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鸦雀无声,随身伺候的丫鬟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王妃的霉头。 “嗨。”
季府的当家主母,燕王妃和季流云的亲生母亲,季夫人,暗叹了一声,柔声相劝。 “蔓儿,你想开些,这么多年都忍了,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王爷闹别扭。”
“阳城王家,哼!”
燕王妃气不过,依然怨怒难消:“他们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仅算计弟弟,还想来算计我。”
“他们王家,不过兴盛了几十年,仗着有点家产,就敢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丫头,貌不惊人,明目张胆的往王府里送。”
“王爷如今的身份地位,和以往不一样了。”
季夫人看的分明,无奈苦笑:“马上就要正式改国号,登基为帝的人,岂会没有人巴结,这只是刚开始,以后后宫三千,美人无数,想不开,苦的是你自己。”
“母亲。”
燕王妃心下黯然,眉眼间染上几分愁丝:“咱们季氏一族,支持他自立为王,受尽了世人的辱骂和白眼,这一步,走的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蔓儿,慎言。”
季夫人惊得心尖一颤,挥了挥手,屏退丫鬟。 随侍左右的丫鬟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屋外,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你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当着下人的面乱说话,这要是被外人听见,传到王爷的耳朵里,如何是好?”
“听见就听见。”
燕王妃满腹怨气,不发泄出来不舒服:“他本就对我没有多少情谊,不过是看在季氏宗族多年的鼎力支持,才高看我一眼。”
“你既然心里明白,又何必生这个闲气。”
没有了丫鬟在场,季夫人说话也没了顾忌:“只要季氏宗族不倒,你的王妃地位,没人能撼动。”
“其余的事,别多想了,好好的养身子,把麟哥儿照顾好,等他长大了,当了太子,继承了皇位,你就是皇太后,燕国最尊贵的女人。”
“嗨。”
提及唯一的幼子,燕王妃心神一紧,用力揉搓了几下绢帕,黯然叹了口气。 * “啾啾。”
小翠鸟在房檐上听墙角,听的美滋滋,瞅着天黑透了,眼珠子转了转,振翅飞回客栈。 客房的窗户敞开了一条缝隙,林倾落坐在窗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翻看七国传记。 虎脑舒服的趴在小主人腿上,慵懒的舔着小爪子。 “啾啾。”
小翠鸟从缝隙钻进来,落在桌子上,优雅的梳理羽毛。 “咔咔。”
虎脑见到老大,扯着小嫩嗓子叫了两声,漾起一个讨好的笑脸。 “又去哪儿玩了,这么高兴。”
林倾落没抬头,视线依然落在七国传记,查看岚月山的地形图。 “季府。”
小翠鸟八卦心泛滥,很乐意与主人分享。 不待主人询问,就将燕王妃母女俩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主人听。 “看来燕王妃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林倾落从七国传记收回视线,幽幽感慨。 “飞鸟尽,良弓藏。”
小翠鸟小眼神闪过戏谑:“季氏宗族把宝押在燕王身上,倾全族之力助他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