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三十文,也就守着村口相当于看大门的活儿,就能拿这么多?
这个也就不提了,夜班的居然是白班的双倍,六十文呐!
就围着村里转悠几圈,一个晚上六十文就到手了!
季满金半张着嘴,他此刻很想站起来说一句“你看我干夜班成不?”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哪有这个脸面去跟那些个青壮年抢活儿干。
于是他转而问道:“不知你打算招多少人?”
任芸思量道:“白班看守村口,五人应该差不多了,夜班的,定十人。”
季满金暗吸了一口气,白班五人就得花一百五十文,夜里十人更是要六百文……
这一天一夜下来,整整七百五十文啊!四舍五入一下,就差不多一两银子了!
不愧是林家后娘,财大气粗得很……
“行,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季满金答应道。
林家盖作坊招掉了村里不少汉子,但毕竟招的人数有限,可还剩下不少人眼巴巴地羡慕着哩。
这什么巡逻队,就林家后娘开的这个工钱,怕是村民们都要抢破头了。
唉,可惜了,这么轻松的差事,自家是轮不到了,家里两个儿子如今都给林家盖作坊去了,
送走了任芸,季满金就去村里打听了。
正如他所料,刚放出招巡逻队的话风来,村里一帮汉子就乌泱泱地涌到了自家来。
汉子们各个都眼冒绿光,恨不得在村长家来个现场比武,好证实自己优秀的实力。
季满金扫了一眼来人,随后大概喊道:“安静,安静!可别吵吵了,都听我说!”
“首先,二十以下的不要,三十以上的也不要,你们当中不符合年纪的,就都先回去吧!”
要说比哪个能干,那可太难比了,所以季满金干脆先卡一下年纪,二十来岁,是身体最壮实的时候了。
听到村长发话,那些不符合年纪的汉子顿时失望地离开了。
剩下的差不多还有二十来个,从中再挑选出十五人,可就轻松多了。
季满金于是开始背着手挑挑拣拣:
“大牛,你前儿时候不是刚得了风寒,这身体还没好透了吧?这可不行,你家去吧!”
大牛忙道:“哎呀村长,我早就好透咳咳……啦!”
立马便遭到了其他竞争者们的“轰赶”:“得了吧,我瞧着你这肺子都快咳出来了,村长让你家去你就家去吧!”
大牛唉声叹气地出局。
季满金继续道:“栓子啊,你太瘦了太瘦了……”
栓子试图解释:“不是村长,你别看我瘦,我力气可大了!”
其他汉子立马补刀:“哎哟可别了,就你这麻杆儿似的,我一个胳膊都能把你拎起来信不?”
栓子认命地移出了队伍。
季满金指着下一个道:“三溜子,你隔三差五地打骂媳妇儿,不行!”
三溜子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艾玛冤枉啊村长!我们两口子是老吵架不假,但我碰她一下,她能揍我十拳,到底谁打谁啊!”
其他汉子都听乐了:“艾玛,你连你媳妇儿都打不过,还能指望你干啥?等着挨揍吗?”
三溜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最终,经过村长季满金一轮又一轮地筛选把控,总算精挑细选出来了十五名巡逻队队员。
为了公平起见,季满金将他们每分做三组,一组五人,白班夜班轮流倒班。
按林家后娘的意思,值班从今天就开始,隔日便可领工钱。
十五个入选的汉子,眉开眼笑地上岗去了。
季满金随后便跑了林家一趟,告知了任芸入选的汉子是哪些人。
任芸自然没什么意见,连声谢过了季满金的帮忙。
季满金笑眯了眼:“哎哟你还谢我作甚?这巡逻队对咱整个小福村都有好处,只花了你一人的钱,大家伙都跟着受益,季伯这个做村长的该谢你才对!”
“季伯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任芸忙客气道。
等送走了季满金,没一会儿,任芸便在自家门口瞧见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孙无赖是来找任芸的,为的正是巡逻队的事。
林家的葡萄藤苗他花了不到两日的时间全部栽种好了,两百多文的工钱也拿到了手。
拿到工钱的当天,他便带着自家的傻老娘去了一趟镇上,带她狠狠吃了一顿好的,可把老娘乐坏了……
如今正空闲着,正想着再去找点差事做,便听说了林家正在招巡逻队。
不心动是假的,但孙无赖晓得村长那边肯定选不上自己,便想着来林家试试看。
“巡逻队能不能加我一个?我也不要那么高的工钱,我夜班二十文就够了……”孙无赖道。
见任芸没做声,一脸的思量,他忙又道:“十文也行。”
任芸闻言抬眼望向孙无赖,她方才倒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收他,而是在想怎么安排他。
孙无赖长得人高马大,从栽种葡萄藤的速度也可以看出来,是有把子力气。
而且,这人貌似也是打架的好手,万一遇到需要动手的情况,他估计一个能顶俩。
如此一想,这孙无赖倒是挺适合巡逻队的。
“这样,你就光负责值夜班吧,至于工钱,就按其他人白班和夜班的中间数给你,也就是四十五文吧,你看如何?”
孙无赖当即怔了证。
他看如何?
他当然是一百个同意啦!
原以为以他这种情况,林家后娘会压价的,没想到竟然给他算的正常价格……
孙无赖反应过来,忙道:“我没问题……”
“好,那跟其他人一样,今日就开始参加夜间巡逻吧,你这会儿最好回去补补觉,不然晚上怕是吃不消。”
孙无赖连忙应声道好,便赶紧回家补觉了。
任芸望着他的背影,问出了一个她疑惑挺久的问题:
“大家伙儿都叫他孙无赖,娘怎么瞧着这人貌似也没多无赖?”
一旁的林善举想了想,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他原是大福村孙家的人,后来好像跟那边的闹了挺大的矛盾,就带着孙老娘来了咱们村落户了……”
“叫他无赖,或许是这人脾气暴躁了些罢,以前老看他跟旁的人干架。”
任芸不禁道:“暴躁么?我也没瞧见他暴躁过呀?”
林善举:“……”
那可不,在您面前他哪里敢暴躁了?当初上吊那一出,您可算是彻底把他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