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什么是凶煞？”我奇怪的看着叶子枫。
叶子枫摇头：“道法符篆，我懂的挺多，鬼神的事情，我不太懂。”
我这才知道，其实，就算是正规的道士，很多鬼神之事，他们也知道的不清楚。
我低声说：“凶煞，其实就是厉鬼。但是，要比厉鬼还要厉害。凶煞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白天也能出来害人。薛老师这变凶煞的法子，一定是有人教给他。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神棍术士。”
我想起来，那个女鬼对我施展的狐媚术，这个法术，也是别人教给她的。不过，狐媚术必须女人才能学会。
会是谁呢？
就在这个时候，邢队长的脖子忽然咯咯作响，嘴巴张开，涎水从口中流出来。
他的脖子上，有着一双明显的手印。
有人在后面掐他的脖子。
我抬头一看，正看到薛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邢队长的身后，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脸上的神情满是狰狞之色。
外面的阳光很好，艳阳高照。
但是，薛老师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出来害人！
他果然是凶煞。
“你……”我的喉咙发干，脊背发凉，看着薛老师血红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敢管我的闲事，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
邢队长张开嘴恶狠狠的说，但是声音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叶子枫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不对，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张黄符，用打火机点燃。
按理来说，道士的黄符，掐个手印就会自行燃烧。但是，叶子枫的道行太差了，居然要靠打火机去点。
黄符剧烈燃烧，转眼就化为灰烬，邢队长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然后头往后一仰，就昏了过去。
薛老师逃了。
我的身上陡然一轻，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拍着叶子枫的肩膀：“你的符篆还不错，他怕了。”
“他真的是怕了？”叶子枫十分紧张，额头上满是汗水。
经过叶子枫的提醒，我微微一愣，是啊，薛老师可是一个凶煞啊。他真的会怕叶子枫这个半吊子的符篆？
那他为什么忽然逃走？
我摇了摇头，让大脑清醒了一点，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赵红艳！”
我明白过来，薛老师其实是怕我，他知道对付不了我，所以，他就去对付赵红艳，想让我后悔。
鬼胎，还在赵红艳的肚子里面。
我跟叶子枫一起，就朝着教师的公寓楼跑过去。
在公寓楼下，我遇到了同样惊慌的双胞胎姐妹。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问林月儿。
“我们根本就没走远，宋老师打电话过来，说赵红艳不正常。”林星儿说。
“果然是赵红艳！”我心知不妙，连忙冲到四楼，闯入到宋老师家里。
宋老师一脸焦急，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见到我们回来，慌忙迎上去，说：“赵红艳的情况很不好，你们快看看，不然的话，还是送到医院吧。”
我的脸色一沉，快步走进卧室，只见赵红艳躺在床上，大声呻吟，头上布满了汗水。
最为惊人的是，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来，比怀胎十月的孕妇还要大。
嘶……
叶子枫、林月儿和林星儿三人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是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顾不得男女有别，走过去，将赵红艳身上的被子掀开，她的睡衣已经遮不住肚子，半个都露在外面。
她的肚皮已经是半透明，能够清楚的看到青筋和血管，还有胎儿的体型。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哪里是胎儿，简直就是一个成年人蜷缩在她的肚子里面，实在是太大了。
“赵红艳，你放轻松，放轻松。”我低声安慰着，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想要感受一下胎动。
忽然之间，一张鬼脸出现在她的肚子上，有鼻子，有眼睛，张开嘴，朝我的手咬去。
幸好我反应快，鬼脸才没有咬到。
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鬼脸在冲着我狞笑，那表情，跟薛老师一模一样。
赵红艳痛苦呻吟，浑身都在冒虚汗，林星儿走过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红艳，没事，你能挺过去，一定能挺过去。”
林月儿紧张问我：“李布森，她到底怎么样？你能搞定吗？”
我摇摇头，一脸痛苦：“已经晚了，看样子，她快要临盆了。鬼胎生出来，赵红艳的命就保不住。”
“那怎么办！”林月儿小脸煞白。
“只能……”我看了叶子枫一眼，问道：“你懂安胎符吗？拖上一段时间。”
“懂懂。”叶子枫连忙点头。
他到门外转了一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到一杯水进来，上面飘着一层黑灰，是安胎符燃烧后的残渣。
水符道家，就是靠这种符水给人治病。
林星儿接过符水，给赵红艳灌了下去。
赵红艳的呼吸，这才慢慢平稳下来，脸色依然苍白，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
“能撑多久。”我问叶子枫。
“撑不了多久，半天吧。”叶子枫低声说：“如果我师傅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搞定这个鬼胎。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仙逝。”
我让林月儿和林星儿照顾赵红艳，把叶子枫拉出门，对他说：“清风观距离这里有多远？你师傅虽然登仙，但是，你肯定有师叔、师伯。我们去搬救兵过来。”
“远倒是不远。可是……我那些师叔和师伯，还都不如我。请他们也没用。”叶子枫说。
“不如你？你不会这个时候又吹牛吧？”我呆住了：“我看照片上，清风观的道士挺多。”
“是真的……你是不了解现在道门的情况。一个道观，能有一个有道行，会抓鬼的道士，已经是不容易。剩下的人，都是假道士，没什么能耐，图财而已。”叶子枫说。
“为什么？”我很奇怪。
“因为……那些年，打倒牛鬼蛇神，有道行的道士，全都被打倒，关到牛棚里面，从此心灰意冷，还俗的有，自杀的有，还有一些逃到深山老林里面隐居。所以，道观也都纷纷萧条没落。现在的年轻道士，哪个能静下心来学道术？混口饭吃而已。”
叶子枫叹了一口气：“比如我，从小在道观长大，还不是出来上大学，准备毕业了，考个公务员什么的。”
我这才明白，杨道长是从那个时代扛过来的真道士，他吃过的苦，受过得罪，普通人根本不能想象。
但是，杨道长依然坚持着除魔卫道的理念。
可惜，杨道长此刻已经登仙而去，他后继无人。
“那怎么办？一时半会的时间，我们去哪找高人。”我不由焦急了起来。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应该能解决这件事。”叶子枫想了想，说道。
“是谁？”我眼神一亮。
“钟婆婆。”叶子枫说：“我也不认识她，只听过她的名头。她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从解放前，就给人当稳婆，就是接生婆。鬼胎的事情她能搞。
八十四岁的老人家……她能行吗？
我皱着眉头，心中不由怀疑。
但是，我此刻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叶子枫跟我一起去找钟婆婆。
据说，钟婆婆住在老城区。
我跟叶子枫在学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风风火火赶到老城区。
那个时候，发现老城区正好在拆迁，两边的房屋都拆的破破烂烂的，污水横流。大白天，街道上也没有一个人。
我刚刚一下车，就有一阵冷风从老城区的方向吹过来，明明是六月天，这冷风吹在我的身上，居然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我不禁哆嗦了一下，不由的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