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找到头绪,兴奋不已,接下来,问题来了,我正要说话,陶然将背包扔给我,来到大门前,双手并用,蹭蹭蹭地爬上去,轻轻一跃,便翻进了别人家的花园里!
“喂!”我大喝一声,这女人疯了,没有搜查证,这可是擅闯民宅啊,陶然挑衅地看着我:“怎么,你们仨,不敢?”
我左右看看,两边都是人!“想法子把门锁打开,我们光明正大地进去。”老九老道地说道:“门锁从里面锁上的,陶然,你别戏弄他了。”
还真是,前院的大门从里面反锁上的,陶然冲我挤挤眼,我无言以对——被耍了。
陶然将门拉开,我们堂堂正正地走进去,花园里的景象令人吃惊,花花草草间没有杂草,如果无人打理,绝不可能到这个程度,“是个聪明人。”老九不禁摇头:“这世上聪明的女人太多了,死掉的反而是些蠢男人,这都什么世道,女人翻身把主做?”
陶然笑而不语,七姐走了,老九的心凉了,但是,一如从前的等待,老九这辈子被七姐拴得死死地,这非子翻不了身,聪明的女人,可怕至此。
老九感慨时,陶然已经来到大门前,门是否反锁不得而知,我给陶然使个眼色,这套房子还背靠一条街,那里非主街,人烟稀少,而且,后门更容易突破,老九和蒙洛颇有默契,马上守在附近替我们望风,来到后窗下,我主动蹲下,亮出自己的右膝盖:“上吧。”
房子其实是平层,但比一般的人家要高,上面有个小小的阁楼,姑且可以称之为二楼吧,二楼的窗户较高,楼后面又没有可借力的地方,只能靠人桥,陶然略微起跑,一跃,脚尖点在我的膝盖上,我顺势往上托,她纵身一跃,抓住了二楼的窗台,双脚晃动着,顺势爬上去,居然整个人蜷缩在窗户上,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将前端折弯。
背街虽然没什么人,但也有住家,这种作贼的感觉格外刺激,这一小会的功夫,我已经大汗淋漓,每一秒都是煎熬,快吧,快,快……
终于,哗啦一声,窗户打开,陶然跳进去,尔后探出脑袋,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手指。
门果然从里面反锁,陶然没有钥匙,只能打开插销,但要打开门,仍需要用钥匙解开反锁,无奈之下,我只好示意蒙洛和老九像陶然一样,手动攀爬,进入房子内部。
阁楼极矮,不到两米,空间不过四五个平方,上面铺设着毛毯,再看头顶开着天窗,想必是用来观察星象,享受浪漫的地儿,从花园与阁楼的情况看,主人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而且颇具品味,这从毛毯选择的品牌与图案可见一斑。
“一个懂得生活的女人。”老九说道:“走,下去看看吧,嘘。”
老九突然示意我们保持安静,啪,啪,啪,下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有人在下面!
我们缩在一起,顾不得看对方的脸,只能彼此挨得近些,将头紧紧地贴在墙上,那一阵脚步声有力,坚实,“奇怪,不像女人的脚步声,太重。”老九嘀咕道。
我却不以为然,如果不是男人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可能——女人是个练家子!
啪,这一声响更是明显,但不是脚步声,更像关门的动静,下面恢复了平静,老九冲我打个手势,先行一步,悄然下楼,我跟上,蒙洛在中间,陶然在最后垫尾。
楼下黑漆漆地,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晚上呢,空间过于僻静,每走一步,便有回响,令人心惊胆颤,老九双脚刚落地,右侧闪出一个影子,我在高处看得分明,立刻出提醒,老九伏地,那人的棒子落了空,马上抡起来,继续砸向老九!
梆,棍子碰到墙,再从墙上拉开一条线,刺啦……
尖利的声音充满了侵略感,老九接连避开,呼喝道:“步天易,你楞着做什么,帮忙!”
那人猛然回头,原来他并不知道老九还有同伙,趁着他暴露身体的空当,我一跃而下,借着身体跳下去的劲撞在那家伙身上,从高处撞下去的力道本来就大,那人的身体又没有做出防备,这一下被撞得不轻,直接往后滑动,扑通摔在墙上,老九趁机抓住这人的肩膀,哈哈大笑:“嘿嘿,这下被我逮到了吧,看你怎么跑……”
老九说着,索性伸手一抱,正巧抱住了那人的胸,突然,老九“擦”了一声,像被马蜂蜇了一样松开手,我一惊:“怎么了?”
