣服，这神情，妖精哪。 “你这么说，是不是在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