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层层堆积起来几近圆满的萌芽爱情,此刻像雾气一样慢慢蒸发,然后贴在了冰冻的瓷片上,变成坚锐的冰花,最后伸出手眼睁睁的看着它融化,变成比冰还冷的泪珠,巫山梦在这顷刻间,崩塌……
胸口一股极大的郁气喷出,巨痛一发不可收拾,他失控的咣当一声打翻了明灯,“咳——!”一声重咳,全身如抽光力气般趴在了桌上,呼吸瞬间不畅,耳边嗡嗡作响。
“少主!”刚进门的霖其惊叫一声,一阵风卷过来,将茶一放,一把扶起羽朗,“少主!你怎么了?”说话间,下意识的往桌上的狼藉一扫,刚一看到画像,羽朗浑沉中察觉,颤抖着手指勉强遮住了画像,但却还是让霖其看懂了一切。“少主,是她……”
“不关她的事!”羽朗抬起头来,满额的汗,轻颤的眼帘,一脸的苍白,看似正被极大的痛苦折磨。霖其的愤怒最终被心疼压住,弯腰将他抱起,放到了榻上,然后对其手掌,传送内力。
好一会儿,羽朗的状态才稍稍好转,呼吸渐平,脸色也回了些血色。霖其收了势,慌忙的给他擦汗。羽朗睁开眼睛,那里面依然如深不见底寒潭,痛苦,煎熬,绝望。他没有动,没有表情,眼神虚着,没有焦距,仿佛万念俱灰。霖其看的心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主,看着让人害怕。“少主,你别太难过,可能,可能是你误会了,这、这一张画也不能代表什么,少夫人她今天不是挺好的吗?兴许是你想多了,你别灰心,别伤心……”
“我懂。我不会轻易放弃。”羽朗苦涩的哑声说,“不管她怎样看我,我会一直真心待她。”
霖其稍稍安心的同时,才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奈和难过。他家少主平日里君临天下傲视群雄,可遇上少夫人都是不作数的,不仅变得幼稚迟钝,还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想静一静,你出去。”羽朗闭上眼睛,柔弱却冷淡。
“少主……”
“出去!”羽朗少有的冷厉。
霖其哪还敢多言,立时小心冀冀的捡起了明灯,唉声叹气的出去了。听得门掩上后,羽朗缓缓吁了口气,眉心微微的蹙紧了。
从高峰,到深渊,也不过如此吧。何况明知道是深渊,他也只有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一条出路。
靡丽的浓郁气息,女子的轻吟声,和男子急促的呼吸声,混合着从颤动的幔帐里溢出。镜头拉近,幔帘猛的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满头大汗的脸。
“美朗……怎么了?”女子妖娆的攀上他的肩膀,舌尖还不停的勾画着他古铜色的脖颈。“来,奴家还没闹够呢。”
美朗一把拉开了她伸向他胸前的手,面容烦躁不安,“我要回去。”说着就要起身,被益西不甘的按住,“干吗呀?这黑灯瞎火的,你要舍我去那个女人身边不成?”
“你少提她!”美朗扭头,眼睛里射出凶狠,“她是我的妻,你以后不准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