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初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绣床上。屋内焚着冷香,但是她仿佛还是能闻到些许异味。房间的装饰多是轻纱,房屋中间摆着一张罗汉床。这比一般的罗汉床都要大,还做成了某种弧度,就好似有什么特殊功效一般。
不用细想和纠结,南雁初就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在新月楼的内部。确切的来说,是幻境里的新月楼。
门口的嬉言秽语声让她来不及多想什么,她看着自己没有丝毫伤口的手臂,抿了抿唇。紧接着便走到了铜镜前——她还是她。
但好像又不是她。
她现在就像是这新月楼里的姑娘,轻纱上身,脂粉掩面。虽然该遮的都遮了,但是又总给人一种什么都没有遮上的效果。南雁初没有太过纠结自己的打扮,她想先出去看看。
“咣当。”
南雁初拉了拉门,没有拽动。那门从外面被锁上了。她皱了皱眉,刚想直接拽开的时候,就听见江屿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了。
“南雁初?”
“是我。”
“等一下。”
江屿阔将门锁从外面打开,进来之后又动作极快的反身将门给关上。看着南雁初还是之前的那一副打扮,他的眼皮几不可见的跳了一下。但此时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说:“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确切的来说,从我醒来已经过了一下午。”
“是你将我锁起来的?”南雁初确定了。
江屿阔点点头,“我刚醒来,就是在床上……”
“和我?!”南雁初倒吸了一口气,在联想到这空气当中不太美妙的味道,她突然有一种背叛了谢弋的感觉。
“不是……”江屿阔知道女子重视名节,即使南雁初会是他以后的妻子,他也该照顾她的感受。虽然他实在是不想解释,但是又怕南雁初误会,在南雁初莫名其妙的表情当中,江屿阔还是说了:“是……和七皇子一起。”
南雁初:“……”
“这里……还做男人和男人的生意?”南雁初咽了口唾沫,心里却在腹诽南鹿野的口味重。也不知道他是接了谁的班,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商头脑!
江屿阔有些黑脸,他没有接话,只顾着给南雁初讲他这一下午查到的东西:“这里应该是二十年前的新月楼。”
二十年前……那时就连南鹿野也才只有几岁呢。
“我见过新月楼现在的老鸨,她之前一直说自己在年轻时也算是新月楼的十二朵金花……确实是这样,如今她就是二八年华,在新月楼小有名气。”江屿阔说完之后,不知道为了什么,鬼使神差的又接了一句:“咳,我只来过一次,是同窗相邀……”
南雁初摆了摆手:“我懂,男人嘛。”
她拍了拍江屿阔的肩膀,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可就这副模样,却让江屿阔觉得窝火起来,但此时还有更紧要的事情,江屿阔只得咬咬牙,继续道:“我找到了你,七皇子找到了公主,现下公主还没有醒,但李思思和魏羽兮却不见了。”
就在南雁初想问的更仔细些的时候,从外面响起了推门声。
“哎哟,里面这是有客啊~”
“不是吧,没有动静啊……”
江屿阔给南雁初使着眼色。
南雁初:……
“南雁初?”门口的人试探着叫她的名字。
南雁初扯了扯嘴角,又同样将那视线传达给了江屿阔。
江屿阔:……
最后,在两人都尴尬的境地中,江屿阔艰难的叫了两声。他也是糊涂了,下意识便觉得这事儿应该是女子来。但南雁初一个才及笄的官家小姐,又懂什么呢?毕竟就连他,也还是刚刚路过某个包房现学的。
外面的人笑着走了。
南雁初见江屿阔神色复杂,先抛出了一个炸弹道——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一点我希望你先知晓。”
毕竟江屿阔看她的眼神太过直接,她实在是做不到忽视。也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平白地得了别人的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南雁初也放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