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娘进雅间的时候,凌云洲还拿着那铅笔端详。
“几位大人,这晚饭还满意吗?”陶宛娘脸上带着笑说道,“不过不满意也没办法,都吃完了,还是要给银子的。”
“陶大姐玩笑了,哪会不满意,瞧这些盘子,这么干净,明摆着就是好吃啊!”钱锋笑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可真吃饱了!
“既然吃的满意,那……结个账?”陶宛娘顿了顿说道。“大将军怎么了,对这木炭笔这么感兴趣?”
“这是木炭笔?”凌云洲探究问道,“你从何处得到这笔的?”
“大将军,我这开饭馆的,怎么在大将军口中,像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一样?”陶宛娘反问道,“这就是木炭笔,我看着精巧好用,让人做的,怎么着,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此物确实精巧,所以我特地问一下此物从何而来,若是能找到那位能工巧匠,倒是想结实一番。”凌云洲说的也是实话。
“呵,那可不巧,我们是进京路上遇到的,那位匠人云游天下,离开京城之前就帮我做了这一筐木炭笔。”陶宛娘随口胡诌道,“这一桌子菜,都是店里最好的,二十三两,谁把这钱结一下。”八壹中文網
凌云洲拿出银子,想从陶宛娘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总觉得她的话半真半假。
“给你,不用找了。陶大姐的手艺,的确不错,以后有机会,再来关顾。”
“好说,多谢凌将军,欢迎下次光临!”拿了银子,陶宛娘就脸上带着笑说道,“不过,大将军,这木炭笔还能还回来吗?这笔我们也是用一支少一支的。”
凌云洲不想陶宛娘还揪着这么半截笔头,自己要拿走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你!”凌云洲把铅笔还给了陶宛娘。
“多谢!”陶宛娘半点没客气,直接收了回来。“我厨房还在忙,几位大人随意。”
看陶宛娘干脆背影,凌云洲眉头微锁,为何他感觉陶宛娘对自己非常的抗拒?
“将军,那我们回去吧!”钱锋看凌云洲模样,小心开口道。
“嗯!”凌云洲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选择以后再看吧!
拿回铅笔的陶宛娘心里松了口气,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东西,怎么凌云洲就注意上了呢,不管了,以后谁问她都这么说,世外高人,找不到了!
凌云洲这一桌子,就比店里其他桌吃的都多,厨房没菜了,陶宛娘就等客人走了提前打烊了。
“娘,那位大将军好威风,真巧啊,我们都姓凌。”一起收拾的时候,凌大鹏感慨道。
陶宛娘心里一震,但立马开口道:“天下同姓的人不知多少,别丢份似的,跟人同姓就有些沾沾自喜。”
“娘,我没有,就是觉得挺有缘的。”凌大鹏立马解释道。
“大将军大手笔啊,给了三十两,我们今天晚上总共就收了四十二两。”白玉梅算了账之后,忍不住感叹道,“大姐,今日的大笔收益,就属他们一桌子了!”
“人乐意给,我们就收着呗!”陶宛娘有意想让人不把重心放在凌云洲一伙人身上,但是架不住啊,给钱的就是大爷!
凌云洲一伙人回到将军府,府里的人立马到凌云洲跟前说了什么。
“长公主来过?”凌云洲不由庆幸,“幸好本将军出去了!”
“将军,长公主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你们回来,带着气走了。”管家苦着脸回道,“将军,只怕公主殿下还是会来的。”
凌云洲面色如常,与管家说了几句,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陶宛娘来历不明,钱锋对陶宛娘有私心,不便查探。凌云洲让人叫来其他两名手下,吩咐了下去。
京城公主府,一名艳丽雍容的女人靠坐在贵妃椅上,听得手下回复,脸色变得晦明。
“你是说,大将军白天让一个女人上了马车?晚上还带着手下去那个女人的饭馆吃饭?”
“回公主殿下,的确如此,属下打探过了,那市井妇人名叫陶宛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开了一家农家小饭馆,听说生意挺不错的。”
“一个市井农妇罢了,本宫还不至于这种人都容不下,想来是大将军体恤百姓,本宫是让你盯着大将军身边可能出现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老妇人!”
长公主对大将军凌云洲之心,京城都知。长公主对大将军痴心一片,且守了十年,但大将军就是不接受,就连圣上都没办法。
可以说如果大将军最后不娶长公主,不少人都会觉得大将军不厚道;除非大将军终身不娶!
陶宛娘浑然不知自己在别人口中,是个老妇人,饭馆的生意起起伏伏,但每天都在进账就是了。
这日中午,饭馆里又来了熟人,张心兰也从下人口中得知了陶宛娘一家人在京城开了饭馆的事情,她想到自己父亲落得那个田地,很可能跟这家人脱不了干系,就带着仆从来砸场子了。
“什么东西,就给我上这种烂菜,你们是纯心的吧!”张心兰看着上来的几个菜,一张消瘦的长脸带着厌恶神色,不客气地直接把一盘丝瓜滑蛋给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凌大鹏被吓了一跳,立马上前问道:“这位夫人,这菜是你自个点的,你就算不爱吃,也不能这样吧!”
“怎么,你想打人不成?”张心兰猛地站起来,“一群心黑的穷酸乡下人,拿着别人买命钱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你们不会良心不安吗?”
凌大鹏头大,这说的是什么事啊?
“大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不认识吧!”凌大鹏也来气,开口说道。
大姐!张心兰再一次被戳到了心口,她本是山海府的知府千金,要是父亲没出事,她怎么可能会沦落到来京城投奔亲戚?
“狗东西,你叫谁大姐,满身穷酸气,来你们这馆子吃饭的都是些什么人?”张心兰鄙夷道,“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家人,最苦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拿了我家的钱,怕早就饿死了。这家人,狼心狗肺,出卖自己的父母官,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这家人,才该死!”
张心兰说着,直接把桌上所有的菜都给掀了,还一副恨恨模样,喊着身边的仆妇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