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大一小两人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却睡在两头，并没有距离很近。
从没和别人同住一处的白书浑身都不对劲，好似床垫里有针扎似的，却又不想翻来覆去的吵到于瑶。
夜晚的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个大体轮廓，但是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悠长平缓，还是让他确定于瑶已经睡着。
“……”真是心大。
万一她乱认亲，遇到的是个坏人怎么办。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梳理不清头绪，最终也只能心怀烦乱的睡了过去……
每一次梦境的出现，总是寓意着一些事情，于瑶对这点已经很熟悉了。
一片纯白色的模糊世界中，空间和时间仿佛已经没有分毫意义，只一条血色长河从脚下蜿蜒而过，将于瑶的鞋底染上红色。
视线随着河流逆向望去源头，那里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机器人，纯黑色的外形立在白色的空间内突兀至极。
而他的面前是一张可以看出底色是白色的床，只是床单已经被鲜血染红，床上则躺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血色的长河便是由那张床单上滴滴落下汇聚而成。
很难想象一滴一滴的血液，究竟用了多久，才会汇聚成一条长河，但那段时光必定极为漫长。
除了血液不停滴落，远处的画面几乎静止，仿佛小女孩儿在床上躺了很久，床边站着的机器人就注视了她多久。
于瑶顺着“河流”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溅起许多血来，直将她小腿到鞋底的位置都染红了才没有再向上蔓延。
他们的距离看起来似乎相隔不远，但于瑶走过去却像是用了很久很久，当她走到机器人身边时，机器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哪怕是自己已经走到他面前，0号依旧一副处于待机状态的模样。
不过梦境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于瑶并没有纠结这件事，只是抬手握住0号的右手叹了口气:“这里没有现实世界的任何东西，机械生命也会做梦吗？”
“你不会还在远古世界等我吧，不要等了，这只是一副空壳。”
想不到第一次知道0号会睹物思人，居然是在梦里，但是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而且这个世界过后，她很快就会回到元界，只要0号离开远古世界，他们就能在真正的家再见了，何必执着一个有着相同模样却没有灵魂的壳子，还一副血流成河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惨烈。
“可我只有这个了。”
“嗯？”突然听见声音的于瑶猛的抬头，正巧看到高大的黑色机器人慢慢蜕变成真正的人，于瑶手里硬邦邦的金属质地也变成了人类柔软白皙的皮肤。
“白书哥哥？”这怎么还能串台的。
白书神色凄苦地蹲下来抱住她，完全不在乎衣摆落地被染上刺眼的色彩，说出的话语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祈求和哭泣。
“瑶瑶，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于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现在就在另一个白书哥哥身边，为什么明明就是同一个人，还要给她出二选一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