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吧，出租房里的标本都是哪里来的。”
杀人罪名都成立了，这些标本似乎也微不足道了吧，他现在还死掐着这些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除了能帮助帮凶逍遥法外之外，还会让他连争取减刑的机会都没有。
“我说过很多遍了，那个房子不是我租的，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些标本从哪里来的我更加不知道。”
王志军还是坚持己见，我看他真的不太像在说谎，但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为他开脱的理由。还是这件事另有隐情？
“那你告诉我，绿化带藏尸案里的孩子是不是你们拐来的？”
“不是拐，是买的。”
王志军嘴角有些上翘。
买的？
“找谁买的？买来干什么？”
“哪里买的我不知道，这一环是王毅他们两个在处理，我跟作家只负责出手，而且我们一般是整个人一块卖掉，不会像那些标本一样拆卸的，我们没有这样的技术跟条件。”
“买到那里去，卖家是谁？”
老鬼脸色有些阴沉，目光少有的凌厉，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好像恨不得把王志军射穿似的。
王志军却摊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们一般跟黑市联系，他们有需要会告诉我们，然后指定一个地点，我会先过去跟那边的接头人安排好交货事宜，然后才回来吧孩子弄过去……”
“那他们要那些孩子干什么？”
我问他，其实答案很明显，但是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说。这种身体有严重缺陷的孩子需要很精心的照顾，否则很难存活下去，我想那些人贩子是没有这个心思的，所以要这些孩子可能只有一个目的。
“黑市的器官买卖，一般都是那些需要做器官移植的有钱人，在正常渠道得不到器官，所以转向黑市，我们出手最多的就是肾脏。”
王志军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还是他觉得弱肉强食就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黑市那边的接头人都有谁？”
老鬼全程黑着脸，莫名的生气。
“这事madam顾已经着手查办了，这个案子不归我们管。”
判爷提醒老鬼，老鬼没有在说话，但是神色有些阴暗，对于这些孩子似乎很上心，现在他的状态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嫉恶如仇。
“那间出租房真的不是你租的？”
“不是。”
王志军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得很干脆。
“那那些孩子为什么会在水井里？”
“那是王毅他们带过去的。”
“那或许是王毅那你的身份证件去租的房子而你不知道呢？”
虽然这样跟房东的叙述有些冲突，但是这已经是最小的冲突了。可是王志军还是否认了。
“不可能，他们又不是傻子，既然那个地方是用来安置那些孩子的，他怎么可能用真实的身份信息登记，就算用的是我的，我出了事他们一样跑不掉。再说了，那个地方根本就是王毅他们租的，而是阿勇他们那边的一个中转点，由王毅他们两个负责，所以他们才敢明目张胆的把人藏在那里，至于有没有所谓的房东，我根本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来没出现过在那个地方。”
原来是阿勇他们的中转点，所以那些标本是阿勇他们弄的？
不可能，他们每次拐走的孩子也好，女士也好，送回来的时候只是少了一双眼睛而已，他们根本没办法获取标本上的东西，所以不可能是他们。
那既然不是阿勇他们，又不是王毅他们，这些标本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王志军他们拐卖掉那些孩子之后那些黑市的人做的？
也不对吧，如果是黑市那些人做的，那他们怎么会把标本放在王毅他们的中转站来？而且以当时那些标本来看，好像是王毅他们离开出租房之后很久才出现的，所以会是有人故意将这些标本搬过来陷害王志军他们吗？
如果真的如此，那那个人又会是谁？那个神秘人？整件案子也就是他最可疑了。
那是不是就代表神秘人知道杀人山顶那些孩子的凶手、跟将他们制成标本的人凶手是谁了？
可是如果神秘人他知道的话，那他不是应该杀了凶手吗？我觉现在神秘人的状态就跟老鬼一样，嫉恶如仇得恨不得将那些残忍的凶手大卸八块。
所以我们现在的结论是神秘人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把这些标本抛出来只是等着我们给他找出凶手。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些孩子的埋尸点在哪，否则他早就整出线索让我们去挖了。
