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清了清嗓子,并没有接陈夫子的这番话。陈夫子似是还想再说,但是琢磨着这场上诡谲的气氛,便也就忍了下来。
场下的南鹿野依旧跑的像个疯狗,他似是势不可挡般,很快便进了第一“眼”。
“哦!——”不管平日里大家是否看得惯南鹿野,此时都为运动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江屿阔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观察着场上的形势。一旁的七皇子和郭晨等人也被南鹿野给挑起了怒气,七皇子愤愤的说:“你、你、你,回头跟老子一起,将南鹿野给围住。”
南鹿野似是听见了七皇子的口出狂言,哈哈大笑的说着垃圾话道:“七皇子还真是看的起我啊,你也知道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还不够我一榔头的呢?”
“你!……”七皇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屿阔给拦住了。
江屿阔抿了抿嘴,冲着他前方的两个“左竿网”、“右竿网”道:“拦住谢弋。”
七皇子皱了皱眉,“他几乎都藏在后面,拦他干嘛?”
江屿阔眯起眼睛,总感觉谢弋看他的视线多了几分不喜。他扯了扯嘴角,似是要将刚刚的不爽通通都在这场比赛当中释放出来:“他虽是散立,但是比那骁球都还要精明。几次关键的传球都是他传的,将他拦住,南鹿野的半壁江山会少一半。”
“这么牛?”七皇子惊叹道,他本人很是信服江屿阔,所以再看向谢弋时,也就多了几分小心,“我和他们一起。”
七皇子是红队的散立,他年纪小,动作灵活。虽然全局观不太行,但是最大的优点便是没有架子,十分听话。
面对新一轮的进攻,谢弋的动作很明显局促了很多。有很多球明明已经到了他的脚上,但是却苦于阻拦他的人太多。并不能传出去。
“谢弋,西南!”队友在旁边叫喊着。
但谢弋并没有被众人的你一眼,我一语给打乱步子。他垂了垂眼睫,在南鹿野一句“这球随意”的话声落下,紧接着踢了一个迎鬓拐,将头高高踢起,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径直射门。八壹中文網
“进了!”
“嚯!”
谢弋一踢成名,就连皇帝都朝他多看了两眼。
以往的蹴鞠赛大多都踢得十分胶着,倒是鲜有这种刚一开局,便连拿两城的情况。
“咚咚!——”两声鼓落,这是比赛暂停的信号。
已经到了赛点,若是红队继续如此下去,恐怕他们就会成为史上最快失败的蹴鞠队了。
红队士气大减,就连一直都嘻嘻哈哈的七皇子也高高的皱起了眉头。毕竟男人……大多都不喜欢失败。两队人马都分散到场地外去喝水,红队甚至还请来了空闲的军中大将来指点他们。这不,一逮着点儿小机会,他们便通通都围了过去。
只有江屿阔,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位置距离黑队的休息处很近,是以便带着淡淡的语气对着南鹿野说:“大舅哥好身手。”
比起红队破防的其他人,江屿阔这一举明显是将格局给写在了脸上。但明明是和南鹿野一起进球的谢弋,却没有得到他的半个眼风。
也许他是敏感的感受到了,谢弋这个人很危险。南雁初说过,她喜欢的人就在场上,但是场上能配得到她喜欢的人……江屿阔狠狠的皱了下眉头。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那一个再不可能,也是答案。
南鹿野听江屿阔如此说,倒是破天荒的挑了挑眉,“江公子这么叫我,可就折煞了。”
“怎会,你我本就是那层关系。”江屿阔语气不变。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也算是能忍别人所不能忍了,“比起去年,大舅哥确实长进不少。”
南鹿野像是假装没有听懂江屿阔的话里有话似的,他“呵呵”一笑,反倒是将自己腰间挂着护身符给露了出来:“菩萨保佑吧。”
礼佛基本上都是女人的事情,南鹿野堂而皇之的露出了这种东西,想必不是南雁初送的,就是他红颜知己送的。看了看南鹿野腰间的护身符,江屿阔竟然破天荒的感到了一丝羡慕。但变故就在一瞬之间,平日跟个闷葫芦似的谢弋,这会子倒像是张了嘴,朝前站了站,故意道:“世子这个……同我的倒是有些像。”
“哟,这不一模一样。”南鹿野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也是,这是存善寺里头求得,都是这样。你这是谁送的,别跟我说你是自己跑庙里求的啊,我可是听那李径溪说你除了卖书,不踏出书院半步的。”
一提到李径溪,谢弋就不由得想起他上午练习蹴鞠崴了脚,这会子还在医馆里躺着呢。他摇了摇头,“是旁人相赠。”
只是最后的视线落到了江屿阔的身上,那言语间的挑衅意味便瞬间变得浓厚起来。
江屿阔皱眉,刚想脱口而出问是谁相赠,但又生生的止住了话头。南鹿野和谢弋都有的东西,似是那背后之人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指向性。
他猛地抬头看向了谢弋,而谢弋倒也像是丝毫不惧一般,凝眸与他对视。
二人之间似是有无声的雷电窜动,噼里啪啦的。
这会子,纵使不需要言语,这两个男人好像也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