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子正好苏母喊她吃饭,苏棠嘴角一勾,心底暖融融的,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苏棠已经决定替原主好好活下去,毕竟已经回不去了。刚开始苏棠满心抗拒,只想离开这个破烂不堪的贫穷村子,到后来接受了现实,她注定回不去了,静下心来的苏棠这才发现,自己烦躁闹脾气闷不吭声的冷淡样导致这家里的夫妻俩忐忑不已,惶恐不安,唯恐她病情加重的模样,竟比起她来的第一天的憔悴样更加苍老,苏棠心里难受极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人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从未感受过得温暖让她眷恋不已,她想好好在这个世界一直感受下去。
过了一会儿苏父回来了,原来是为着上次闺女跑丢这事儿去道谢的。饭桌上苏父温声跟闺女说话,问一些琐碎杂事,诸如:今天干了什么,早上有没有好好吃饭之类。也讲了一些自己一天看见的趣事:比如两只猪在圈里抢食,一只公鸡胆子小走路绊了一跤,一下子跌倒了把后头跟着的母鸡绊倒一片……
苏父讲的生动,苏棠听得也乐,哈哈大笑起来。苏母脸上也笑意漾漾,边笑边道:“吃饭呢,不要大笑。”
吃完饭苏父对苏母说:“在家待了半个月了,得去地里上工了。”
苏母一听表情就有些犹豫,“孩子我还不放心呢,再过几天吧。”话落又紧跟着道:“是不是村里人说到了?”
苏父紧皱着眉头点了点。“不过也确实得回地里了。”
苏母嘴里抱怨了几句村里人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闺女咋办?”之前一直是自己呆在家里,可现在却不放心呐。
苏父显然跟苏母想到一块儿去了,沉吟片刻道:“跟你一块去,你割猪叶子草,构树叶时就领着她。”
苏母一听,一拍大腿叹道:“是个好主意啊。”
而苏棠全然不知明天要去新地方逛了,这半个月她一直呆在家里,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那个公厕了。她正握着争取来的单独的毛巾擦洗身子,想起这个她就又是忍不住一声叹息,谁能告诉我自己单独使用一条毛巾怎么还成难事了?在苏棠强烈要求下,苏母一脸肉疼,满心不情愿的从她自己的屋子里的柜子最底层搜出一条崭新的毛巾,过程中嘀咕不止:咋那么娇贵吧,谁家不是都公用毛巾的,咱俩都算讲究的,你爸用一条,我跟你用一条,你咋这么浪费呢,资本主义要不得啊。
听得苏棠汗颜,冒出一种现在不是找她要一条毛巾这种小事二是让苏母给一万块钱的感觉来。拿到毛巾后向苏母要了剪子一分为二,苏母刚要放回柜子最底层,苏棠道:“一半用来洗脸的。”
苏母“……”
蹬了苏棠一眼,终于没再说什么,眼不看为净的出了门。
苏棠“……”得,都是我的错,让你心难过。
第二天一早,苏棠睡得正香,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吃喝睡三件事。苏母咚咚咚拍门声吵得苏棠小脸一皱,缩在被子里直哼哼。
苏母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直接推开了门嗓门极大的叫道:“几点了,啥时间了知道么?赶紧起床,太阳晒屁股了,吃了饭我领你出门跟我一起上工去。”
被子底下被人打扰清梦的苏棠烦躁的表情一顿缓缓睁开双眼,哑着嗓子问道:“出去?”
“对,咱们还得赚钱呐,我都十几二十天没上工了,今天得去了,赶紧起床,吃了饭咱们一块去,我先去给你盛饭。”
上工?新鲜啊,她能亲眼看见七十年代知青上山下乡,广大劳动人民如影视剧一样在大地上挥洒汗水的情景!这个念头一起,迷糊的脑子塑料亢奋起来。这也算是一种福利了,亲身感受历史演变的发展过程啊。文艺气息扑面而来!
苏棠偷着乐了一会儿快速起床收拾自己。
到了地方,苏母先去一个类似小仓库的地方领了一把镰刀和竹篮子,然后领着苏棠向一个斜上坡走去,没多大一会儿,前面就看见好几个妇女,显然这是她们的聚集地。
一边唠嗑一边摘猪草的几人听见动静一齐回头,其中一人道:“来上工了!”
“是啊!请了好几天假,几十个工分就没了!”苏母摇摇头一脸肉疼的说道。
另一个人听了笑道:“能比得上你闺女…咦?糖糖也来了?”
苏棠这时才缓缓露出身影,坡太陡,太难爬啊!!听见糖糖二字晓得是在叫她,苏棠微微一笑算作照顾。
苏母回过头招招手唤道:“赶紧过来,这是张姨,这个是李大妈……”
苏棠赶紧乖巧的跟着一一唤了声。几人就着苏棠乖巧听话俊俏夸赞一番很快便投身干活状态中,要知道干活的质量直接影响一天的工分。
苏母本就来迟了,更是片刻不敢耽搁的动作利索的拽着构树叶。而苏棠只接收到一句到那个石凳子上坐着便没了后续。只是傻坐着看劳动妇女的光辉进程。
“……”所以根本不是领她出来玩的,其实是换个地方一举双雕的既能看管住她,又能转公分的好良策。
所以她还是监管对象,没有对她完全信任而放松警惕。
苏棠忿忿不平的翘着嘴眯眼盯着苏母后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一定会成功麻痹你们的!苏棠昂着头从鼻孔里重重喘了口气。
呆坐了没多久,苏棠超不自在起来。感觉自己就像只会混吃等死吸自己老爹老妈血的混账玩意儿……
屁股像是被烫了一下,飞快弹跳起来,哒哒哒的跑到最里边的构叶树下也伸着胳膊摘起叶子来。
然而眼观和实践根本是两码事,人家手脚灵活轻松麻利不代表她就可以。苏棠迅速伸出的手在即将粘到树叶时迟疑了一下,而在握住树叶时又僵了一瞬,连锁反应就导致拽叶子时根本没什么力气,一连好几下才拽下来,整个动作再无出手时的矫健。
而没多久皱着脸采摘树叶的苏棠就觉得胳膊有些痒,忍不住用手捞了捞,恰好是拽叶子的手,这下子像是触发了开关,痒的越来越厉害,手胳膊甚至连脸上都痒起来,红了一大片,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苏母忙里抽闲的回头就发现原本该坐在石凳子上的闺女这会子站在构叶树底下使劲挠痒!“闺女住手,别挠了!”苏母急忙冲上去喊到。
苏棠难受的直哼哼,“怎么这么痒啊,呜~我忍不住了。”感觉浑身都疼了起来,苏棠又惊又怕还痒的厉害,一下子哭了起来。“怎么回事啊呜呜~”
“没看见那构叶树上有毛吗?我们有时候都会觉得痒,更别说你了。细皮嫩肉的。”苏母道。
得,细皮嫩肉这会儿是贬义词了,苏棠一边跟着苏母,一边垂头丧气的想到。
苏母领着苏棠来到小河边,指挥着苏棠用水一洗,她自己不敢帮忙,怕会使得闺女更痒。苏棠洗过之后好了很多,浸泡在冰凉的河水里,舒服极了,恨不得把脸伸进去,整个身子泡在水里。
“没事了吧!”苏母关心的问。
“没事了。”苏棠回道。
苏棠又泡了一会,洗了把脸提出走,已经耽误苏母干活了。
苏母一听便问还需要多泡一会吗,没事了?得到苏棠摇头的回应后这才带路离开。跟在身后的苏棠不舍得瞧了眼河水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