但是这里有个很关键的点，我们找到孩子全靠刘老头的指引，所以说刘老头跟那个神秘人不是一伙的。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因为我们现在跟很多势力在纠缠，除了案子上的，我们现在还有神秘人跟刘老头他们，甚至是鬼头山之后就销声匿迹的鼻涕虫他们。这些势力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无处不在，他们都在暗处进行着一些我暂时还没办法想通的事情。
那现在事情就回归到指认王志军的房东身上了，既然王志军没做过这些事情，那他为何那么坚定的指认王志军呢？陷害他？房东跟王志军有仇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王志军不是说他不认识那个老伯吗？而且我觉得如果此事只是老伯一人的报复行为，我觉得他不太可能计划得如此周密。要知道王志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算计，他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
所以我觉得能算计王志军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所以我更倾向于那个房东只是一个跳板，而真正要陷害王志军的是那三方势力中的一个或几个，因为只有他们跟8.17案子最具关联性。
而且这三方中鼻涕虫他们应该是不太大可能的，因为王志军他们做的事情跟他们关联性最强，特别是王毅跟女记者原本还是他们那里叛变过来的人，所以一旦王志军落网了，第一个被拉出来垫背的就是他们，所以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傻。
所以现在只剩下神秘人跟刘老头他们两方了，而刘老头他们跟王志军等人是没有直接牵扯的，跟他们牵扯的只是鬼头山上的鼻涕虫他们。
而且从这次刘老头带我们找到孩子的埋尸地点的举动来看，他们并没有要针对任何人的意思，这个作风跟神秘人差别很大，刘老头他们真的只是在给我们提供线索，而且也仅仅是线索，并没有要引导案件走向，甚至是冤枉任何人的意思。
这个作风跟神秘人几乎是呈对立的，所以结合上述种种，我认为那些标本是出自神秘人之手，而且他并不知道孩子埋葬的地点，而且他也不知道真凶是谁，否则他不会试图通过将此事安到王志军头上来引出真凶。
所以现在究竟这些标本从哪里弄来的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因为这件事情神秘人已经做过一遍了，可是他一无所获，那我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这次从王志军身上并没有得到太多跟这起案件有关的消息，倒是对神秘人的踪迹有了一点的了解。
既然那个房东是神秘人故意安排出来陷害王志军的，那房东估计知道一些神秘人的线索，只要找到他，我们就能多掌握一些神秘人的信息，不至于让他永远躲在暗处操纵我们。
“我想先回去研究研究那些孩子的尸骨，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老鬼出门后忽然这么提议，意思是不跟我们去找那个房东了，他是嫌浪费时间吗？我估计是的，最近几天长进了这么多，这怎么一言不合又回到尸痴的状态了呢？
“那我先送你回专案组吧。”
判爷发动破皮卡车，准备将老鬼送回去。可是老鬼却拒绝了，并且压根没有上车的打算。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冷冰冰的拒绝让正在发动破皮卡车的判爷都有几秒钟的错愕，盯着地上的老鬼看了好一会，又转向我，默默的没有说话。
“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我跟老鬼说了一句就让判爷发车走了。一路上判爷有些神经质的问我。
“我说阎王，你没有觉得最近老鬼有点神神叨叨的，我感觉我们两个被他孤立了啊。”
我们两个被他一个人孤立了？这事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房东家里，也是那种小平房，巷子里全是坑坑洼洼的污水，我们几乎是趟着过去的，别说鞋子了，连裤子都是脏的。
外面的围墙还没上锁，我们可以直接走进去，院子的地上可见一排不那么明显的向里的脚印，水渍还没有干，脚印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所以显得比较不规则，但是边缘却还是非常的整齐，甚至有些锐利的。
经过半掩的窗户的时候我往里头瞄了一眼，客厅里没有人，不过里面好像还亮着那种晚上方便睡觉用的小电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