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婆的出现让骆石羞愧的低了头,让骆何氏动容的满含泪水,让骆泥儿害怕的咬紧嘴唇。
“大家没什么事都散开去吧。”苏婆婆的话一落,眼神一扫,煞于她威力的村里人慢慢离开了。
等苏婆婆把院子大门一关,院内就剩下骆闻谦一家、骆石一家并骆泥儿姥爷家的三人。
“骆秀才,今儿这事我之前就有牵扯其中,今日就借贵地一用,我处理一下。”苏婆婆朝着骆闻谦点头示意。
“苏婆婆随意。”
“你们既然心疼外孙女,那之前的十几年为什么不心疼?现在等人过两年可以及笄嫁人了才来心疼?是因为彩礼吗?”苏婆婆直接撕开三人伪善的面孔,“如果你们把这十几年骆泥儿在骆家塘村吃的口粮补齐,今儿这人你们就带走。”
骆泥儿诧异的抬头看向苏婆婆。
被人把颜面撕开了嘲讽,且自从苏婆婆开口说话,骆石和骆何氏一声不反驳,反而信任的看着对方,芦花荡的三人知道,今日是不可能把骆泥儿带走了,三人气匆匆的离开了。
“她可有再害人?”苏婆婆到来骆何氏身边问道,并顺手查看她怀里的孩子。
“没有。”骆何氏摇了摇头,“之后俺一直不让狗娃离开俺身边。”
苏婆婆把孩子递给骆何氏,温和说了句,“孩子没什么事,你就是太小心了,这样反而不好。”
“俺,俺知道了。”
“你真想卖身为奴?”苏婆婆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泥儿问道。
“俺,俺……”骆泥儿瑟瑟发抖着,但在苏婆婆面前是一句假话不敢说。
“要不要去我家里?”苏婆婆问道。
骆泥儿不敢置信的抬头,她眼底又是畏惧又是诧异。
“你什么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想让旁人都重视你,关心你,想尽法子吸引旁人的目光。”苏婆婆神情淡然道,“之前你企图让你亲弟弟喝下下药的米汤,不就是因为觉得他挡了你的好处吗?”
骆泥儿脸色煞白,摇着头流泪,“俺,俺,俺不是,俺,俺就是想吓唬他们。”
“嗯,吓唬倒是真的,但心里嫉妒也是真的。”苏婆婆一阵见血道,“当时其实我看了好一阵,见你最后没有喂下去,才会出面指出你,你可知为什么?”
骆泥儿又惊又俱,摇着头。
“因为我觉得你还有救。”苏婆婆俯视着骆泥儿说道,“人都会犯错,甚至想犯罪,但能悬崖勒马值得肯定,说明你还有天性,所以我给了你机会。”
“之后你的小动作依旧有,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不过你不该影响别人。”苏婆婆这话说完看向了在院子呆呆站立的骆明心,“还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人。”
“你可知道,以后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朋友了。”
骆泥儿不敢看骆明心,此时的她仿佛被扒光了一般,她没脸看,只低垂着头哭泣着一直道歉。
“要不要重新做人,就看你自己了。”
苏婆婆一转身,骆泥儿就跪爬着上前,“苏婆婆,苏婆婆,俺去,俺去您家,俺会学会好好做人的。”
又是两拨人离开,家中只剩作为主人的骆家人了。
骆明心神情有些匪夷所思,也有呆滞,其余人都很担忧的看着她。
“明心,我们回去写字吧。”陈秀颜打破了僵局,牵了骆明心的手把她带回屋子,之后留她一人在屋里。
没一会儿骆明心的屋子里传出压抑的哭泣声。
晚上,陈秀颜搬了被褥,去了骆明心的房间跟她一起睡,骆明心有些抵触。
“你该偷乐了,你可知我来,你小叔多么的恋恋不舍吗?”陈秀颜睁着眼睛说瞎话,骆闻谦明明舒了口气的。
“我今晚是来自己揭短的,你该庆幸有这样的机会能听到我的故事。”陈秀颜睡在外侧,双臂枕着头,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骆明心果然被提起了好奇心,“小婶婶,什么故事?”
“今儿回门,那辆马车,车里的那位姨娘和她的妹妹,记得吧?”
骆明心点了点头。
“当年她妹妹陈草儿卖身为奴,是我去说服的她。”
骆明心惊讶的瞪大了眼。
“当然我是被利用了,人家本就乐意卖身,姐妹俩自己说好的,但为了把不好的名声抛开,找了我这傻子背锅。”
陈秀颜把陈蔓儿如何蒙骗自己,还意图逼自己为妾的事都说了。
“我一开始把她当做好朋友,什么好东西自己有了总会惦记她一些。”陈秀颜叹息道,“明心,骆泥儿虽然差劲,但她比陈蔓儿强,虽然她误导你,把你当枪使,但她至少没想过害你。”
“就像苏婆婆说过的那样,骆泥儿能悬崖勒马,她还有转变的机会,以后你可能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她。”
“我也会变得更好。”骆明心眼底多了抹坚定,“小叔和大哥他们对我很保护,我也乐得其中,有些懈怠,不过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嗯,有志气。”陈秀颜开始打哈欠,心理辅导应该是圆满完成了,大功告成她该睡觉了。
翌日,陈秀颜起床后,发现骆明心已经起来了,等到了后院,看到剁猪草、喂鸡的骆明心后,陈秀颜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婶婶,您起来了,我做了早饭,以后我会多做些活,当然小叔给我的功课也不会落下。”骆明心斗志昂扬道。
等到了厨房,看到骆明心只是煮了鸡蛋,陈秀颜的一颗心放下了,不过因为骆明心的一句话又提了起来。
“小婶婶,您教我厨艺吧,这样您以后也能轻省些。”骆明心信心十足,“只要我肯下功夫,就一定能征服厨房。”
骆泥儿的事还是给骆明心留下了后顾之忧,陈秀颜发现除了家人,骆明心的心前有一道防线了。
今日要是去刘家屯,陈秀颜发现骆明心跟同龄人玩起来仿佛隔了一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秀颜。”
陈秀颜回神,看着面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陈秀颜欢喜的叫,“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