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老九此时是何心情,但我认为得此贤内助死也足矣,老虎挤眉弄眼道:“好了,走吧。”
老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格老子的,老子要早点完了这事娶她,一定!”
一股酸水打胃里往上翻腾,醋味一触即发,老虎所说的湖是个狭长的形状,竹筏子就拴在一块大石头上,轻飘飘地浮在水面,蒙洛马上发怵了:“就这个东西,踩上去就会沉吧?”
老虎一言不发地走上去,踩在上面跳了好几下,竹筏子在水里晃荡着,虽然都把底下的水溅起来了,也没有下沉的趋势,老虎闷哼一声:“沉吗?”
蒙洛吐了一下舌头,摇摇头,老虎说道:“那两双胞胎和老九先过去,一会儿你们再过来,走两次,按我刚才说的,水底下如果不寻常,屏住呼吸,走了。”
东海与南海、老九、老虎上了竹筏,竹筏小且扁,一根长长的竹竿撑到水下,就这样划行到对岸,我看着他们游到了湖中央,在竹筏到湖中央的时候,湖面上浮起了几个大大的水泡,巴图说道:“怎么无端端地起了水泡?”
“邪性。”蒙洛仔细寻思着湖面说道:“水泡是腥红色的,下面有东西。”
我莫名地想到了项羽的祖陵,地下湖中的水猴子和白毛怪,马上脱口而出:“是水猴子吗?”
蒙洛一愣,看他这样子恐怕是了,我眼睁睁地看着竹筏驶到了湖中央,暮色下的竹筏显得格外柔弱无力,竹筏上的人正紧张地往对面赶,巴图突然说道:“你们快看,竹筏下面全是血泡,都快把竹筏顶起来了,这,这不要紧吧?”
“只要他们按老虎说的屏住呼吸就好了。”蒙洛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水猴子对阳气格外敏感,如果感觉到活人的气息,会伸出手将他们拽下水,一旦拽下水就会从脚踝吸血,活人瞬间变成人干。”
巴图倒抽了一口气:“有这样的东西?”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蒙洛正色道:“希望他们顺利过去,一会儿轮到我们的时候,也要一样,只要看到水泡就屏住气。”
蒙洛的话音一落,我们马上紧紧盯着湖中的竹筏,竹筏上的人平稳地度过了湖中央,那些水泡逐渐少了,然后啪啪地灭掉,只余血红色的泡沫浮在水面,老虎将他们送到对面后马上折回来接我们,他轻车熟路,马上就来到我们跟前,跳下来后说道:“刚才好险,双胞胎里的一个差点没憋住气,上来吧。”
我们三个上了竹筏,上去后竹筏马上晃悠起来,蒙洛伸手拽了我一把,这下子把我吓得够呛,要是不小心就要摔到水里了:“你疯了啊……”
巴图拽住了我们:“不要胡闹。”
我重新稳住身子坐在竹筏上,蒙洛拍着胸口:“我平衡感不好,对了,步天易,你把这个贴上。”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阴符,我是个阴阳绝对平衡的人,身上的阳气达到了顶峰,对阴物来讲就像太阳,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辉,它们很容易被我吸引,我迅速将阴符贴身放着,竹筏平稳地出发了,我紧紧地盯着水下,耳边传来“咕咚”的声音,巴图敏感地抿紧嘴巴,老虎淡定自若地屏住呼吸,同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我往湖面看了一下,比起刚才,现在冒出来的红色血泡更多,就像有人在湖底玩吹泡泡的游戏,蒙洛抓住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好好地屏住呼吸,本想间隙性地松口气,现在彻底打消念头,豁出去了!
忍住那口气不出,心脏都要爆开了,水下的“咕咚”声越来越响,水下的漩涡开始了……
巴图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显然通过蒙洛的话判断此时湖中的激烈景象是因为我的存在,我闭上眼睛,老虎更加用力地划行,那片血红色的泡沫始终跟随我们,竹筏到哪里,那些泡泡马上移动过来,将竹筏紧紧地包围着,我尚能憋住那口气,巴图却忍不住了,我清楚地听到他呼气的声音,随即蒙洛就站了起来,几乎在同时,一只尖利的爪子探出来,紧紧地攀住了竹筏!
竹筏马上失去了平衡,老虎也顾不得憋气了,挥起手里的竹竿猛地拍向那只爪子,受到冲击的尖利的爪子瞬间弹开,老虎大喝一声:“都站起来!”
