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只觉得女人的小手,香喷喷的,却假装没注意。
他猛地一转头,一脸期待地问道,“什么机会?”
那女人笑了笑,然后一挑眉,半倚在王小六儿的身边,小声说,“我得到小道消息,说是,南边儿有个姓黄的,也是憋宝的,此人成名多年,但是因为一些事情,被抓进去蹲了好多年。现如今他放出来了,而且听闻已经来到了江城附近。你要对付那个林峰,没有一个得力的兵器是不行的,要是你的实力远高于他也就罢了,就是因为想要以弱胜强,就一丁点儿都马虎不得。”
王小六儿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让我找那个黄瘸子。”
“你知道黄瘸子?”
“知道。”
王小六儿心说太知道了,干架都干了好几回了,还有啥不知道的?
不过他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这证明,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虽然不少,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显然,要是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太多,那无疑有点儿可怕。
女人看王小六儿知道黄瘸子,便点点头,然后继续说,“当年,有一伙人,从林城那座古石桥下盗走了一把镇龙剑,到后来,那把剑就消失了。据我所知,有江湖传闻,那把镇龙剑,也不是俗物。”
王小六儿一抬头,“你是说,想让我跟黄瘸子打听那把剑的下落?”
女人点点头,“正是。”
王小六儿一皱眉,“那把剑,是一个法器,肯定不是俗物,但是,我想着,那把剑再厉害,也未必能抵挡得了太阿剑的神威吧?”
女人闻言,看了王小六儿一眼,“那把剑,传说叫镇龙剑,但其实,镇龙剑只是别人给的一个外号,你知道那把剑真正的名字么?”
王小六儿摇摇头,“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那把剑,名为,龙渊。”
女人说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龙渊剑,也是上古神兵之一,此剑,成于春秋战国时期。距今来说,已有二千六百多年。此剑在历史上,享有盛誉,人谓之曰,诚信高洁之剑。传说此剑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又因铸剑之时,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故又名‘七星’。”
“我知道。”
女人没说完,王小六儿就先点点头,他摆弄着手里的那半张人皮,然后说到,“传说,此剑神异,自上而下,俯视剑身,剑身幽蓝,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又隐见巨龙盤卧水底,所以,又有一名,叫‘龙渊’。”
“你知道的还挺多。”
女人看向王小六儿,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之色。
王小六儿却扭头,然后一挑眉,“我不敢说我知道的很多,但是,我确实对这把剑有些了解,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里,有一处错误。”
女人一愣,“什么错误。”
“《越绝书》中记载:当年楚王为求宝剑,请来铸剑大家风胡子和欧冶子两个人联手铸剑,剑成有三,一个叫太阿,一个叫龙渊,还有一个叫工布。这三把剑,同根同源,但铸剑的时候确实跟那个干将没什么关系。”
王小六儿说完,还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见女人吃瘪,又继续说道,“此外,《晋书·张华传》中也曾经记载过一个故事:说吴之未灭也,斗牛之间常有紫外紫气。及吴平之后,紫气愈明。华闻豫章人雷焕妙达伟象,乃要焕宿,因登楼仰观。华曰:‘是何祥也?’焕曰:‘宝剑之精,上彻于大耳。’华曰:‘在何郡’?焕曰:‘在豫章丰城。’华即补焕为丰城令。焕到县掘狱屋基,得一石函,中有双剑,并刻题,一曰龙泉,一曰太阿。焕遣使送一剑与华,留一自佩。”
王小六儿耷拉着眼皮,牛逼哄哄地继续说道,“后来到了唐朝的时候,太阿剑哪儿去了,就不知道了,倒是这把龙渊,被李渊得到了。也就是李世民的爹。当时因为这个人叫李渊,为了避讳他的名字,所以将龙渊改名为‘龙泉’。此后,玄武门之变,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一说此剑落在了李世民的手里,还有一种说法,说这把剑在李渊死后陪葬了,说法不太一样,几不可考。”
女人被王小六儿说的一愣一愣的,“没看出来啊,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我当然是在夸你。”
女人把小嘴儿一撇,“看样子,的确是我小瞧了你。”
“小瞧我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比于这个,其实我更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也不没见过那把剑,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把剑就是龙渊剑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女人的耷拉着眼皮,沉默半晌,旋即说道,“多年以前,江湖上,曾经出了一位奇人,此人是唐时一位奇人袁天罡的后人,当年,袁天罡和李淳风卜算天下大势,留下了奇书《推背图》警示后人,但相传,现如今我们看到的《推背图》是被修改过的,真正的《推背图》,只有极少数的人看过。当时江湖上这位奇人对袁李二人十分敬佩,想看看推背图的原貌,所以,他不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找到了当时两个人演算天机的洞府,而后,此人更是以瞎掉两只眼睛为代价,窥得一线天机。”八壹中文網
王小六儿一下抬起头来,“你说的,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眼天卦’陈老头儿?”
女人抿嘴一笑,“你知道他?”
