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朗焦急无措,脸色暗黑,一双拳头紧了又紧。
羽朗已回归了平静的表情,淡淡的应了句:“谨记阿爸吩咐。”
茜朗收回在羽朗脸上的视线,抬头看向台上,冷静地问:“不知阿爸所提第二件喜事是什么。”
腾波土司与夫人对视一眼,纷纷展开笑颜,夫人说:“第二件事,自然是你们的婚事。”
三兄弟均重重一震,美朗本还在为继位的事纠结,此时一听“婚事”二字,又是一个惊恐。
羽朗的脸色也顿时煞白,神情慌乱,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只有茜朗,年纪最小的兄弟表现了比哥哥们强大的承受力,他不紧不张,表情平静,只握了握冰雁的手,而此时,冰雁的手已经全凉了,而且僵硬,因为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紧张到无法思考。
腾波土司扫了一眼几个孩子,脸色一正,豪气地宣布:“我和你阿妈商量,羽朗和茜朗均已成年,儿媳冰雁也贤淑善良,所以决定择吉祥时日,让羽朗和茜朗,与你们的妻子冰雁,正式拜堂。”
堂下顿时一片哑然。
虽然方才已提及了婚事,但当真的听到这个结果,四人还是呈现出无比的震惊,然除了震惊外,每个人脸上却又都夹杂了另一副光景。
美朗的眉心痛苦的颦蹙起来,眼睛里瞬间渗出隐忍的泪光,由于过度的抑制,身体挺的僵硬绷直,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的颤抖。如果是以前,他会跳出来反对,但是现在,他早就没了底气,这是早晚会出现的结果罢了,他能做的只有承受!
茜朗从听到最后一句时,神情就定在了当场,没有表情,眼神一片空洞。不知是彻底的苦涩,还是绝望。纵然他已认命,可终究是意难平。八壹中文網
兄弟之间最平静的应是羽朗了,他此时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淡漠,眼观鼻鼻观心,如雕塑一般坐着,只是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他额角的冷汗,宣示着他的紧张不安。而且,仔细去品的话,也只有他在眼角眉梢隐溢着欣喜。
当然,此刻心里最错杂的,当属我们的女主角了。
纵使三兄弟没有一人拿眼看她,但她知道,三兄弟的心都关注在她身上,也许她没有说“不”的权力,但所有人都在意并逼视着她的“意愿”。
窘迫,尴尬,惶恐,难堪,所有的纠结之词都无法表达她麻花蜈蚣辫的心情,她的脸色比染布坊还要丰富,身体如坠在水与火之间,腰以上如火熊熊燃烧,腰以下如冰潭环绕。想想当初曾促狭过“兄弟共妻”一俗,现在想来完全是一种讽刺,当真置身于其中,哪还有揶揄之心,唯有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五味杂陈。
这诡异的气氛也让腾波和夫人有稍时的别扭,夫人款款走下台来,来到美朗面前,用疼惜和愧疚的目光看向儿子,“美朗,这件事,你休怪阿妈没有提前跟你说。阿妈知道你委屈,但是你也知道,此事只是迟早,儿子啊,你是大哥,就……让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