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来得快,退得更快,一时之间,整个姜府的后宅再次陷入了寂静。
同时,一众人也轻松一口气,好在都与他们无关。
姜家大夫人与姜堰北等人,朝着来客纷纷行礼道歉。
宴会是不能继续了,大家亦无人敢讨论,也无心继续下去。
所有人,纷纷朝着主人家抱拳告辞。
周长柏也趁机来到苏静书的跟前,直到坐上马车之后,苏静书才低声地道:“我前两天见到北风了,是在去往北城府的路上,难道是……”
深想下去,皆有可能!
原安国侯府,此时,被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围着,外围守着的竟然是天子近卫金甲卫,内圈围聚的全部都是暗察司的黑甲卫。
整个侯府连风吹树叶往下落的声音都能听清,包括府中最下等的奴仆,也全都跪在院落之中。
每个人心中惶恐,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直到苏明月被押送回来的时候,原来对她还算包容的侯府夫人,扒拉开哭泣着的两个小姑娘,直接扑了上来,对苏明月又打又骂。
“你这个贱人,在外面到底是干了些什么,让暗察司的找上门来。”
安国侯府的人不少,几房住在一起,光主子就有二十多人,全都朝着她怒目而视,恨不得撕碎了她。
只一脸憔悴,头发凌乱,眼神异常浮肿的靳云飞呆滞地望着她,里面有悔恨、有怜惜、有厌恶。
唯独没有少年时的那种爱意。
“干什么,你个疯婆子。”苏明月毕竟是武力五层武者,发起怒来,用完好的右手一把就扫开了侯夫人。
因为力道过大,使得侯夫人直接砸出了一米开外,惊怒交加中,喷出了一口血来。
指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靳云飞怒从心头起,大步朝前‘啪!’地一声,在苏明月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颤抖着唇道:“你竟然殴打婆母,如此忤逆不孝,我,我……”
“你敢打我!”苏明月的眼泪顿时就飚了出来,不敢置信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原来那种倔强与楚楚可怜再也不复存在。
剩下的,只有暴躁和愤怒。
“你个窝囊废竟然敢打我。”去他妈的母慈子孝,去他的三从四德,苏明月怒吼一声,跳起来直接和靳云飞打成了一团。
那泼妇的模样,仿佛要把自家的相公吞吃了,双手乱舞间抓花了男子的脸颊,抓乱了他的头发。
而靳云飞只有招架之力,被打得连连后退。
“住手,都给我住手!”
此时的安国候气得差点喷血。
当初他怎么就听了苏振林那个老匹夫的胡言乱语,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丝毫没觉得自家的儿子,非卿不娶的那种决心,有什么错。
打斗中的苏明月完全丧失了理智,两人谁也不让,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积压的郁气,全都发泄出去一般。
靳云飞武力虽然不高,又是翩翩公子,连连被打也恼恨了起来,此时竟有一股狠劲,两人互薅着头发,打得很是难看。
也难解难分。
安国候怒吼一声,“还不拉开他们!”
到此,安国候的几个儿媳妇,全都挽起袖子扑了上去,战斗场面惨不忍睹。
苏明月越战越勇,竟然挖了二少夫人的脸,扯掉了三少夫人一把头发,把四少夫人的外衣撕碎了,五少夫人跑得快一些。
也掉了一只绣花鞋。
北风把人押过来之后,就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金甲卫首领柳风林是北风一起长大的,关系不错,见对方未动,他也跟着不咸不淡地立在一旁。
心里暗暗腹诽,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撕开了一层面具,简直是比市井泼妇还不如。
除了一众的奴仆,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暗暗地摇了摇头。
直把安国候夫妻气得七窍生烟。
尤其是安国候府夫人,当初她怎么就觉得苏家大小姐太过清冷,只乖巧可人的苏明月配得上自家的儿子呢。
想到了打包票的那个人,她的目光微闪了一下,到底是下了命令,“云飞,老二媳妇,你们都给我退下,成何体统!”
靳云飞在几个弟媳加入战斗之后。
就慢慢地退了下来,觉得人生再没有什么意思,突然嗤笑一声。
无比颓废地瘫坐在地,“酒呢,给我拿壶酒来。”
靳家的几位少夫人都是大家贵女,没想到原来温和有礼的大嫂,竟然是个疯子,她们退到了靳家的人之后,看到自己的狼狈,全都‘嘤嘤’地哭了起来。
心里恨毒了这个女人。
只苏明月像个战胜的公鸡似的,高高地昂起了头,只脸上,身上,发丝很是狼狈。
她低喝一声道:“春意还不给我拿件换洗的衣服来,本夫人宁愿站着死,也不苟着活。”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顿时,让在场的人,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来。
是啊,她只不过是位弱女子,怎能受如此欺凌,差点忘了刚刚打架时的彪悍。
靳家人全都气得发抖,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苏明月还能倒打一耙。
在接收到主子的授意后,春意刚要跑,就被北风一剑逼了回来,“等等,谁允许你来回走动的?”
春意顿时无措地看向了苏明月。
只见对方娇怯怯的,完全没有刚才的骁勇善战,她朝着北风微微屈膝,声音都轻柔了三分。
“大人,人生自古谁无死,冰雪哪堪落入尘,请给小女子点体面吧!”
北风面无表情,只冷冷地道:“靳少夫人,北城府的笑红尘胭脂铺,是不是你名下的铺子?”
之前,因为青石山洞的爆裂事件,让他们在北城府中,查出了十几间来路不详的铺子。
且里面的购入,与收入完全是一手黑账。
所牵扯之人,全都在暗察司追查过去时暴毙,笑红尘胭脂铺与这些铺子全有牵扯。
而里面的账目,也是一塌糊涂。
所获利的银钱巨大,十年来,从未有一笔钱进入过苏家二小姐,也就是靳大夫人的手中。
如果一两个月被掌柜贪了还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