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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定情信物(1 / 1)

高三就是卷子和考试的海洋。

上一次的月考把温婉钉在了耻辱柱上,紧接着马上就是第二次模拟考,时间就定在下周一和二,恰好下周温婉要到a市参加艺考,李老师提前向学校请了假。

这次艺考,去上海那边的考生是由李老师负责,可温婉没有把希望报在上海。叶深要去北京念考古,她的心也早就飞去了那座千年古都,尽管以她的水平,上海的学校是最稳妥的。

可是年轻的时候,不就是应该去拼一拼么?

她瞒着李老师,瞒着叶深,悄悄报了北京的学校,买了去北京的车票,准备一个人浩浩荡荡的北漂一把去了。

但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出师未捷,闹钟先死。

她早上九点钟的车票,等她睡醒,揉了揉轻松睡眼抓起闹钟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已经八点整。

她拍了拍脑门,将闹钟一扔,迅捷起身换衣服,带行李,急冲冲的出了门。

刚刚出门,就碰到叶深埋头在开自行车的锁。

“婉婉?”叶深拧了拧眉头:“你不是九点的火车?”

温婉急得就快滚泪珠子了:“闹钟坏了,起来就这个时候了。”

叶深一抬手,就拍了把她的脑门:“怎么回事?”

温婉抹了把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先去赶车了。”

她拎着小小的行李箱,转身就走。

“等等。”手腕却没人抓住。

“干什么?”温婉回头。

叶深干净利落的把自行车支脚一踢一收,指挥温婉:“坐上来。”

“可是……”温婉抽抽搭搭:“今天不是月考吗?要是送我去火车站,你肯定来不及。”

叶深压着她的肩膀摁在自行车后座上,又把行李箱塞进她怀里,意简言赅说道:“坐好,不用管我。”

这里的街道,叶深无比熟悉,他的自行车踩得飞快,轮子滚过一块块坑坑凹凹的青石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温婉一手提着手提箱,一手挽着他的腰,莫名的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刚上六年级,大街小巷里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了很多自行车。叶深不甘落后,缠着叶叔叔给他买了辆自行车,全城的车行几乎都被他们跑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车子。

适合叶深这个年纪和身高的车子,几乎都是单人座。可他不要,偏偏要买带后座的。

问起原因,他说上初中可以带温婉一起上学。

叶叔叔被磨得没有办法,跑断腿给他买了一辆车,自己动手在后面焊了个后座。

他这才高兴起来。

那个时候的叶深,就像初升的骄阳,明媚似火,阳光一般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是幸福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所以不幸来的时候才显得那么残酷。

三年前叶深升高中,在一个无声的春夜,叶叔叔留下一封绝笔信,诉说他这么多年来的愁闷和苦痛,从此了无踪影。半个月之后,警察在苏州河下游打捞起来了一件衣服,一双鞋子,正是叶叔叔失踪时穿的。

叶叔叔的葬礼办得寥寥草草。

叶叔叔这么多年来,待人和善有礼,对小朋友和蔼有耐心,温婉几乎将他看做半个父亲。那段时间她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悄悄的哭,不敢哭得大声,害怕惊动了对面的叶深。

那轮骄阳像是浴了水,变成了月光,他渐渐内敛含蓄起来,不爱说话,不再和院子里别的孩子疯玩,他每天放了学就回家,写作业,帮叶母做家务。

还有那个多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她多年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叶叔叔死后,她连煮面应该先放水还是先放面都不知道。

叶深慢慢的,学着他父亲以前的样子,将家里照顾得妥妥帖帖。

只是那性子,变得像月亮,静静地照亮别人的梦。

温婉眨了眨眼睛,将随着回忆一起涌来的泪水统统逼回眼眶。

“阿深。”她轻轻开口。

叶深专心致志地观察路况,随口答道:“嗯?”

温婉问他:“要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吗?”

叶深想了想,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温婉戳了戳他的肩膀:“那你要什么?”

叶深说:“我妈的手表坏了,你帮我在王府井买一块最新款的手表回来。”

温婉迟疑了一下,她在脑海中飞快的算计,这一次去北京带的钱不是很足,如果给叶母买了手表,那肯定要从给妈妈买礼物的钱里扣出来。

她默默地给妈妈道了道歉,利落答道:“好。”

叶深粲然一笑:“钱够吗?”

温婉忙说:“够了够了。”

叶深又笑:“要是不够的话,你书包夹层里面还有。”

“啊?”温婉愕然:“你什么时候放的?”

