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皮一紧:“曾老板,我们无怨无仇,碎玉你拿就拿了,放大家一条生路?”
“生路?步天易,我们做邻居也有些年头了,你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咬住就不放,就和野兽一样。”曾老板说道:“只要他们来了,我拿到碎玉,就把你们一锅端了,项羽宝藏就是我的了,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曾老板冷笑着退出去,门砰地一下合上了,我心里一咯噔,这家伙是在诈我,还是真的与七姐、蒙洛联系上了?
我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吱吱”,墙角冒出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地看着我们,老虎拾起一块石头砸过去,老鼠马上缩了进去,石头砸在墙角,在力的反作用下弹回来,听到那一声响,老虎和老九同时舒展眉头,两人快步朝着角落里走去,对视一眼后,两人拾起地上的砖块轻轻敲着墙角,声音干脆有一点回声,老虎一个眼神,铁手便和阿男走到机关背后,听着墙外的动静,大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做什么?”
“我们还有希望,老鼠出现的地方说明有缝隙,刚才的声音也说明里面有空洞。”我正色道:“刚才的工具可以派上用场了,最后博一把吧。”
老虎和老九合心对付着墙角,大庆依然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到刚才未讲完的话,我问道:“你刚才说的大兴是什么人?”
“是我的堂哥,我父亲亲大哥的儿子,就住我们家对面,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大庆说道:“家里就只剩我大伯大娘,大兴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只要受伤,就会疼得死去活来,后来去帝都治病,一去就没有回来。”
我感觉就要抓到什么了,可惜只是一瞬,各种东西在脑海里飘着,它们冲着我笑,露出狰狞的面孔,头瞬间要炸开了,身边的人和声音都在瞬间离得远远地,声音在空气中被扭曲了,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像怪物的嘶吼……
“步天易,我叫步天易,步子的步,天意的天,不容易的易。”
自己的声音突然浮现在脑海里,那是年轻的我,刚刚办下古玩店,站在曾老板的对面,吊儿郎当地介绍自己,曾老板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成了一道弯月亮:“小伙子,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我们就走着瞧吧。”
走着瞧,这三个字猛地在脑海里划过,我的身子一震,难道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开始,一张巨网就已经展开,只等我跳进去再一发不可收拾吗?
“步天易,你小子在想什么呢,过来帮忙!”老九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狠狠地摇摇头,快步地走到墙角,原来他们已经将铲子打了进去,现在打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凹,但还没有穿透,我迅速地找到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卡在里头,让他们卡在这块石头再往里打,这样更精准一些……
终于,里头有风吹出来,通了!
老虎把那个东西倒过来,往里面探了一下,自信满满地说道:“里头一定有通道,触不到头,只要不是大胖子就能钻进去。”
我们正兴奋的时候,铁手紧张道:“来人了。”
我们赶紧用石头将那里堵住,老虎靠在那里,用自己的身子将洞口堵上,其余人则四散开来,只有我和老九坐在一块,老九猛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向来老道的老九现在也是紧张不已,更不用提我了,我后背心都是凉的,湿的衣服干了,现在又让汗水打湿了,铁手贴在石墙后面,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肩膀放松下来,点头道:“走远了。”
我立刻大松了一口气,所有人均是如此,铁手催促道:“快点吧,我们没有家伙,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老九和老虎如同打了鸡血,不断地钻开,扒开,直到最后掏出了一个小洞,我们当中大庆最魁梧,他试着钻了一下刚好可以通过,铁手和我次之,其余人自然不是问题了,老九和老虎先钻进去,然后是大庆和铁手,阿清和阿男尾随,我则最后钻进去,整个过程中我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猛地回头,外面的人还浑然不觉,前面的阿男叫道:“快走吧。”
老虎说得对,那里是一条狭长的通道,脚一睬下去便是积水,身子反正凉透了,已经不在乎这一点寒意了,一行人在黑暗中穿行着,直至来到终点,那是一条死路,一道石墙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老九闷咳了一声,此时一点光也没有,我们完全靠着感观在接触四周的一切,手指触在墙壁上,一个小东西从手背越过去,我的心一寒,马上甩开手:“老鼠!”
