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子上浮现出幽冷的绿光,我心里直发毛,脑海中不由冒出那个恐怖的画面……一双苍白的女人手晃来晃去,手腕上带着一模一样的玉镯子。
“这镯子是一对,另一个在女尸的手腕上。这个中年男人是个杀人犯,他竟然把女尸的镯子撸下来给我。”
我想到这里,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泼下,浑身上下都是拔凉拔凉的。镯子在我手里,也就是说,我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现实。
我想再报警,把警察叫回来,但是最后也没打电话。因为,一个玉镯子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警察一样不会相信我的话。
这镯子是女尸身上的东西,很晦气。我本来想把这个镯子送给小云,现在是送不成了。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走出停车场,把这镯子扔在路边的一条水沟里。
早上,我下班回宿舍睡觉,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女尸从红色的法拉利中爬了出来,浑身都是鲜血,手上的玉镯子发出着绿光,分外刺眼。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湿透了,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忽然手中一凉,摸到了一样东西,拿到面前一看,赫然是我睡前丢掉的那个玉镯子。
它回来了!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明明把玉镯子丢到水沟里,它怎么又出现在我枕头边?难道,谁把它捡回来,故意放在这里?
嫌疑最大的是陈群,他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且他是保安队长,有我宿舍的钥匙。
但我想不通,陈群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者,镯子不是被人捡回来,而是自己回来的。
我越想,心头越是发毛,忽然一把抓起玉镯子,从窗口远远的丢了出去。
噹!
我听到一声镯子碎裂的声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又躺下,横竖都睡不着,看看时间已经中午,起床到食堂吃饭。
我一走进食堂,就感觉所有人都神色怪异的盯着我。
我找了一个相熟的保安小王,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哥,你昨天晚上做噩梦,还报了警?”
小王使劲忍住笑意。
这下我才知道,陈群这个家伙嘴真快,居然把昨天晚上的事说出去,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做噩梦报假警,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我很愤怒,但是却无可奈何,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晚上,我又停车场上班,刚进保安室,就看到桌子上多出一样东西,居然是我白天从窗口丢掉的玉镯子。
我彻底愣住了,浑身上下凉飒飒的。
玉镯子,怎么又回来了?
我明明听到它破碎的声音,现在为什么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保安室的桌子上。
“见鬼了!”
我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大脑中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几天,我疯了似的去各种不可能找回来的地方扔掉镯子,甚至用锤子把它砸的粉碎。但是,最迟第二天,玉镯子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身边。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周,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这天晚上,我手里抓着刚刚回来的玉镯子,正坐在保安室里发呆。一辆黑色的奔驰开了进来,在保安室的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满头白发,面目慈祥。
“小伙子,你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不祥之物啊。”老人走到我面前,低声说。
“大爷,你知道这镯子的来历?”
我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站起来。
“这是酆山玉打的镯子。你知不知道酆山在哪?”
老人眨眨眼睛,表情神秘。
“不知道。”我摇头。
“酆山,位于酆都北部,又叫鬼门山。酆山玉打的镯子,活人戴了,会招来灾祸。你最好丢了它。”老人严肃说道。
“酆都?就是那个鬼城?”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传说,酆都就是鬼门关,那里的玉打出来的镯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想扔了它。但是,扔一次回来一次,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大爷,你是高人,求你救救我。”
我抓住老人的手,急切道。
“会回来?”
老人微微一怔,脸色大变:“那可就坏了,你要赶紧处理掉它。我教你个办法,你照着做就行。如果还不行,你再给我打电话。”
老人告诉我方法,又留给我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趁着天蒙蒙亮,悄悄溜进一楼大厅旁的女厕所,找到一条带血的卫生巾,忍着恶心把镯子包好,拿出准备好的锤子,将镯子砸的粉碎,然后将粉末冲进厕所里面。
可能是做贼心虚,我的头一直隐隐作疼,回到宿舍以后,我头疼的更厉害,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我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着,一直躺了两个多小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我做了个梦,又梦到法拉利后备箱里的那个女人,浑身是血,慢慢爬到了我面前,对我说:“你快来找我,我在这里等着你。”
从这一天开始,镯子没有再回来过,可我只要躺下,就会做噩梦。梦里面,不仅有那个带着玉镯的女人,还有很多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身边的怪事,也越来越多。
停车场的深处,经常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轿车的报警器,明明没有人在附近,却忽然响了起来。
我实在是受不了,想要辞职,但是眼看就要发工资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一天傍晚,我去停车场上班,又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我走过去一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跪在十四号停车位上,在那烧纸钱。
我吓了一跳。按照我们这的风俗,人在什么地方死,就要在什么地方烧纸钱。看来这一家的亲人,因为什么事情,死在这里了。
“这里不能烧纸钱,容易引发火灾。”
我走过去想要制止他们,不经意扫了一眼,瞬间就楞在原地。
火盆前面摆着一张黑白遗照,遗照上的人,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分明是那个送给我腐烂水果的中年妇女。
“阿姨……她……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的问。
烧纸的年轻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认识我妈?今天是她尾七。”
什么?
我浑身一哆嗦,出了一身的冷汗。
尾七,那个中年妇女死了有一个多月了?我上班还没有一个月。也就是说,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阿姨,生前是不是糖尿病,不爱吃水果。”
我怀疑自己认错人了,毕竟我只见过中年妇女一次。
“是啊,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妈糖尿病的事情,没有告诉过别人。”年轻男人一脸诧异。
“阿姨的车,是不是香槟色的新款宝马。”我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仍然不死心问道。
“不是,我妈开的车是一辆白色凯美瑞。”年轻男人很奇怪,不知道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既然车不一样,果然是我认错人了。
“香槟色的宝马轿车?我记得,咱们头七的时候,是不是给妈烧过一辆这样的车?”
年轻女人低声道。
“好像是,那纸扎手艺不怎么样,车型有些奇怪。”
男人也想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呆愣了半天,才低声问:“阿姨,她是怎么走的……为什么在停车场里……”
我这句话现在问出来,其实很不合适。但是,她是在停车场里面死的,我现在也感觉这地下停车场很古怪,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妈是被人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