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栋公寓楼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凶宅,整个楼就只有14楼的窗子黑乎乎。
“不是,物业都这么狠的吗?”一进电梯,袁景没忍住吐槽,电梯按键上14楼的号码被物业用一块不锈钢板给焊死了,“得,爬一楼吧。”
14楼的楼梯间防火门上不仅贴了封条,还被人用大铁链和锁头锁住了,袁景上前去扒拉了两下,很结实。
“让开点。”崔一花从头上摸索出来一个小黑卡子,掰直了之后就往锁眼里捅。
“可以啊姐姐,这一身行走江湖的本领!”袁景真心实意地向崔一花竖起了大拇指。
“回头有空的时候教教我呗……”袁景凑上去腆着脸皮央求。
“我们青衣派的人行得正坐得直,这样的技艺交到你手里我很不放心。”崔一花回头瞧了袁景一眼,幽幽道,然后手上咔嚓一声,锁就弹开了。
袁景默默地跟在崔一花后边。
‘小白,我感觉刚才我好像是被鄙视了……’
‘不是好像,她就是在鄙视你啊。’
‘小白,我觉得你偶尔也可以不这么直白,真的。’
这边是商业中心的高级住宅,小户型,一层楼只有一个住户,从楼梯间进去直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凶宅,14楼一家惨案的案发地。
“感觉还是挺正常的。”袁景四处打量了一下说道,就连门前贴着的对联的颜色都还很新。
“话不要说太早,先进去待一个晚上再说吧。”崔一花摸出中介给的钥匙打开门。
里边就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很宽敞,打开灯之后能看见房间里边温馨的欧洲田园风装饰,摆件家具都能看出前主人一家的生活痕迹,但是一想到这里现在可能还有四只恶鬼袁景就打了个冷战。
“房间都还可以,暂时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今天晚上你睡主卧,我睡这个次卧。”崔一花查看了一趟房间之后说。
“你晚上还睡得着?”袁景瞪大了眼,“大姐,咱们可是来抓鬼的啊!”
“放心吧,不会这么利索的,一家四口,慢慢整吧。”崔一花拍了拍袁景的肩膀,用一种看新手菜鸟的眼神深深地望了袁景一眼。
‘小白,你看,她又在鄙视我!嘤嘤嘤嘤~’
‘喵。’
‘嘤嘤嘤。’
“好了,那就先歇一会儿。”崔一花说着就要关上次卧的门,袁景眼疾手快,飞快地把脚尖伸进去挡住崔一花。
“已经十点了啊一花姐姐,咱们不如先商量商量对策吧……诶,你不是擅长缚鬼吗,不需要摆个阵布个兵?诶,姐姐别使劲儿了我脚要废了!”
“你到底想干啥?”
“一花姐姐,我害怕……”袁景就差当场洒下两行老泪了。
他刚才也上那个社会新闻的论坛上看了,当时大女儿血书的一行字就在主卧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虽然墙已经被重新粉刷过了,但是他躺在床上看着那一面空荡荡的白墙还是觉得渗得慌。
“小老弟你行不行啊,这就害怕了,怎么吃这碗饭?”崔一花双手抱胸。
袁景笑嘻嘻地蹭进崔一花的房间,“男人不能说不行的……诶诶别打!这不是第一晚嘛,咱们两人在一块儿谨慎一点总是没错滴。”
“一般得午夜阴气汇聚,这个时候鬼怪就容易出来了,现在眯一会儿,后半夜才有力气。”崔一花解释道。
袁景平时也就嘴贫,但毕竟才是第二回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打鼓的,他也睡不着,就这么睁眼到十二点,不过他怀里的白猫倒是惬意地眯眼打盹。
“什么都没发生吗?”
崔一花突然坐起来说话,吓得袁景一哆嗦,怀里的白猫也腾地一下被吓得弓背炸毛。
“小白乖,小白乖——”袁景赶紧给小白顺毛,回头哀怨地看着崔一花。
“骚瑞啦。”崔一花耸耸肩膀,从床上起来开始活动肩膀脖子。
两人在屋子里从十二点一直等到一点钟,还是无事发生,袁景一直在撸猫,小白的毛都快要给他撸秃了。
“说真的,你这个猫真的不考虑卖给我吗,我还可以加价的。”崔一花艳羡地盯着袁景怀里的小白,她也想摸摸小白来着,但还没上手小白就要炸毛。
“不是我说……”袁景话说一半。
‘来了。’小白的声音在他脑袋里提醒。
“来了。”袁景说,崔一花立刻警戒起来,环视周围。
房间里的灯闪两下之后彻底熄灭,整个房间立马陷入黑暗,袁景拿出事先准备的手电筒。
“讲真的,我一直觉得这些都是电影里边演出来的,这鬼魂上岗前是不是都得先上电工培训班?学不会掐电路就不让出来祸祸人间?”袁景甩了甩手电筒,这手电筒是他之前在地摊上买的,先前已经用过一次,现在光有些不够用了。
“你、你后边……”崔一花愣愣地盯着袁景后边,小声提示袁景。
袁景只觉得后脊背一凉,木讷地转过脑袋去。
房间边上是一个一面墙那么大的立式衣柜,现在最上边的柜门把手上绑了一根绳子,绳子下边吊着的是一个肥硕的男人的身体,赤身裸体,身上横竖着皮肉绽开的大小伤口,鲜血跟着滴滴答答打在地板上。
“我去!”袁景惊呼一下后退了一步。
男人仿佛听见了袁景的惊呼,缓缓地转过脑袋,因为上吊被抻得老长的脖子,吐出来一臂长的舌头,还有两只快要瞪脱框的眼珠子都让袁景后悔晚饭吃了五碗面。
“呕——”袁景感觉嗓子眼里好像有东西要冒出来了。
“咱先走!”袁景抓着崔一花的胳膊迅速闪到客厅里,顺手把次卧的房门给关上,他刚才恶心的那一下已经失去了对那个男人用符咒的最佳时机,还是先躲一下再说。
“袁景你特么把我关在房间里边干嘛!”
崔一花两脚踹在门上,气急败坏地大喊。
袁景手上还抓着“崔一花”的胳膊,听见这话之后才刚缓过来的后脊背再次冒出来一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