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我亲让我中计
樱花三月,整个东瀛都被渡上了一层粉色,樱花花瓣在空中乱颤乱舞,如烟火一般绚烂多彩。唯一不同的是,烟火转眼就会冷却,而樱花花瓣却会在空中飞舞,坠落,即便成就一地落红也会留有一阵清香。
我倚在自己位于大阪某处的宅院里面,看着眼前穿着制服来来往往的警察。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厌恶。
我知道,他们在厌恶我,因为我是一个极其不好打交道的女人。对他们的口气冷冰冰地好像他们欠了我很多钱。
“找到什么了吗?”我点燃一支烟,看着他们在我家那棵樱花下挥舞着铁铲挖动泥土的样子说道。
轻吐烟圈,看着它如何在空气消失冷却。
为首的警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自己手下做了一个表情,意思是要他们把一切还原。
我走到他们面前,冷笑:“很好,如果这株树死了,我一定会找你们麻烦的。”
他们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段时间我口气一直都是这样,带有防备性质,也带有几分侵略的意味。
那些警察,是在三个月前开始找我的。那个时候,我的男友失踪了,他们首先怀疑的就是我。
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他们怀疑我把他给杀了!一个女人,因爱生恨而选择杀人,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然而,他们却没有在我家找到我前男友的一丝线索,以至于最后不得不申请证件,在那株樱花树下动土——他们怀疑我把我男友的尸体藏在了那株樱花树下。
“你们足足烦了我三个月,可是到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如果你们再打扰我,我会向你们领导投诉你们的。”我冷冷地撂下了一句话:“当然,如果你们还来骚扰我,我会向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求助,要求他们对我进行人身保护。”
他们只能低头说对不起。
看着他们离开,我想起了从前——我和我男友的故事。
认识他的时候我还很年轻,十八岁,那嫩得好像一株刚刚长成的树苗的年纪。那一年,我从中国来到日本留学。
我是在东大碰到他的,但是他不是我的学长,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某家公司的社长了。比我大五岁,英俊潇洒。
可能是有钱人都比较渴望爱。我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人家一味的恭维他,可我的态度却好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
多戏剧性的一幕,像极了后来兴起的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和灰姑娘的故事,不是吗?
然而,他并没有霸道的把我拦住,并且对我说一些构成性骚扰的话:“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他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送早餐。
当他把热乎乎的早餐送到我面前来的时候,我确实感动到了。
他看着我说:“年轻的时候放纵自己的身体,老了可怎么好?”他有时候也会霸道,但是他的霸道却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的霸道是那么强势,可是他霸道起来是那么温柔。他会温柔地像是哄着一个孩子似的哄着我吃完那些早餐。
我下课的时候他又会来接我,送我回家。他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日本治安不是很好,色狼比较多。”
我当时年轻,可到底是聪明的,我在心中想到:最危险的不就是你么?
爱情游戏,谁退后谁认输
他猛烈地爱情攻势很快就瓦解了我最后的防备,在他连续这样三个月后我彻底沦陷了。在一个晚上,我看着他说道:“你能带我去山顶吗?”
我知道日本除了有樱花祭以外还有烟花祭,我很好奇日本的烟花祭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万紫千红一片开?是不是整个天空都会被染上五颜六色?
他答应了,把时间定在第二天晚上。坐在车上的我,看着飞驰的风景,那一刻我是紧张的,我在想之后我要如何?
我是靠在他的肩膀看着烟火升起和落下吗?
到了山上,我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之后我才知道他家族在日本有多大的面子,据说天皇也要忌惮三分。
他包下了一座山,只为让我看一天一地一烟火的荼蘼。
那个晚上,我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而他也不由自主地把嘴对上了我的嘴。烟火升起落下,可是却拉开了属于我们爱情的帷幕。
一夜温存,床单上面一片血迹,他抱着我,而我小声抽泣。或许每一个女人在第一次之后都会哭,那种泪水是难以言喻的。
开心到了极点,反而会被人误以为是悲伤。我靠在他怀中哭泣,泪水打湿他的胸膛。他笑:“怎么了?难道后悔了?”
我摇摇头:“我是开心,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我是他的女人了,可能是骨子里面的传统让我觉得我是他的私人物品。中国女人不是都应该这样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之后我除了学校以外就是待在他给我购买的房屋里面。是哪个混蛋说日本的房价比中国便宜?难道不知道日本才是寸土寸金吗?
