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前辈!”赤苇京治传球。
“鹤见!”黑尾铁朗同时喊道,两人在网前站定。
“嘿哈!”木兔光太郎大喊着扣球,鹤见谦两人同时起跳。
“呃!”球力度极大地从鹤见谦的手上擦了过去,砸到了地上。
“嘿嘿嘿——!!果然我是最强的!!”
“...抱歉,是我的问题。”
“鹤见,拦网的时候要把力度全部聚集在手指上,把手指绷紧。手臂要像这样收住,避免攻手从手臂中间扣过去。”黑尾铁朗边说边伸手示范,“我们拦网的目的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拦死,这种时候我们的手势一般是这样的,手臂要向前伸;另一种是触球,如果你发现无法拦球的时候,可以主动变换手势,你看,就是这样...”
鹤见谦听得认真。
“喂喂...不是还在打比赛吗!怎么就开始教学了...”木兔嘟囔着,却也没说什么。
“——怎么样,明白吗?”
鹤见谦点头。
“那来试一试。”
赤苇发球。
“接的漂亮!”黑尾传球,鹤见谦跃起扣球。
“onetouch!”
“木兔前辈!”
“来!1、2——”两人起跳,鹤见谦用力绷紧手指。
“!”球重重地砸到手上,反弹了回去。
“做得好~”黑尾笑着跟他击掌。
“哦呀哦呀哦呀哦呀?”木兔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几人朝门口看去,金发男生站在那里。
阿月...
“哦呀哦呀哦呀~?”黑尾也偏头调侃。
“...我有件事想请问一下。”月岛萤犹豫地开口,“可以吗?”
“可以——啊~”两人抱胸应道。
“谢谢。那个...两位的球队都姑且算是强豪对吧。”
黑尾磨了磨后槽牙:“...算是吧!”
“但是就算是打进了全国大赛,也很难拿到冠军吧?”
木兔怒道,“也不是不可能吧!!”
“算了算了,这只是假设,先听他讲完吧。”赤苇劝他们。
“我只是单纯的疑惑,你们为什么能这么拼命训练呢?排球只是个社团活动,它的价值也不过是将来在简历上写下‘在学生时代曾经积极参与社团活动’而已吧?”
“......”四人静静听着。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鹤见谦正想着,隔壁的木兔一脸严肃地开口:“‘只是个社团活动’吗?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人名呢?”
“哦哦!是多田新胜君吗...!”黑尾接话,然后猛地回头,“不!等一下!他说的是只是个社团活动啊!”
“唔啊啊!原来如此!!这下拼不出人名了啊!!”木兔懊恼地抱头。
“......”旁边三人一时无语。
“啊!眼镜君!”木兔转头看月岛萤。
“我叫月岛...”
“哦,月岛同学!”木兔问,“你觉得打排球开心吗?”
“......?”月岛萤疑惑歪头,“不...也没特别——”
“那是因为你打得很烂的缘故吧?”
“!”月岛萤脸色一僵。
“我是三年都打进过全国大赛,所以肯定比你厉害很多!”
“就算您不说,我也知道...”
“但是我是从最近才开始觉得打排球很开心的。”
鹤见谦闻言一愣。
木兔抱胸:“我原来擅长的斜线球被对手不断拦截,超级不甘心的,就拼了命地练直线球,之后,在大赛中遇到同一个拦球员的时候,我的直线球让他连球都没摸到。那一球,让我有一种‘我的时代来了!’的感觉。”
他敛住笑容,“关键就在于——你有没有经历过那个瞬间。”
鹤见谦怔怔地看着木兔的背影,对方手抵着腰,沉声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不过,当那个瞬间降临的时候,那就是,你爱上排球的瞬间了。”
那个瞬间降临的时候...就是我爱上它的时候吗...?
鹤见谦神色怔然,胸口一阵翻腾。
——你觉得打排球开心吗?
——小谦,你开心吗?
鹤见谦揪着心口前的衣服。
我...
身后的人轻叹了口气,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这位月岛同学,如果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那我们就继续打球咯?”
“啊...打扰了。”月岛萤扫了被揽着的人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来吧~鹤见,我们继续把木兔的扣球全部拦死吧!”
“喂!黑尾!你说什么呢!看我不把你扣飞!”
“木兔前辈,扣飞是不太可能的。”
“赤苇!偶尔也附和一下我啊!”
******
暑期合宿第三天。
“左翼!4号4号!”
鹤见谦和月岛萤一齐跑到右侧。
手指用力绷紧,手臂向前...
两人起跳拦网。
木兔一惊,手指一推,球轻飘飘地从两人的手上略了过去。
“!”
“假动作!”