我们一骨碌地站起来,就在那只爪子弹开之后,有更多的爪子出现,它们猛地扒住了竹筏,无论老虎怎么用力,竹筏都一动不动,我和蒙洛同时掏出朱砂枪,对准爪子就连开几枪,朱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水猴子坠下去,老虎也开枪了,那是切实的子弹,射中水猴子后,红色的血晕散在湖水中,浑浊的血吓得水猴子们胡乱散开,趁着这个功夫,我们三人索性用手划起来,竹筏在湖面急速前进……
“糟了!”巴图突然惨叫一声,身子已经倾斜出去,我离他还有半米的距离,弯腰过去来不及了,只有下意识地伸出双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腰,生生地将上半身就要落水的巴图扯了回来,湖水下面的水猴子正狰狞地盯着巴图,与我形成对峙之势!
虽然巴图让水猴子抓住了,老虎仍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划动,竹筏越往前,那只水猴子被强力往前带,倒没有下嘴的机会了,再加上巴图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我双腿的作用下使劲地绷住身子,总算是稳住身子不至于落到水里去,而在这只水猴子后面,是大批的水猴子蠢蠢欲动,我正发愁两条腿要没力气了,两只海冬青长啸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下俯冲,一只海冬青准确地啄住了海冬青的爪子,另外一只啄向它的脑门,俯冲下来的力道如此大,那只水猴子根本承受不了,马上就松开爪子逃命去了,我们一鼓作气,划动竹筏往前!
对面的老九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抛绳子过来:“步天易,接住!”
我还没有转身呢,绳子就落到我身上,巴图重新平衡好身子,猛地过来拽住了绳子,我们抓得紧,对面就开始往前拉,如此一来,根本不用划动竹筏就飞速地行驶,就像快艇一样,好不容易到了对岸,我们飞速地跳下去,老虎在蒙洛的陪同下固定好竹筏,这才过来,巴图经过刚才的惊吓,直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海冬青则在上方继续盘旋。
“巴图叔,你没事?”南海一边关切巴图的情况,一边疑惑道:“不是说只要屏气就没事的吗?为什么湖里还有怪东西跑出来?”
老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因为人不一样。”
“人不一样?”南海问道:“为什么?有什么不一样?”
“你以为现在是十万个为什么呀,”我没好气地说道:“来的目的是找你们老祖宗的墓,不是来玩的,有问题回去再说,老虎,墓在哪里?”
“穿过那片荆棘就到了。”老虎仍心有余悸,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上:“领教了,领教了。”
“去你的。”我抹去额头上的汗,自己何尝不是心有余悸,那些东西见到我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成了甩不掉的尾巴,多亏海冬青及时相救,不然巴图就悬了,我冲两只海冬青一招手,它们就乖巧地落下来,分别站在我的肩膀上,我准备带着它们一起下去。
老虎带着我们找到了盗洞,若不是他有做标记,地面毫无漏洞可言,根本不知道盗洞在哪里,盗洞甚至没有填埋,可见七姐心思之细,早料到我们会返回查看细节。
老虎将掩着盗洞的草皮掀开,掏出手电往里面照照,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了泥壁上的白灰,老虎说道:“安全的,我们出来后就没有人下去了。”
原来是故意留下的,两边都有,而且面积不小,蔓延地挺深,只要有人下去,难免会沾掉些,由此就能知道是否有他人来过,青虎会好缜密的心思!
盗洞一如既往地工整方正,而且直打到墓室的边上,老虎主动提出在上面望风,由他把持绳子放我们下去,全员到达底部,沿着盗洞直接进了主墓室,到了棺材的旁边。
整是墓室坐北朝南,墓室呈拱形,规模都不大,墓室比较狭窄,而墓顶的墓砖很厚,墓室里的墓志铭上清晰可辨一个“令”字,相信是令旗的令字,“老虎说得对,这里是令家的墓室。”老九说道:“除了新开的这个盗洞,没有其它了,许七七他们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当年老祖宗没空理,便宜我们了。”
我突然想到七姐他们没有提到在墓里发现了什么明器,便急着说道:“开棺看看。”
老九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棺木是单人棺,老九看了一下材质和做工,便欣然道:“是柳州棺。”
柳州棺材以质量出众,木质紧实,坚韧而轻,不生虫蚁而闻名遐迩。
老九又说道:“用的是油沙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