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及死在魔碑前的人,我都会心如刀割。
在仙人村经历的往事,我现在仍然不知道是穿越时空、还是做梦。
只不过,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一一让我明白,我前生的种种际遇。
倔强而美丽的崔七七、狡猾而阴毒的崔九……
还有,美丽单纯,跟我行过周公之礼的杨妙贞。
那些恍如隔世的经历,让我对前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尤其是最后的杨妙贞。
我依稀明白,我所遇到的红衣少女,那些泫然盈泪、幽幽责备我的,肯定是杨妙贞。
只是不清楚,她究竟是杨妙贞本人,还是欲九转成魔的红衣魔煞,借她来刺激我的。
杨妙贞到底跟死在魔碑前的红衣少女,有什么关联,我现在仍然是不得而知。
但我明白,每个死在魔碑前的红衣少女,都长得一模一样,有个悲凉的故事。
有时候,对她们的同情,甚至超过了对九炼尸魃的恐怖……这是一种无法分说的感伤。
好像李保田提及这第八个死在石碑前的少女,我立刻会想……她会是谁呢?
一个谜一样的红衣少女,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凄凉内幕呢?
不过,这一切都是谜了,就算厉害到李保田这种,也毫无办法。
李保田虽然能读懂人的心事,但是,再厉害也永远读不懂骸骨的秘密,对此也一无所知。
果然,就听李保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又说:“当时,我一度怀疑,这是之前死在石碑前的第七具女尸……不过,随之从骨骼上找到的随身物,以及取样进行的组织鉴定。才发现,这具骸骨的遗留时间,并没超过六十年……也就是说,这个红衣女人,是解放后死的。”
李保田说到这里,伸手取过茶杯,又喝了口水,稍微停了一会。
他一停下来,屋里立刻变得极其安静。
我默默的在出神,李保田也很压抑,让人感觉十分的沉重。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说明事件己经恶化,九转红衣尸只差一转了!
难怪李保田素来淡定,也会不厌其烦的嘱咐,交代我千万别靠近丁玉苗!
原来,他显然明白,我们如果坚持走到一起,肯定会发现可怕的事情!
那么……丁玉苗对我突然变得冷淡,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我突然明白,应该不是。
毕竟,这件事李保田肯定没跟其他人提过,是一件机密。
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迥异,同之前判若两人呢?
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仍然在顽固的分析丁玉苗,态度为什么会变。
在我看来,甚至感觉能跟她在一起,仿佛比天翻地覆的巨大灾难还重要!
正胡思乱想,就听李保田又说:“我这才明白,事态己经恶化……因为,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最后一具死在石碑前的女子是杨妙贞,也是晚清时期的事……距今至少己经跨越百年时间,而这个女人,显然就不是传最后的杨妙贞、而是在她之后,死在石碑前的红衣少女。”
我惊讶的看着李保田,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李保田也默默凝视着我,我们因此相对无语。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李保田要跟我说什么了。
果然,很久后他才又说:“因此,直到这时我才确定,你跟丁玉苗,就是最后激活这块石碑的关键因素……其实,这也是我坚决阻止你们走近的原因。你们的情感只能激活灾难。”
我闪开李保田的注视,无力的低下头暗想:“又来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吧……”
李保田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我不想刻意刺激你,但事实如此、你必须明白。”
“好吧。”
他接着又说:“我直说小项……找你加入五科,是想利用你吸引这个幕后操纵者浮出水面。因为,事态己经发展成这样,而我们仍然毫无觉察,这很严重。如果继续如此放任,相信这块魔碑,最终肯定会被成功的激活……一旦这样,谁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巨大的灾难。”
我暗暗想道:“可是……丁玉苗不也是关键因素吗?她还有秘术家族背景呢……”
正在乱想,就听李保田说:“没错,只有你跟丁玉苗才有这种特质。但丁玉苗是女生,她肯定担当不起这种大任……而且,相比之下,她的不可控性更大。我们根本无法完全通过她,来合理的掌控以后的形势。因此,只能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个相似角色……就是你。”
我默默凝视着李保田,在他的叙述下,开始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中我了。
果然,就听他又说:“我相信,你就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懂我的意思吗?”
我突然有些失望……其实李保田看中的,并非我天赋异禀,也不是我超人的智慧和勇气。因为,我注定是一个不祥的家伙、一个要激活己经沉默千百年魔劫的……倒霉蛋!
换句话来说,其实我就是一个诱饵。
一个引蛇出洞的兔子、一个用来套狼的孩子。
“别瞎想……小项。”
李保田有些尴尬的看着我,又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至所以选定你,肯定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你很聪明,当然,你还有与众不同的背景。不过这都不重要,关键你很善良……你也许不很了解秘术,但是你的仁善,会是对付魔道最为有用的利器。”
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就说是“仁者无敌”吧。
但是,这好像有点虚……对我说这种大道理有用吗?
突然感觉这家伙的话如此苍白,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每只羊都比我更仁善,它们甚至肉都不吃,还长尖角呢,厉害吗?
见我这么暗想,李保田笑了,他抹了抹嘴,然后提高声音说:“好吧……别扯这些没用的。项仲奇!你己经是专案五科的一员!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特勤专职人员,你应该明白我对你所说的意思,你有责任、也有义务,完成我交给你的任何任务!”
我一愣,不免苦笑起来,这样说倒没毛病,这可是职责。
正沉吟,就见李保田突然厉声喝道:“项仲奇,起立!”
我本能的站了起来,就见李保田严肃的又说:“立正!向前……看!敬礼!”
虽然我没当过兵,但毕竟是经历过军训的,因此本能的按照他的话做了。
然后,标标准准的对着李保田,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李保田这才笑了,满意的说:“好,项仲奇,听令!”
我郑重的凝视着李保田,就见他神色肃穆的又说:“项仲奇同志,鉴于现在形势特殊,作为本科一名新成员,己经来不及进行相关的特训!我命令……立刻进行任务准备!”
我终于激昂起来,我是个热血男儿,明白什么是职责。
于是,我昂首挺胸,对他大声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