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凡是底层的,在上位者的跟前。
都会表现出另外一面,那就是憨傻老实,行动笨拙,真情流露!
周长柏到底是说话了,而且简单直接,“北风大人,请问暗察司还有位置么?”
北风头都未偏一下,上唇角未动,只下唇角带着微微的弧度,“你想来?没门!”
“呸,你那狗地方谁愿意去了,你不知道,我在御史院多自在。”
空气再次静默了半息。
然后周长柏再次笑着上前,想要拍着北风的肩膀来次勾肩搭背,却被对方避开了。
“哈哈,北风大人,咱俩是好哥们儿,等会你下值了,咱哥们找个地方喝两杯去,许久不聚感情都生分不是!”
“有话直说!”
在雁北城,这家伙没少去他家蹭饭。
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周长柏想着,声音却更加的和善,“北风啊,你这么冷酷不近人情,话说,要注孤生吧!”
‘注孤生?’是什么东西?
北风知道没什么好话,继续缄默着。
算了,这家伙故意装傻,他要和这人认真了,估计要憋过气去。
“那个,我家大郎和林家二郎仰慕你已久,他们敬岗爱业,武力高强,想来去到暗察司黑甲卫,定然能发挥他们的余热对吧!”
北风瞥了男人一眼,冷冷地道:“你不是看不上吗?”
“哪能呢,你定然听岔了,明日我就让大郎和二郎找你玩儿!”服软的话说完,周长柏脸都臊得慌,接着撒丫子就跑了。
妈呀,怎么求人这么难。
“哈哈哈!”皇帝听后发出了舒朗的笑来。
随后北风进殿,都能看到皇帝脸上的笑意,没有收敛,他微微欠身,又像一根柱子似的立在了一边。
皇帝深叹了一口气,“北风,我有多久没见你笑了。”
北风微低了下头认真思考了起来,大概有五六年了。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可能是在他们十三影卫全部毙命,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吧,那时候要不是那个女子,或许他们俩个都活不下来。
“陆大人想要他家公子进暗察司,你怎么想?”
“回主上,陆大公子挺有潜力的。”他并不是对周长柏有什么意见,就是他们看彼此不顺眼而已。
有时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就想气气他。
皇帝点了点头,没再吭声,继续伏在龙案上继续工作,半晌,又发出了一句询问,“卫国公府修缮得如何了?”
“已经完工。”
“好,那晚上去看看吧!”
晚饭后,周长柏看到陆童生一脸沉重地看着夫妻,手中拎着个包袱推了过来。
唬得周长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爹,这是怎么了?”
“今日,是卫国公府的祭日!”
到此,周长柏沉默了起来,过了这许久,他好像还没进入到卫国公府嫡系的角色中去,是该去祭拜祭拜了。
周长柏默默地接过了那个包袱。
轻飘飘的,不用想里面定然都是祭品,想想连带着本尊都已经离世,到现在卫家一脉,大概要由大郎、二郎来承嗣了。
对于卫国公府,说实话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为他们不值,起码周长柏就做不到,古代人的那种死而后已精神。
“是,父亲,儿今晚就去!”
等天色渐黑之后,夫妻俩穿上了夜行衣,趁着夜色快速地朝着卫国公府行去。
与上次一样的路线,只不过当两人一跃进入到后院之时,就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
整个卫国公府后院的杂草,已被铲平。
现在种上了花卉,两株桂花树,正迎着夜风在慢慢地摇曳着。
后院的荷花池已然灌注了水,里面长满了残荷,却另有一番景象,整个卫国公府,比之苏静书他们所住的宅子还要大上一倍。
假山楼台亭阁全已修缮,一股清新的气息在空中弥漫,要不是黑暗的笼罩,谁也不知这个府邸已焕然一新。
周长柏紧了紧女人的手,用眼色在询问。
苏静书摇了摇头,没想到卫国公府被人悄悄地修整了。
是皇帝么?
想到此,两人都警惕了起来,沿着后院的围墙悄悄地往前行去,在路遇之前陆童生到达的那一片后花园时。
远远地,便感觉到那处有些许的火光。
苏静书拉着男人,快速地隐在了一座假山之后。
只见长亭之下,站着个硕长的身影,那人一身贵气,满身威严。
恭候在不远处的,正是北风与明公公,再外围处,便是举着火把悄无声息的黑甲卫。
仰望着天空那半轮暗月。
皇帝低叹了一声,在凉亭外面来回踱步了几圈,又伸手抚了抚一旁的茶花树,上面有开得正艳的粉色花朵。
“真真与之前一模一样!”假山,凉亭、楼阁,原来被三皇子破坏的地方。
全都恢复了过来。
也许是因为寂静无人得暗夜,皇帝并不急着离去,而是转身朝着卫国公府的内宅走去。
一路走,一路观望,就连回廊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众人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家的御花园似的。
周长柏并不吭声,只与苏静书远远地跟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
皇帝才与一众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站在外院,看着正前方大厅那块‘聚英堂’的巨大牌匾,让周长柏的眼底不由得酸涩了起来。
对,这不是他的情绪,而是原主的那种归属。
轻轻推开大门,正对着的桌案上,立着满满的卫家牌位,从护国公开始,足足有三百二十七块。
桌案前的香炉燃满了香烛,再下方摆着祭品果盘。
只其中的一块牌位,被扣在了桌面,周长柏走了上去扶起那块牌位,却见上面写着‘卫公嫡孙世子卫长柏之灵位’,左侧落笔只写了,‘敬立’两字!
没错,他确实去了!
周长柏摆好了牌位,便与苏静书跪在了蒲团这上,把随身携带的包袱打开,拿出了祭品,一点一点地点在了前面的聚宝金盆之内。
里面还有刚刚燃尽的纸灰。
周长柏把带来的冥纸全都燃烧干净,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夫妻俩个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就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