我住在诺大的房屋里面,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为了公主。如果此时有给我下跪的仆人的话。
不上课的时候,我就待在家中等他下班,有时候会摆弄一下家中的花草,把那些花草修剪成他喜欢的样子,然后等他回来给他做他最爱吃的中国料理。
他说我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像是一个妻子,我笑了。
后来大学毕业,我没有回中国——我没有理由回中国?回去我不是也一样要嫁人,我为什么不留在日本嫁给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不问国籍,不问理由,即便战争让整个国家顷灭对于恋人而言也不过是一出倾国之恋。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八年,八年抗战都打完了,可我们的爱情战争却还在继续。八年把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诱惑迷人的女人。
可是八年的时间,始终没有让我们进入婚姻的殿堂。
一日,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怔住了。那一刻,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难道这个男人不打算结婚?八年,他也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渐渐步入了中年男子的队伍。
可是他仍旧不打算结婚,难道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我结婚?
开始的时候,我逼迫着自己镇定,不去多说。可是自从确定他不想结婚之后,我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我变得焦躁了,到最后甚至每天都把结婚挂在嘴边。有人觉得我这样像是一个结婚狂,可现在回想当时只觉得像极了一个怨妇。
终于,他受不了了。
你让我鲜血淋漓
那天,我再次问了他那个问题:“山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似乎厌烦到了极点,不禁怒吼:“够了,这段时间你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话,你不觉得腻吗?”
我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一个女人,在十八岁的时候哭泣是可爱的表现,可是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这个时候还哭泣那就是怨妇、弃妇了。
我楞在那里,半天才说道:“你不打算和我结婚,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而且一招惹还招惹八年?”
“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我以为你不在乎婚姻,可以依靠爱情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爱情?八年前傻乎乎的我肯定相信爱情是永恒的,可是经过了八年的岁月洗礼我已然明白了,爱情根本只是一时的冲动,总有一天这样的感情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到时候维系两个人的就是亲情和责任了。
可是没有婚姻那张纸,哪里来的亲情和责任?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和他摊了牌:“如果你迟迟不肯娶我,将来你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
“你到底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或者对我们之间的爱情没有信心?”他看着我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会这样和我说话。”我说道。
我这样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坐在沙发上面抽烟。抽完整整一包,他站了起来:“我今晚不在你这里睡觉。”
不在你这里睡觉,多么无情的一句话啊,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一瞬间把我开膛剖腹,这些年来,他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这里不就是他的家吗?
我还来不及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就转身离去。推开门的时候,动作决绝,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我想,如果在结婚的时候也这么决绝,那该有多好。
晚上他不在,我一夜没睡。远处不知谁点燃了烟火,嗖的一下,烟火窜上了天空,在天空炸开一片灿烂。
可再美的烟火也只是一刹那的美丽,转眼就冷却淡忘与天空,我看着天幕黑沉,想到了我的爱情。
我的爱情不就是这样吗?开始的时候如烟火一般迷人让人奋不顾身,可是时间过去,就化成青烟冷淡于夜空。
这一刻的我,心疼到了极点,只觉得内心被人插了一把刀子,而那个残忍的人还要搅动两下。
看来那句话说的很对——世间男子皆无情,古今中外都如此。
罪恶的屠杀,谁会在乎良心?
之后我便没有再看到他了,但是好在他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每个月都会按时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生存。可是对于一个我这样的女人而言,有钱又如何?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每天都会坐在院子里面。我记得购买这栋房子的时候,我说我喜欢樱花,于是他特意在院子里面值了一棵樱花。
夏天的时候,我们会坐在樱花树下,那时候我多么年轻,穿着旗袍或者和服,一头长发就这样散下来,然后趴在他的膝上。
他会抚摸我的头发,然后闻着我头发的香味。
我喜欢吃荔枝,他特地找人从中国广东空运过来,那阵仗就算日本皇后也没有享受过。这个可怜的国度,那么多皇后,那么多天皇,可却只有我一个中国女人享受到了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待遇。
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樱花花瓣掉落,然后深埋于泥土。我有时候会捡起花瓣,揉碎它,就像是揉碎我的爱情一样。
终于,我被孤独侵略的打算还击,于是决定主动去找他。可是当我来到他公司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公司。
我心底忽而生出一股子绝望,我走在路上,看着一国的行人只觉得好似看到了一国的死人。
而这种心痛,在某天开始放大。那是2012年的12月28日。可恶的美国人,翻译的预言竟然是错的,不是说世界末日么?