“昨天。”叶深回答得云淡风轻:“怕你在上海出什么意外,所以给你放了一些,不多,应急用的。”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放心,是上次学校发的奖学金,我妈让我自己分配,不是问家里要的钱。”

温婉这才稍微安了安心,笑着说:“算我借你的。”

“嘶”的一声,自行车稳稳当当停在了火车站门口,叶深先下车,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火车就要开了,他推着温婉进火车站:“快去吧,时间来不及了。”

温婉扛着行李箱朝他挥挥手:“阿深,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会辜负你辛辛苦苦送我来火车站。”

叶深还是笑:“尽力就好。”

温婉擅静,她文静的样子,斯文好看,可一奔跑起来就像一只摇摇摆摆的企鹅。

叶深站在台阶下,目送她进了上车通道,这才推着车转身离开。

考试时间是九点,就算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他不慌不忙,推着车子沿着平江路回学校去。飘飘柳絮,驾着雍雍春风四下飞舞。

路边柳荫下有阿婆起早提着竹篮在卖东西,卖的都是些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儿,平常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可这天,也许是因为心中无事,他瞥了两眼。

一个阿婆,白发苍苍,穿着青色的旗袍,压襟处别了两朵白玉兰,好看又别致。

她静静地整理竹篮中的东西,叶深注意到,她卖的是木头梳子,梳子上镌着好看的纹路。那些纹路过于别致,以至于他多看了两眼。

阿婆恰好抬头,见他看得认真,抿嘴笑了笑:“小伙子要买梳子?”

叶深问她:“梳子上镌的什么花?”

阿婆笑得更欢,脸上的褶子都快皱在一起,那是时光亲吻过后的美。

她说:“阿婆卖的是喜梳,梳子上刻的合欢花。以前的老人结婚时,男方都会送女方一把喜梳,梳子上的合欢寓意和和美美,大红的流苏,寓意子孙绵长。不过,现在的人结婚都不兴这个了哇。”

“合欢,合一生之欢喜长乐。”叶深喃喃。

阿婆笑吟吟地取了一把梳子递给叶深,说:“一梳白头到老,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吉祥话,现在也没几个人记得住了。”

鬼使神差的,叶深把那把梳子放在手心摩挲了一遍,问阿婆:“这个多少钱?”

阿婆反而问他:“刚才我说的吉祥话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深拧了拧眉,还是重复了一遍:“一梳白头到老,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阿婆笑得合不拢嘴:“娃记得阿婆的话,阿婆不要你的钱,以后你将这话说给你的儿子听,再说给你的孙子听,叫他们记得咱们传统结婚的时候说的吉祥话,可不比那些什么富贵啊、贫穷啊;乱七八糟的难听。”

她又嘱咐叶深:“这梳子是黄花梨木做的,能用一辈子的好东西呢。”

叶深一面感谢,一面还是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钱,塞给阿婆。阿婆执意不肯要,又反过来塞给他,他将梳子往兜里一揣,蹬上自行车轱辘一滚就走远了:“阿婆,再见。”

后面阿婆顿足道:“你这孩子。”

叶深回到学校的时候,考试已经结束,三三两两的学生开始往学校外面走。

他逆着人流回去,路上碰到了陈灿一行人。

他们个个抓耳挠腮,看到叶深就像看到大罗神仙,个个哭丧着的脸变欢颜:“深哥,你终于回来了,早上考语文你怎么没有来?”

宋辞十分熟稔地帮叶深停车,一面加锁一面说:“深哥,看到你回来,我就知道这回考试有底了,肯定不用考倒数第一。”

苏湖中学的学生一般就两种,要么是成绩出奇好的,要么是家世特别显赫的。叶深属于第一种,而他周围的人属于第二种。

叶深泽披苍生,灌溉了周围这一方好土壤,受到了众人的尊敬。

陈灿看到他口袋兜里冒出的一截红色流苏,好奇的去扯:“老大,你这里是什么?”

手还没碰到绳子,就被叶深一掌拍了下去:“下个月还想去你爸那儿要零花钱,就给我老实点。”

叶深的答案关乎着陈灿的成绩,陈灿的成绩决定了他能从家里要零花钱的数额。其中的利弊,根本不用权衡,他立马缩回了手,嘿然一笑。即使这样,可他还是眼尖的看到兜里放着的是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有了陈灿这个大喇叭,叶深兜里揣着定情信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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