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rry老师更偏向郊外游玩的建议。”李敏宇望着她。
慕伊甜已自动划上等号,“所以cherry老师更倾向于提出郊游建议的导师?”有些草率了,不过是一个建议,就偏向于他,不是好事。
“可以这么说,因为她一向主张自由活跃型教育,所以两者相较,她于各方面,都偏于后者。”
这倒是真的,就教学方式,陶美人从一开始就主张自由型教育。实践比死读书更能吸收一些额外知识和所需能力,思维够活跃,才更有学习的冲力。既然cherry老师考虑到了这一点,作为校长的她也算是全心全意为学生了。
只是,对于两位新加入的导师,还有待考察。“等一下!”她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这一次郊游,是规定还是自愿?有没有人额限定?”
“没有人额限定,是否要去,都是出于自愿,校方不作强求。”学生会也接到了通知,可以说越临近期末,他们的事情也越多了。
“那案子怎么办?!我是指那个作者。”去或不去都是个麻烦,“不去的学生,有什么安排吗?”如果还是照常上课倒还好,可是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可能。
“休息,也可以选择回家。”
果然,她就知道这次事又有的好烦了。“所以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嗯,通知已经下来了。”郊游几天的通知,已全数发下。
慕伊甜思前想后,有些烦躁的将刀叉丢下,背靠着椅背说道,“不行,不管去或不去都是个麻烦。唐心蔓的嫌疑还没完全剔除,还有个韦柏翘。如果去,怕就怕乘不注意的时候溜走。如果不去,又可以以回家之名出去……他……”她看到了什么!
因为望向窗外而突然止住了话语,李敏宇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他们认识?”慕伊甜动作优雅依旧,如果不是眸光中毫不掩饰的冷冽,也许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在介意什么。
他们所看到的画面,并非在楼下,而是有些距离靠近树林与海边的地方。那处若他们同样在楼下,是看不到的,较为隐秘。可惜恰好他们在这里用餐,又恰好碰上了这个时间点。所以很多东西,隐藏是没有用的。总有一天会显露出一丝丝的线索,直到被完全掀开。
“参加名单能查到吗?”她视线驻留在那个方向。
“确定好了,就能查到,时间不会太久。”他也如她,看着那处的一举一动。
慕伊甜突然端起了眼前的咖啡,对他说道,“我想这个凶手,也快浮出水面了。”
“你说的没错。”两杯咖啡,在此时,犹如庆祝时被注入香槟的细长笛型高脚杯,在空中轻击,发出喜悦的脆声。
不理他人投来的奇异目光,愉悦的齐声道,“cheers!”磁性与甜美的嗓音,宛若虽短却值得回味的和声。
他们因何而高兴?旁人不知,这只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终于,在临近郊游前的几天,李敏宇将名单传送给了她。“一个去,一个不去,打得什么主意?”她蹙紧了眉。
“也许要引开我们的注意,如果是两人式,只需要相互分配。一个存稿发表,一个作案。”李敏宇的推测。
“他在哪儿?”她问。
“寝室没人,或许在上课,或许在别处。”他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是慕伊甜在离开寝室前与李敏宇透过手机的对话片段。
现在的她,正步出女舍大楼。难道这两人现在正一起?当然,慕伊甜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在寝室,她也不在。或许各自有课,或是各自在别处打发时间。在一起的可能性也是不可排除的。
慕伊甜回神抬头时,一个似乎好久都不曾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此刻就站在大楼前。“嗨。”她发现自己好像可以慢慢接受,与他恢复到最开始的时候——朋友。
“嗨。”在看到她走了出来时,某些翻滚的思绪,被打散了。心头大石也落了下来,这一次,他们好像都能放下什么,好好的说上一句话。
有的事,是得来不易。逃避,或是暂避,终究不是解决事情的最终方法。既然迟早要解决,何不将时间提前,让烦恼尽快消散。
“是来找谁吗?需要我的帮忙吗?”放下后,再回到最初。多少还是有些生疏,她在努力。
“不,我是来找你的。”他也坦白。
慕伊甜释怀一笑,搁置了太久,那就先将那件事放一边吧。“走吧。”
他们需要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两人身影相伴,中间却保持着一种分明的距离,甚至在中间再站一个人。深秋的枫叶火红一片,红到耀眼。他们穿过枫树大道,从背影看去,竟有着也许能从年轻,到老去也能如此相伴着的错觉。走路间,也会有一两片红枫落下,落于身后。他们沉默着,谁也没说话,只有红枫落地轻到无声。
脚步越渐缓下,这里并不算多隐蔽,只是够安静。像是公园幽静的某一处,长椅便是倚着一棵颇大的枫树,而这棵枫树不过是这枫林中的其中一棵罢了。没什么特别,只是有个长椅在前,让人休息时驻留片刻。就好像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片树林。哪一棵是属于自己的大树,哪一棵又是片刻停留以作休息的大树,也许只有后来才知道吧。
长椅前边是一条长长的溪流,无疑是人工的,但是没人会去在意。本该出现在山涧林中的小溪,被搬到了这里,给学院的这一块地方,添了一丝自然生命的气息。水流穿过碎石,流向未知的地方。也许是一次循环,而它的终点可能在大海,因为那里有能包容它的怀抱。圣耶德除了小溪,还有人工湖,不过是在另一处。
他们落座于长椅,听着水流的声音,听着偶偶响起的清脆悦耳鸣声,心也随着有些静下。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宁静,让他们不忍心打破吗,还是因为害怕时间一过,有的事就会随之悄然而去。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意识到后,又沉默了,等待对方先说。但是不知道是没有默契,还是太有默契了。
“我……”
“我……”
显然,如果再这样只等待对方开口,而又不知道是否会开口。只会永远让时间在你你我我中流逝,不知道对方真正要说什么。
“你先说吧。”夏天说道。
慕伊甜抿嘴点了点头,抬头轻轻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在请求大自然给予她一些勇气。“其实……”不知是轻叹还是呼吸换气。“那天的事,也许不该全怪你。意外的事,谁也不想。”让她介意的,是那个女孩,无关那一天。失约,至多是生气,倒不至于一直介怀。
“我不该失约。”对此,他自责了不知多少遍。
在他再次说出对不起或者抱歉之前,她先问道,“对于慕慕,你真能放下吗?”
他想回答,却发不出声来。
她想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回忆是放不下的,但是如果只是回忆,会深藏在心底。她对你来说,不仅仅是回忆。”她以为当她也承认了这个事实时,不会有多痛。因为在她决定,让这个心结打开,成为过去。应该不会再对什么,有过多的感觉。原来想和行动,还是想象与事实的区别。她能感觉到眼里的湿润,但是还好,风将发丝吹拂而起,轻轻飞扬着,挡住了她的眼,他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在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所有的记忆,是不是统统再次浮现在了眼前?”她压低着声音,不然颤抖泄露。
他表情有些凝重,她说的,是与不是,连他都快分不清了。
“回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恐怖。”她嘴角微勾,忧伤还是嘲讽。“以为忘了,其实早已刻下。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忘不了的,跟毒瘾一样。想克制,又止不住的来回放映。”被封起来的,还是在某一天,被不经意的打开了。她就是那么执拗,明明知道有欢笑,更有痛苦,还是阻止不了的好奇。有人说,不知道的人会比知道的幸福。但是真正能做到不知道的,一定比后者要有毅力和自控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