我打了一个寒蝉:“你们有火吗?”
“要是有火早就拿出来了。”铁手没好气地说道:“除了衣服,那些人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前面的人,怎么样了?”
老九的声音也不耐烦:“格老子的,催什么催,老子正在摸呢,擦,这是什么东西!”
老九发出一声嚎叫,声音凄厉,我关切道:“怎么回事?”
“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老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话音一落,我感觉小腿处也有什么东西在磨蹭着,热烘烘地,头皮一麻,我飞起一脚踢出去,结果的阿男怪叫一声,我还以为踢到他了,结果他大叫道:“妈呀,有东西钻进我裤腿里了!”
“吱吱”,“吱吱”,黑暗中老鼠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顿时乱作一团,互相撞上去,又是甩胳膊又甩腿地,那些小东西在黑暗里十分自如,我每次刚刚触到,它们就跃到别处,如果他们身上有荧光粉,一定是非常动感的弧线,我们没有刀,没有枪,没有光,完全被这些小家伙牵着鼻子走,顿时狼狈不已,我的身子往左靠,往右靠,不断地撞在墙上,突然,我感觉身子下面一空,整个身子都掉了进去!
我叫了一声,马上有一只手伸过来,没有抓住我的手,却是抱住了我的腰,身子往后坠的力道不小,后背硬挺挺地倒在地上,我“唉”了一声,压在我身上的怎么成了老虎,他没好气地说道:“摔死我了。”
这话换我来说才对,外面,老九的声音传过来:“你们在哪里,怎么了?”
“老九,这里有机关,我们摔进来了。”我赶紧推开老虎,隐约感觉到老虎挪开了身子,就听到“轰”地一声,我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扑过去,身子被硬物顶住了,凭着感觉我知道那是一扇门,我咬牙道:“老九,机关在这里,先进来再说。”
“格老子的,稳不稳妥?”老九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过来了,其余也是如此,所有人进来后,我才挪开身子,那道门“哗”地一声关上了,所有人在黑暗中你看我,我看你,“老九,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老虎和铁手呢?”
“我在这里。”
铁手也应了一声,接下来是阿清,阿男,还有大庆,大庆一直气喘吁吁地:“我们好像不是在地上,你们听听。”
风声,外面有风声,而且十分凌厉的声音,大庆说道:“如果是在地下,听到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我们会不会在山里?”
我侧耳一听,这风声来自头顶,刚才没注意,可是来到这里后越来越觉得声音清晰了,老虎说道:“我们刚才爬的是山坡,越走越高,大庆一说,还真有些道理,我们不是在地底下,而是在山体内部,现在是在往高处爬,不过这个地方是个什么结构,脑子里想不出来,现在只希望七姐和那个叫蒙洛的小子,不要乖乖地送上门,那样的话,我们逃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铁手突然说道:“七姐不会的。”
“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老九不悦道:“许七七表面上待人冷漠,可是骨子里可热着呢,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两人还较上劲了,都什么时候了,我摸索着扶着墙站起来,头顶被东西撞了一下,生疼得很,“擦,什么东西。”手摸过去,我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摸索了一下,发现是个火盆,我不禁大笑道:“天不亡我们也,有火盆。”
我的手伸进去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火石,火光窜起来的一刻,所有人都吐出一口长气,慢慢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我看到老虎和老九挤在一块,其余人则是分散地坐在地上,这里……是一个平台!
大庆坐的位置最危险,如果再往前走两步,就要直接从台阶上滚下去了!
这个平台不过五六个平方,长方形,石板铺成的,一条台阶在眼前往下延伸,一眼看不到头,我们刚刚是往上,现在一下子又往下了,我倒抽了一口气,疑惑道:“我们现在要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