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云!
我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如中雷击,大脑中一片空白。
杨小云,就是小云。
她是我的冥妻。
她为了救我,将善恶生死瞳给我,身体化为了一滩泥。
曾经,我在地下停车场当保安的时候,好奇心太强,闯入到厕所里,中了墓子夕的幻术。就是小云通过短信提醒我,将我从幻境中救出来。
我看到小云的名字,下意识就按下了接听键。
“布森哥...布森哥...”
小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十分缥缈,像是在距离电话很远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话。
“小云...是你吗?”
我的听到小云熟悉的声音,身体都在发颤。
“布森哥,你来找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冷,好寂寞!”小云的声音继续幽幽说道。
“好。我这就去找你。”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就朝门外走。
“李老师!”
季节的双手忽然从背后把我紧紧抱住。
我转头一看,季节的脸色煞白,满是惊恐,奇怪问:“季节,怎么了?抱着我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有急事,要去找个人。”
季节摇头:“老师,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你可不能想不开。”
我一头雾水,再转头一看,发现我面前的不是门,而是窗户。
刚刚如果不是季节拉住我,我就从窗子摔下去了。
这里是五楼,我又不是神仙,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身体忍不住发抖,问季节:“我刚才怎么了?”
季节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纸手机,才缓缓说:“老师,你刚才从刘海洋身上找到这个纸壳子,就一直对纸壳子说话,说小云什么的,还说要去找她。然后就急匆匆朝着窗口走...我看不对劲,赶紧拦住你。李老师,你没事吧?”
我浑身虚脱,一屁股坐在床上,头上满是冷汗。
我刚刚竟然被这个鬼手机给迷了!
“小云。”
我将腰间的阴冥令拿出来,低声喊着。
嗡...
阴冥令轻轻震动,是小云在回应我。
我将阴冥令收回去,脸色更加难看。
我太蠢了!
小云的魂魄好好的,就在阴冥令里面。我竟然会以为小云给我打电话?
不过,我当时是陷入到幻觉里面,忘记了这件事。
被鬼迷的人,都是这样。很多显而易见的事情,都听不见,看不见,像是傻子一样。
我把纸手机拿在手里,屏幕上的通话还没有结束,我能听到小云的声音传出来,一声一声说着:“布森哥,来找我啊!你来找我啊!我好冷啊!”
“你他妈的别装了!老子知道你不是小云!你竟然敢装成小云来骗我!你信不信,我把你找出来,让你魂飞魄散!”
我怒不可遏,对着纸手机大喝。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更可恨的是,这鬼竟然装成小云欺骗我!
我心中的怒火腾腾燃烧着,右手在后脑一摸,斩孽剑从剑窍中拔出,寒芒闪闪,瞬间将纸手机砍成碎片,然后拿出打火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啊啊啊...
火焰中冒出黑烟,气味呛鼻,隐隐传来凄厉的鬼叫声,我心中一阵快意。
“妈的!竟然惹到老子头上了!”
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火焰顿时熄灭,地面上剩下一个人形焦痕。
季节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半晌问我:“李老师,都解决了?”
我点点头:“解决了。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刘海洋是被鬼缠了,所以才会坠楼而死。这孩子太可惜了。不过这鬼也被我除了,魂飞魄散!”
这时候,晚自习下课,学生们回到寝室。
赵虎几个人推门走进来,见到我和季节也不意外,看来季节已经给他们提前打过招呼。
“李老师,那个鬼你搞定了没?”
赵虎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刘海洋听到。
“刘海洋...”
我的语气一顿。
我虽然杀了鬼手机里骗我的鬼,但是刘海洋的鬼魂却被那个黑影带走。那个黑色鬼将,肯定不是鬼手机里的鬼。因为,鬼将没那么弱,不会被我这么轻松就除掉。
不过,刘海洋在寝室里面徘徊,是为了找那个鬼手机。
刘海洋的事,还没有结束。不过,现在鬼手机被我除掉,刘海洋没有道理再回516寝室。
我想了想,对赵虎几个人说:“这是小事一桩,我已经把刘海洋超度。你们可以安心睡在寝室,以后都不会遇到他。”
赵虎对我千恩万谢,悄悄塞给我一条中华。
我假意推了两下,这才收下,在学校门口值了一会勤,又到门口吃了点夜宵,十二点回到宿舍睡觉。
学校的保安工作很清闲,不需要跟地下停车场一样,夜里一直要清醒着,随时都要给车主开门登记,可以回宿舍睡觉。
我本以为,鬼手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事情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保安宿舍里面只有我一个人。
我刚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就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哀怨的京剧唱腔:“我本是阳世人相隔山后,却缘何你来至在这酆都城楼...”
目连救母!
又是这鬼戏!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翻身坐起来,把灯打开。
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女人哀怨的唱戏声却没有停止,一直在宿舍里面回荡。
饶是我胆子大,也是浑身汗毛直立,一阵又一阵的寒意从后背涌过来。
我找了半天,终于在枕头边找到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我的手机闹铃响了。
不知道是哪个狗娘养的,给我手机定了闹钟,而且铃声换成了这段戏词。
我很确定,没有人动过我的手机。更没有人吃饱了撑的,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不是人,就只有鬼了。
“去他妈的!”
可能是那只鬼装成小云骗我,我今天特别暴躁,直接将手机关机,丢到墙角的垃圾筐里,关灯把被子蒙住头,准备继续睡。
“我本是阳世人相隔山后,却缘何你来至在这酆都城楼...”
又是我刚睡着,女人哀怨的京剧唱腔又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只跟我隔了一张被子,就像是有人站在床边,在我耳朵边唱戏。
“我他妈的,真的服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再次翻身坐起,愕然发现,那台白色的苹果手机躺在我枕头边,屏幕亮着,有人给我打电话,名字换了,不是杨小云,而是李玉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