西谷飞扑救球,但已经来不及了。
“......”鹤见谦抬眼看隔壁的月岛萤,正巧对方也垂眸看他,两人视线相碰,又错开来。
阿月他刚刚...
气势斐然啊...木兔看着对面的金发男生。
——还有鹤见!
看着对方的眼神又转向自己,鹤见谦无辜地眨眼。
啊啊啊啊都怪黑尾!!
不远处的黑尾铁朗突然打了个喷嚏。
上午的练习赛很快就打完了,乌野还是全败。
“go!”
“啊啊啊啊啊!”
乌野众人喊着冲上斜坡。
“各位!乌野高中的家人送来了慰问品哦!”森然的经理在坡底喊。
“?”所有人面面相觑。
我们的家人...?
一辆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后面跟着一队货车。
“???”看着其他学校投来的视线,乌野众人也是满脸懵。
领头的轿车停下,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车门缓缓打开,从车里跨出一条长腿。
看见那个紫灰色头发的身影出现,鹤见谦目瞪口呆。
还没等他作出什么反应,对方一眼看见了他,朝这边打了个响指。
啊...
鹤见谦捂脸,趁对方还没开口说话,飞快地上前把对方扯走,强行忽视聚集在他背上火热的视线。
*******
“唉...”鹤见谦第三次叹气。
“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又怎么了?”迹部景吾皱眉。
“小景啊...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
“...?”
看着下面摆着整整五车的慰问品,以及所有人聚焦在这边的视线,鹤见谦第四次长叹一口气。
“?难道本大爷的出场不够华丽?”
不...您是太过华丽了...
了解自己这位好友的性格,鹤见谦只能默默在心里给其他人道了个歉。
“其他人呢?”
“本大爷一个人还不够?”
“...我不是这个意思...”鹤见谦失笑,瞥到其他人开始陆续走进体育馆,知道下午的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小景。”鹤见谦看向迹部景吾,“要不要看看我比赛?”
看着对方的笑容,迹部景吾微扬下巴:“那本大爷就勉强看看吧。”
下午第一局是对战音驹。
虽然还是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有钱人(?),在开始比赛后,大家还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旭!”
“夜久接的漂亮!”
孤爪研磨传球到中路,灰羽列夫跑上来,长臂一挥。
“!!”鹤见谦和月岛萤早已恭候多时,顺利拦下了球。
鹤见谦笑着跟月岛萤击掌:“nice~阿月!”
“啊啊啊啊!!鹤见!”
“抱歉啦列夫。”同在三馆练习的两人已经熟悉了很多。
“啊啦,真是不容小觑呢~”
“这还不是小黑你教的。”
“什么——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欸研磨——”
“下一球下一球!”
迹部景吾静静地看着场内奔跑着的少年。失分时的懊恼,得分时的喜悦——全都是那样的鲜活。
谦,你真的...
“好!!”
“左边左边!”
“nicetouch!!”
“好样的!”
......
“go!!”
鹤见谦喘着气从斜坡上走下来,一愣。迹部景吾正站在下面等他。
几步小跑下去,“小景,怎么了?”
“去聊聊?”
“...好。”
跟乌养系心报备之后,两人并肩走在森然的校道上。
“最近大家都怎么样了?”鹤见谦问。
“还是老样子。”两个人独处时,迹部景吾的语气正常了许多,“你呢?”
“还算不错吧。”鹤见谦顿了顿,“...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他在说什么,迹部景吾轻啧一声:“别废话。不过,你之后是不是还要继续打排球?”
“...嗯。”
“你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吧?”
“......”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迹部景吾停下脚步。
鹤见谦停住。
“如果还想继续待在宫城,我劝你放弃全国大赛。”
“......”
他知道的。
他明白现在的平静都是假象,一旦他们找到他,一切都...
但是...
鹤见谦回头,扯了扯嘴角:“小景,如果真的进了全国大赛,就不麻烦你了。”
“鹤见谦!”迹部景吾怒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鹤见谦垂眸,“我只是不想后悔。”
迹部景吾皱起眉。
“如果我因为这个就放弃排球,那我...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
这段时间他查了不少鹤见家的事情,也知道了很多之前没有关注过的东西。
越是了解,他越是愤怒。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这样的父母?!
迹部景吾烦躁地啧了一声:“知道了。我尽量帮你。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
他定定地看着对方,“你要怎么做?”
“...谁知道呢...?”鹤见谦轻声道,“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地打球,然后跟我的队友们一起打上全国大赛,仅此而已。”
迹部景吾叹了口气:“你这个家伙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对了,之前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是关于...你哥哥的。”
鹤见谦一愣。
“你哥哥,是在宫城出的车祸吧?”
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