“我听我爷爷说过。”
王小六儿一皱眉,然后看向了她,“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女人一转身,背对着王小六儿,迈着步子,不急不缓地说道,那陈姓老者,号称鬼眼天卦,是天下间,头一号的卜算高手。像这样的人,即便对长风楼来说,也是难得的人才。当年,长风楼为了找他,废了不少力气,他为了躲长风楼和一些类似长风楼的势力的围追堵截,也一样绞尽脑汁,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最后,他还是没跑了。但长风楼有长风楼的规矩,他被抓回来以后,当时的楼主,并没有为难他,只是问了他三件事。这其中的一件,便是当年,那三把剑的下落。而当时,鬼眼天卦卜算的结果是,那三把剑,都在江城。这是巧合,但也不是巧合。”
女人一转身,“而后的几年里,长风楼的人,一直在暗中调查,结果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多年以后,有人注意到了那把挂在古桥下的古剑,经过四处走访,我们的眼线才知道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古石桥,并不是一座普通的石桥。那石桥,乃是一座风水大阵的阵眼所在。而那把古剑和那石桥,便是这大阵的核心——斩龙台。只是,当初到底是什么人修建的这古桥,又是谁,把那么一把剑挂在桥下,都不得而知。长风楼的人在确定了这个消息以后,迅速出手,想要夺走古剑,然而,受限于当时的条件,他们几次都没有得手,到后来,等他们准备再次行动的时候,那把古剑,却已经被人先一步盗走了。拿走古剑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了一般。后来分析,做这件事的人,应该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江湖上,也渐渐地,生出了一些传闻。那些传闻,是真是假,不清楚,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当年做这件事儿的人,即便不是那个姓黄的。那个姓黄的,也极有可能跟那些人都是一伙儿的。”
“但是,这都是猜测。”
“对。”
女人点点头,“但对你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王小六儿沉思良久,然后看向女人,“黄瘸子现在在哪儿?”
“就在鹅城。”
“等等。”
王小六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她,“那个会算卦的说过,三把剑,都在江城。而如今,太阿和龙渊,都已经现身,那还有一把剑呢?”
“那把剑,相传,几经辗转,为周王室所得,周王死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想必,已经已经被陪葬了吧。”
女人长叹一声,“都那么久的事情了,折断了,锈死了,毁坏了,都有可能,三把剑还存在两把,已经是个奇迹了。”
王小六儿没做声,想了想,抬起头来,“在江城的大山深处,有一座周代古墓,那把工布剑要真是变成了陪葬品,说不定,就在里面。”
“那古墓,邪得很,你能进得去么?”
女人看着王小六儿,然后摇摇头,“且不说,古墓在何处,具体一点儿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你进得去么?进去了,又出的来么?”
“我听闻,曾经有人进去过。”
“你说的,是吴老狗么?”
“对,就是他!”
“他已经死了。”
女人一撇嘴,“那大墓所在的位置,大概的,我也知道。大概二十几年前,盗墓行里,you一个厉害人物曾经锁定了那古墓的位置,并且纠结了一票人马,准备进山大干一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都准备动手了,却因为种种原因,一再耽搁。”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你说的,是姚爷他们?”
“这你也知道?”
女人更惊讶了,然后想了想,又似乎明白了些,“哦,我差点儿忘了,应该是柳婳与你说的。”
王小六儿也没辩驳,而是微微皱眉,对女人说道,“听说,姚爷临死前,说自己一辈子有两个遗憾,一时没能打开秦始皇陵,二就是没能打开江城那座古墓。可这其实挺奇怪的,听你这么一说,他几次想进去,又是威名赫赫的人物,怎的就没进去呢?”
“这是很奇怪,当时,在江湖上倒是也有一些说法。”
女人顿了顿,“听姚爷的一些故旧朋友说,当年姚爷身边,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此人也是风水大家,江湖人称,金算盘。这金算盘,是姚爷身边的重要谋士,很是了得,但是早在姚爷出事之前,他就金盆洗手了,据说,他当年之所以金盆洗手,就是因为,他看出,真要进山,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
“对!”
“难不成,那古墓里头,有鬼?”
“鬼?哼!”
女人扑哧一笑,“这个金算盘,还真是个厉害人,姚爷出事以后,很多人都在找他,但是一直没找到,后来才知道,他没留在国内,早就带着钱跑了,可即便如此,到最后,他还是暴露了行藏,被人找到了。当时第一个找到他的人,据说,就是那个吴老狗。吴老狗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够,想请金算盘出山,可他几次相请,那个金算盘就婉拒了。金算盘说,那古墓所在之处,妖气冲天,摄人心魄,就算是真武大帝下了凡尘,怕也有命去,没命回。”
“啧啧啧啧啧啧啧!”
王小六儿听女人说的玄乎,直咂吧嘴儿,“有那么厉害么?”
“你在江城长大,难不成,没听说过一点风声?”
女人巧笑嫣然地看着王小六儿,“从姚爷走了以后,曾经有人多次去试探那古墓所在的位置,光最近这些年以来,南北派的高手去了无数,可能找到古墓,且能活着出来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要知道,那些成名多年的的人,个个都是滚刀肉,没点儿真本事,谁敢冒那个险?那些人都有去无回,换成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王小六儿微微皱眉,抬起头来看向那女人,“那,有没有打听过,为什么那地方如此凶险?”
“说是有极其可怕的东西蛰伏在古墓之中,妖气冲天,强横无比。”
“什么东西?”
“我哪儿知道?”
女人斜了王小六儿一眼,“这只是一个推测,说是那么说,也没人见过。但是,每次都有人那么说,想必这说法,也不大可能就是单纯的空穴来风。”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有点儿尴尬,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女人说的那个玩意儿有木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但他其实,越想越没底,因为王小六儿已经越来越明显地感觉自己跟一般人好像不太一样。
但这个事儿,可不能让人知道,要是让人知道了,可能这事儿就闹大了。
所以他故作镇定地一皱眉,摆出一个很好奇的表情,“诶,你说,能不能是那种终极老粽子?两三千年的那种!”
女人一挑眉,“问我有什么用,你去看看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是哈。”
王小六儿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兴冲冲地说道,“那你去不去?走啊,一起走一趟,搭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