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九听他说龙神一族的血脉时，其实心里就有些怀疑。这会儿见他话终于说完了，便问：“你说的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黑蛇抬起手，大拇指和食指这么一圈，回道：“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就知道它应该是这么大。”
凛九看他比划那形状，更是心知肚明了。
“这么大的一颗碧蓝色珠子是吧？里面有还有灵气环绕。”
他这么一说，黑蛇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一双细长的小蛇眼瞪的老大，惊讶的看着凛九，半晌都说不出话。待好不容易回了神，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龙族血脉的事，除了他谁都不知道。而且他只跟来过星河的那些个小仙子大概形容过，怎么眼前这人，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凛九弄清楚整件事就是个误会之后，站起身把剑收了起来。
“放心吧，那孩子没事，在人界活的可滋润呢。”
“人界？”
黑蛇今天是一个懵逼接着一个懵逼，把他沉睡那些年的惊讶都给补全了。
“它怎么会在人界？”
凛九张嘴就答：“我在忘川河里捡到了她，至于她怎么去忘川河里的，别问我，我不知道。但是去人界这事，是我做的。我在人界有个红颜知己，是个驭灵师，对待小动物非常友好，所以我就把那珠子送给了她。”
黑蛇的脑子还没绕过弯来，只能听一件问一件。
“它、它能化形了？从珠子里出来了吗？是男是女啊？”
凛九看的出来，这条黑蛇是真的关心笑笑。怎么说也是守护了她好些年，估计多半也是当成孩子来对待的。
所以颇为耐心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嫌他烦人了。
“是个姑娘。长的么，挺可爱。刚刚化形，还是个小娃娃模样。一见到我那红颜知己，就喊人家娘。我正好在边上，所以也成了她爹。先说好，我可不是占谁便宜。而且她这个爹娘认的一点不亏，至少我敢跟你保证，只要我和她娘亲在一天，三界六族，就没人敢欺负她。”
凛九这话一说，无疑是给黑蛇吃了颗定心丸。黑蛇了然于心，从懵逼的表情变成了欣慰。笑了笑，便什么都不问了。
“这样也好，人界最是热闹，她也应该去看看，不该和我一样一直待在这里。”
他喃喃自语着，不难听出语气里多少也有些舍不得。
“说来，这丫头命是真好啊。赶在龙族作古前出生，硬是让龙神大人生出了不舍之情，留下了她一条命。后来随我来这，虽然只能维持一团灵体还没化形，却也知道这里枯燥无味，所以大概是自己偷偷溜走的吧。呵，星河，忘川……咦？忘川？”
黑蛇说着说着才觉得哪里不对，抬头又看了看凛九。
“你刚刚是说在忘川河里捡到了她？”
凛九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去忘川？”
忘川河是什么地方？死魂怨魂栖息之地，戾气之重，一旦沾上，轻则磨平人的记忆，重则神智混乱，能把你永远困在河底，犹如行尸走肉。就是再厉害的神仙，都不敢擅自触碰忘川之水。
黑蛇内心戏十足，凛九却完全没当一回事。淡定道：“怎么？我刚刚没跟你自我介绍吗？我是冥界之主，当然能去忘川。我以前闲来无事就喜欢去忘川游个泳，反正记忆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必须要记住的人和事，抹掉就抹掉了，无所谓的。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去了，因为这里，有个人不能忘记。”
凛九指了指胸口，一想到某个人，神色都柔和了许多。
黑蛇大概能猜到，他说的大概就是刚才那位红颜知己。只不过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冥界之主，而且把在忘川游泳这种事说的跟吃饭一样简单，果然大佬就是大佬，当真是惹不起。
孩子认了他做爹，绝对没亏吃。所以说她是真命好，都有点让他羡慕嫉妒恨了呢。
“行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你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话，我就上去了。”
“嗯。”
黑蛇点了点头：“既然那孩子留在人界了，那我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了。回头我会禀明天帝，希望他能让我出去自己寻个地方沉睡。”
说着，他突然腼腆的笑了笑，又道：“虽然和大人是初次见面，但想来也是缘分所致。那孩子还小，不懂人情世故这些，我先替那孩子谢谢大人的收留。未来日子还很长，她沾染了人类习性，难免会有任性胡闹的时候，到时候还麻烦大人多多担待。你的那位红颜知己我虽然没见过，但听大人所讲，也该是个好人。总之，孩子既然认了你们做爹娘，就、就辛苦把她好好养育长大。”
说到最后，黑蛇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他虽是龙神旁支，但随着上古之神作古，天界众神逐渐归隐的势头，想必往后他也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此次沉睡，大概是再也不会睁眼。
想着守着那孩子过了那么些年，到头来却连面都没见上一次，心里不免也是酸涩的很。
凛九理解他的感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这副样子，难看。等天帝同意你离开此处了，你去趟下界，见那孩子一面便是。到时候，我给你指路。对了，那孩子有名字了，叫笑笑，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没想着取多复杂的。对她也没多高的期盼，我和她娘亲的意思，只是希望她每天都高兴开心就行了。”
黑蛇觉得凛九说的有道理，想着还能见那孩子一面，终是高兴的没忍住泪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凛九看着嫌弃，抬脚就要走。黑蛇却一把拉住他，道：“大人，你来这里找我，就是问话这么简单吗？那问个话，为何要带那么多人来啊？”
他问的天真，凛九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是要展示什么狗屁风采的。
看了看黑蛇，问他：“你身上鳞片可否拔一片给我？”
黑蛇二话没说，当下变回原形大方的让他随便拔。
凛九下手极快，一点痛楚没有就拔了一片下来。然后说了句站稳了，拔出黑耀就搅的水流一阵波涛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