“这家伙是女的!”老九大喊一声,就在此时,一束光打下来,正中我对面,光又白又亮,晃得我睁不开眼睛,这活儿适合陶然啊,果不其然,打这束光的正是陶然,趁对方抬手挡住光线之时,她一跃而下,我连忙避开,同类相斥,陶然这一手,下得狠啊……
咚,我扭头,捂住耳朵,残忍,太残忍了,陶然将那个女人直接撞翻在地,后脑勺着地!
“你们……”那人发声,陶然举起手电,这人穿着一身黑色,上面是黑色卫衣,刚才出来时还戴着帽子,加上光线昏暗,根本没看出她的女性特征,陶然掏出警官证,让她看得清楚些,这才说道:“我们来找人的,你是屋主?”
啪,灯亮了,在一边闲着的蒙洛干了件畅快事,地上的女人眉眼利落,眉毛的形状令人印象深刻,像一柄纤长的剑,还是柳叶剑,英气逼人,她的嘴唇薄,颧骨有些高,这种长相的女人大多厉害,现在女性的面部都较柔和,这样刚强的,少见!
“你们是什么人?松开我。”女人试图摆脱陶然的束缚,但她显然低估了陶然的能耐,陶然将她挟制得无法动弹,女人怒视着她:“这是我的家。”
陶然拿出手机,调出一封邮件,里面是屋主的资料,对照着照片,陶然松手:“是本人。”
“现在可以松开了吗?”女人不耐烦地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聊聊,你们未经允许闯进我的家,这样合适吗?”
陶然松开手,女人爬起来,不停地活动肩膀,女人转身,看着老九,老九感觉到了什么,正要后退,女人扬手,一记响亮的巴掌送给老九!
老九无可奈何,看着我,我耸耸肩,刚才得罪在先,这一巴掌挨得并不冤,老九往地上啐了一口,无力道:“我认了,刚才对不住,造次,不过,你裹得像木乃伊一样,鬼看得出来你是个女人?我不和你计较。”
这女人放下帽子,这样顺眼多了,她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关了灯,屋子又恢复昏暗。
“古女士,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陶然说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是我说,不是我们,他们也是局外人。”陶然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已经有六人被所谓的球形闪电夺去性命,而且,他们早有准备,只有你,逃过一劫,并且积极应对。”
古女士,她盘腿坐在昏暗的房子里,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一幅冷漠的样子,“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们七处住处的秘密的话,很可能放弃,但我一旦发现,绝不会坐视不理。”陶然坚定道:“从今天,这一刻起,你必须与我们形影不离。”
“等等,请问有人报案声称我有危险吗?还是我自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向你们求助,拜托,你们没有资格安排我的一切。”古女士掏出烟,掏出打火机的瞬间放弃点烟,“在我不想追究你们责任之前,从这里离开,大家互不干涉。”
现场隐入了一片沉静,无人开口说话,但我们更没有走的打算,后退两个字在我们的字典里鲜少出现,不,是从未出现!
怕事便不是九洛天了,古女士掐着烟,同样陷入沉默,她如此表现,看来心里也纠结得很,我和陶然相视一笑,已默契地决定继续耗下去……
滋……屋外突然传来动静,蒙洛抬起眼睛,倏地站起来,身下的椅子啪哒落到地上!
“所有人都过来。”蒙洛看着古女士:“你知道那是什么吧?”
古女士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泛着光,她在想什么,我们无法揣测,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手紧张地揉捏,揉捏,当门缝底下闪过一些火花,古女士不再迟疑,来到蒙洛身后,蒙洛见所有人站在一处,马上弯腰用血光刃在地上排了雷池阵。
这样还不够,蒙洛马上叫道:“步天易,借我你的手。”
混球,“回头记得给我补血。”我听天由命地伸出手指,蒙洛懒得拿刀,直接放进嘴里,他的牙齿尖利,好像带着勾子一般,手指头在他的牙缝里一个来回,像蚂蚁咬了一口,血呼呼地往外冒,蒙洛提着我的手指,在空气中甩开,血珠子溅开,蒙洛甩开我的手,嘴里念念有词,血珠化开,化开成丝丝缕缕的红线,从天而降,织成一个笼子,与雷池阵构置成一个绝妙的“笼子”,将我们包围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