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比上次浑身脏灰的模样好了很多,差点没认出来。
明明这个人比自己大许多,阮绵一看到他拳头就莫名硬了硬,总想踹他两脚,但思及好歹是一起患过难的交情,脸上也挂上了笑意,“你也在这里啊。”
池良:“我这些天还挺奇怪,竟然没见到你。你应该一直在岛上吧。”
阮绵不好跟他解释自己跟池晏的事情,“嗯,有点忙。”
奇怪的是,池良这次倒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见面就嘲讽自己,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阮绵,鼻息间闷哼了一声,“手,怎么样了?”
普拉岛医生敷料很厉害,伤口虽看着吓人但还是以擦伤为主,几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长出的皮肉有些痒。阮绵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还行。”
池良看了眼不远处停住脚步的池晏,似乎想说些什么。
“在聊什么?”池慎安另一只手懒懒地搂住了自己身侧的人。对方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小嫩模,这些日子正得宠,乖巧地靠在池慎安怀里两只眼睛似有若无地打量着阮绵。
池慎安一靠近池良就哆嗦了一下,强作镇定地喝了口酒。他这个大哥阴晴不定,上次被踹的小腹还在发疼,对方也懒得问他怎么被抓的,当场直接微笑着踹了他一脚说了句“废物”,就当着池晏的面把他领走了。
他自己没在绑匪手里怎么着,差点在他大哥手里折掉了半条命。
池良磕巴了一下,“没什么。”
“哦?”他的视线在阮绵青涩的脸上定了片刻,缓慢地道:“你朋友?”
池良汗都要下来了,连忙撇清关系,“不是,是池晏带过来的。”
池慎安眸中闪过一丝趣味的神色,手掌伸出,“你好,我是阿良的大哥,也是……阿晏的堂兄,池慎安。”
阮绵第一次见这么礼貌的池家人,对方看起来脾气似乎很好,身上的沉稳气息比毛躁的池良要好太多,忙不迭地擦了擦手心的汗,学着酒宴上的人正式握手的模样,伸出了手,“您好。”
对方的手直接触上了她的衣领,轻正了下。
阮绵愣住了。
“歪了。”池慎安指尖摩挲着她的衣领,将微微皱起的布料压了压,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温柔细致。
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对方收回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蹭上了阮绵的脖颈。
阮绵肢体颤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退后就被人按着手腕扯了回去,冷杉的气息悄然覆盖上,缓解着漫上肢体的不适。阮绵顷刻间被安全感包裹,下意识地回握住了池晏的手。
池慎安倒也不恼,笑着将从旁边的桌台拿起一杯酒,对阮绵道:“第一次来?”
阮绵抿了唇,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握住了池晏的手,忐忑地道:“……嗯。”
男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跟她牵手了,现在触碰着微凉的体温,阮绵紧张又渴求地握着,原本失落的心悄然绷紧,倔强地不想松手。
池慎安的视线落在了他俩交握的手上,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他端起酒杯朝池晏示意,“倒是第一次见你出席这种场面。怎么,出来透透气?”
池晏前几天因为绑架的事见过他了,两个人现下碰面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池慎安的语气倒是意有所指。
阮绵被人松开了手,心里难过得一沉,脸蛋微微发白地看着身侧的人。
池晏没有理他的碰杯示意,淡淡地道:“你应该比我清楚。”
池慎安自然地没有往下接,“好久没一起喝酒了,给个面子?”
“以前也没一起喝过。”池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事我就先走了。”
“这么不给面子,看来是敬的人出了错。”池慎安若有所思。
身侧的嫩模覃瑞在这种事情上极为熟练,收回了直勾勾打量阮绵的视线,心领神会地端过酒杯给池晏敬酒,女人身上的气息乖顺又勾人,“池总,我敬你。”
阮绵气息霎时紧绷,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覃瑞,对方身上的气息勾引意味太浓,叫同是女人的自己心里泛起异样的感受。
这种酒宴有种不成文的规定,一般带来的人敬酒,对面都是要喝的,不然显得太落对方面子。
“看,她陪我也有些日子了,没想到对你还挺上心。”池慎安饶有兴趣地看着覃瑞,话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调侃,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对方熟练地将放着酒的托盘端到了池晏身边,“你上次找人时‘征用’的两架直升机,还是我送给她的小玩具,她倒是挺好奇的,直接借给了你。池总,好歹给个面子?”
脸上噙着笑,话却叫覃瑞听得心惊肉跳,忙不迭地凑近池晏。她能被星探看上本就是因为长得姣好,此刻面庞上挂着故作羞涩纯真的笑,将女人的甜香味往池晏那边挨蹭,几乎要柔弱无骨地贴上去。
阮绵的小狗耳朵刹那间竖起,唰地看向池晏,紧张得随时可以蹦起来。
眼见着覃瑞越贴越近,对方身上的味道撒娇般地穿插入男人的冷杉味中,浓郁的酸味弥漫在心口,逐渐发酵成蓬起的怒意,阮绵眼睛缓慢睁大,总觉得自己护得好好的小窝被人觊觎,还被人叼着往回拖。
池晏看着对面凑过来的肢体,不动声色地要往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