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提出这招的时候，也是在知道了天蓝的真实具体想法之后。 如果再不马上调整，很快又有一家门店要批下去开业了。 店一旦开起来，再想要调整，就很会很困难。 毕竟这是一家几百平的品牌连锁店哪，不是什么几平的奶茶店，几十平的服装店，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时间紧迫之下，江策才不得已用上这个办法。 由他们两个充当黑脸，恶人，打手。 由招经理看形势发展来打圆场，唱红脸。 果然，开始的第一个阶段，算是达到了他们预想中的效果了。 就是用他们这两个外人，用强硬的说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先震惊一下，然后让他们去猜测一下总部这次调整的方向以及决心。 刚刚他们的对话，是第二个阶段的开始部分。 重症得下猛药啊。 事实上，推广费的这点事，在行业内呆过三五天的人，都懂一点，只是没有招经理这么清楚细节而已。 所以，江策和刘旦二人，就直接准备釜底抽薪，把核查推广费用的大招给说出来了。 把其中一个助理给吓得赶紧去报信。 还剩一个助理？ 招经理满意地看一眼门外，轻敲桌子：“我说你们两，消停消停，这是我们总部内部讨论的问题，你怎么能拿出来说呢？”
江策不服气：“那现在就我们几个在，说说还不行？再说，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有事的表情，不查一下，大老板怕是不会满意，而且他们这个态度，我看是挺难配合的。何况，后面还有一大堆的推广事宜要合作的，一开始就这么费劲了，那我们以后工作很难开展哪。”
刘旦就更不服了：“可不是，要我说，今天就应该直接带会计一起来的。那事情好办得多了。免得财务整天说推广费用不尽不实，票据存疑什么的。”
…… 不说他们在这里按部就班地照着江策提前设计好的方案在说，门外另一个助理，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她也站了起来，一路狂奔去孟总办公室。 孟总的办公室里，气氛相当的凝重。 刚刚廖经理发了好大一通牢骚，这是总部不相信他，不相信白蓝自己能搞好推广工作，这是抹杀他们的成绩…… 几个老总脸上也是无光。 第一个助理跑进来汇报着，说想详细查看推广费用使用问题时，所有领导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特么的，是来真的？ 廖经理倒是淡定：“查使用就查，我们经得起查，所有支出，都是有票据的。怕什么查。”
都是他经手的，有什么不懂的？当然有票据了，但是不是每张票据真实可靠，那就两说了。 几个大领导满意地点一下头。 卫总慢慢地说道：“这个底线，我们不能让。这一让出去，以后这各项开支就没那么灵活了。”
这一点共识，他们肯定是有了。 没有这么一大笔资金支持，白蓝的整个运作，都会很被动，当然是和他们之前宽松的环境相比。 这时，第二个小助理也跑进来汇报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跑得都有些扭曲。 “报告几位领导，他，他们刚刚说，上面可能想派什么会计来核查费用和账什么的。哦，还提到了什么票据的问题…” 廖经理的脸马上黑了下来，自己刚刚才说起票据的事，好家伙，那边马上就在讨论了。 孟总眼都睁了起来：“你听仔细了？是说要来会计，来核查票据的事？”
第二个小助理果断点头，他们说得那么清楚仔细，自己并没有听错。 卫总坐不住了：“孟总啊，得赶紧想办法，要不，打个电话回总部，了解一下情况吧，这也太被动了啊。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不是，这么一大摊子利益，那是人人有份，又不是只有某一个人的盘中菜。 孟总在总部，也不是没人的。 只不过，他摸不透这里面的事儿，这么大件事，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前和他打个招呼？ 就这么派个工作组来处理了？ 很反常啊，难不成，自己是有什么问题被总部那边抓住了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至于只派个老招，至少要派个副总级别的人过来吧？ 时间不等人，众人都焦急地等着他的下一步。 不主动出招不行，至少要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到某个电话，拨打了过去。 “老耿哪，我是老孟啊。”
电话的那边，是公司集团的一个副总，平时和他走得很近，老孟第一时间想到打电话给他。 “啊，老孟啊，你好你好，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今天老招过来了，你知道吧？”
“哦，老招啊，知道，知道。说是今天上你们那里看看的。”
老耿在电话里，完全听不出什么来，语气很是平静。 孟总从他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有任何的端倪啊。 那没招了，只好自己先情况了。 “今天听老招说，集团总部，准备要把推广权收回去？有这回事吗？”
“哦，啊？你说这个啊？老招已经和你谈过了吗？”
孟总心里，直接格登了一下，这么说，他也早就知道，而且确实有这回事了？ “老耿哪，你们这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不给我提前打个招呼？搞得我刚刚和同事们，措手不及啊。”
难免有些抱怨，每次你老耿来，哪回不是如上宾一样的招待？好吃好喝好玩好送的？ 关键时刻，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透出来给他？ 自己这马屁，不是白拍了吗？ 耿总在电话里轻笑了起来：“怎么？听你老孟的意思，是有些紧张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本来这费用，也是总部拨放，现在只是派人下去，协助一下你们的工作，又不影响你们什么。不用紧张吧？”
妈的，混蛋家伙，按正常情况来说，那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关键就在于，暗地里的费用周转问题，是属于不可说的事情，现在老耿是心知肚明但不提。 而老孟却是哑巴吃黄连，不能提！ “老耿哪，我不是紧张，我有什么可紧张的？而是下面的同事这么多年一直这个工作流程，这一下子这么大的转变，同事们意见大得很哪。”
“这个你放心，哪位同事有意见，叫他直接找老招说，如果再不满意，叫他来总部提意见好了。”
老孟哑了一下，这特么的，什么话都让他堵回去了。 “还有一件事，老耿可要给我说句实话，听说总部，要来核查推广费用票据的事情？”
提到这句，办公室的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从孟总电话里传来对他们有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