怎么别人都相安无事?唯有我经历了末日。
那一天,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女人进入宾馆,就像八年前的我和他一样。我站在东京,忽而冷笑起来。
痛苦到了极点,人就会癫狂无比的高兴。我那一刻只希望天上掉几颗原子弹下来,再不然就落一颗巨大的陨石下来,让整个世界灭亡以此祭奠我的爱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回到家中的时候,我没有开灯,就那样坐在屋内,看着外面凄冷的月光。
那如玉盘的月亮,有着最原始惨淡的杀机。
之后我病了,病了三天,三天来我吃不下也睡不着,就那样躺在家中。想起我和他那些快乐的日子,我就会放声大笑,可悲地笑。
我是你用来祭祀爱情的祭品
然而,不多时他新结实的那个女人就来找我了,带着怒气也带着质问地口吻:“山本哪里去了,告诉我?”
虽然没有和他结婚,但是我觉得我至少也是半个大婆,第一次看见有来找大婆麻烦的小三。
我冷笑:“他自己有腿,不见了你怪我么?”我们两人在家中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我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抢了我的男人还来找我的麻烦。
我只恨家中没有一把武士刀,不然我一定活生生把她解剖。
她离开的时候,冷冷地看着我说道:“他一定是被你软禁了,我要报警。”之后她真的报警了,警察开始找上我,一次一次,一日一日。
他们也怀疑是我把山本软禁了,甚至可能因爱生恨把他杀了!
我面对警察的时候,总是没有好语气。我虽没有和他结婚,可到底跟了这个男人八年,以山本夫人自居的资格应该还有。
所以我每次和他们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和下人说话的语气,那语气可以把人起的半死。所以到最后来找我的警察,都带着一脸苦相,似乎不是去询问,而是去死。
最后,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把我家的草坪都翻过来一次,可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山本的下落,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你们以后不会再来了吧?”
“对不起,我想你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这是他们临走时候说的话,可是看我的眼神却是带着怀疑和憎恨的。
我无视他们的憎恨,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
因为山本给我购置了很多房产,而且我账户上面的钱也足够我花一辈子,所以我决定我往后的日子就是每天看着那株樱花树。
看着它花开花落,看着它枯萎新生。也在这里守护着我的山本!
是的,我要在这里守护我的山本,但是很遗憾,我的山本不在那棵樱花树下。那棵樱花树只是他亲手为我种植的,上面有着他的味道而已。
真正的山本其实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他在我的血里面,在我的肉里面,或者直接一点说,他在我的肚子里面!
我吃了他!
我记得那天是怎么回事。我看见山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无比疼痛,甚至觉得好像死去了一样,我想即便我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也会相安无事。
那个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梦到了他不要我。我疯了一样地祈求,他却带着厌恶地走开。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可能要一辈子失去山本了。
于是,醒来之后我想办法联系上了他。毕竟是有感情的,山本还是来了。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愧疚同情还是责任出现在我身边的。
但是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不能失去这个男人——八年相伴,这个男人早就融入了我的生命,是我的血肉。
试问,谁可以自己割下自己的肉,放出自己的血?
于是,我把准备好的安眠药放在了他喝的清酒里面,当他喝了酒之后便晕了过去。
我在他晕倒后,把他拖到了房间隐匿之处,捆绑起来。我把那里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室,我亲自为他清洗身体。
当我把水果刀抵在他腹部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我,他明白了我要干什么。
然而他的嘴巴已经被我堵住了,所以不能说话,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我好像没看到一般的微笑:“不用怕,不会很疼的,这样你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那一刻我像是恶魔附身,活生生地切开了他的身体,挖出了他的内脏。我记得他的心脏被取出来的时候还在跳动,我用手术刀切碎心脏,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我的影子。
我足足用了几个小时,才把他切成了一堆碎肉。我把那一堆碎肉煮熟,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他的肉我足足吃了两天才吃完!
我说过,我要他和我融为一体,所以即便骨头也没有放过。我把他的骨头煮的很烂,然后咬碎吃掉。
只是三天,他就彻底的进了我的肚子里。
三天之后,那个外面的野女人来找我,逼迫我山本的下落。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分享我的山本?
而后,警察也来了。他们没有找到山本,他们自然找不到山本,他在我的肚子里,外人怎么可能找到?
现在,谁也不会来打扰我和山本了,我抚摸着我的肚子,站在那棵樱花树下,轻声念道:“烟火盛开于东瀛回忆怎么潜,你俊俏如昔年留在我心间。八年的相伴谁可以写下句点,和你若只是当年又何须道离别?”
唱完这首改编的歌曲,我笑了,看着自己的肚子真心的笑了。
我最爱的男人——我的山本,已经成为了我的血肉,会和我一生一世,这样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