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茗轻叱一声:“祝融神剑,万剑焚云!”
雪白的剑身霎时间变得通红,如刚刚经过淬火冶炼一般,莫幽茗长剑一展,万千火红的剑影幻化而出,铺天盖地般向岳无笛攒刺而来。
岳无笛吃了一惊,如此精妙的剑法,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莫幽茗攻来的重重剑影,如火焰一般明灭不定,似虚还实,教他难以捉摸。
同时他感到每一道剑影之上,都附着着一股炙热的内劲,这股内劲虽然并不强大,但炙热无比,岳无笛一时摸不清虚实,不敢硬接。
当下他使出武穆神功中的大鹏身法,手足并举,身子一晃,瞬息之间躲避了过去。
莫幽茗见岳无笛连身法也如此迅捷,“哼”了一声,运起“水上飘”的轻功,身子轻若无物般飘浮而起,一式“万剑焚云”又将岳无笛笼罩在了剑影之中。
岳无笛见状,知道她轻功高绝,自己一味躲避,恐怕不行。一咬牙,将大鹏身法运到了极限,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欺到莫幽茗身前三尺之处,手中一式“天鹏擒龙”,拧腰送臂,五指成爪,抓向莫幽茗的右手手腕。
莫幽茗没想到岳无笛如此大胆,竟然视自己重重剑影若无物,不由气急,将手腕一抖,通红的长剑和剑影,顿时横在岳无笛这一抓的必经之路上,若是他仍不收手,就必然会被剑影击中。
岳无笛却不慌不忙,体内浑厚的内劲通过天冲脉汹涌而出,化作一股浑厚的真气,击在剑影之上。
莫幽茗闷哼一声,手腕拿捏不住,长剑脱手,剑尖倒转而回,直往她的心口刺去。
莫幽茗和岳无笛同时变色,但莫幽茗被岳无笛的真气震荡,一时有些气息不畅,难以躲避。
而岳无笛本以为自己出手的分寸拿捏得正好,却没想到自己的真气还是太过霸道,震飞长剑的同时,还使得莫幽茗也受到了影响。
当下他来不及思考,伸出的右手手爪向左一抓,正抓在剑身之上。莫幽茗这口宝剑是祖传之物,藏在琴中,向来一脉单传,锋利无比,岳无笛这一抓势头又猛,手掌和五指之处顿时鲜血淋漓。
若非他修炼的武穆神功是内外兼修的绝艺,掌指之坚硬,远胜常人,此刻已经断了一只手了。
莫幽茗这时终于理顺了气息,她眼见岳无笛不顾危险救她,心下感动,握住他的手,察看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道:“你真傻,你可知我这柄祝融剑锋利无比,一个不好,你的手就没啦。”
说着取出手帕,将岳无笛手掌上的伤口,重重包裹起来,手法极是熟练。
岳无笛手掌虽然疼痛,但被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一握,触手滑腻,心中欢喜,便笑道:“最多我没了一只手,但我不出手,你的命就没啦。”
莫幽茗眼圈微红,道:“你在乎我?”
岳无笛笑着点头道:“你这般如花似玉,谁舍得不救你?”
莫幽茗“扑哧”一笑,道:“瞧你一本正经的,也会贫嘴么?”顿了顿,美目凝视着岳无笛道:“我从小就一个人,漂泊江湖,从没人关心过我。你会一直对我好么?”
岳无笛见她本来不让须眉的模样,此刻却露出柔弱无助的样子,不禁感到怜惜,说道:“我一定对你好。”语气轻柔,简短而有力。
莫幽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握住岳无笛的手,柔声道:“还疼么?”
岳无笛笑道:“你包扎得很好,早就不疼啦。”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背柔弱无骨,但手心握剑之处,却有一层层的茧。岳无笛道:“你每天起那么早,都是练剑么?”
莫幽茗道:“是啊,我身负血海深仇,从十岁起,就日夜苦练剑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手刃仇人。”
接着脸露黯然之色,道:“我的仇人武功很高,我现在连你都斗不过,更别提报仇了。”
岳无笛感觉自己被心上人小瞧了,脸露不忿之色,道:“我的武功也很高呢,仇人是谁,这仇我帮你一起报!”
莫幽茗一笑,道:“你自视倒高呢,不过你的武功也真高,我们的比武,是我输啦。我们事先有约定,谁输了便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现在是我输啦,你提条件吧,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说着美目凝视着岳无笛,语含期盼。
岳无笛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心中一喜,正要脱口而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却忽然想道:“自古温柔乡为英雄冢,要女人泄欲望,传宗接代倒还可以,岂能动了真情?古来霸者皆无情,若动真情,那离败亡也就不远啦。”当下犹疑难定。
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李月茹的柔弱,周贵妃的高贵娴雅,都各有千秋,堪称绝色。但她面对二女的时候,却都没有动过真的感情,只是出于本能的欲望罢了。
然而莫幽茗不同,这个女孩让他初见之下,就感到了心中一阵悸动,热血上涌。他对莫幽茗一点都不了解,却能为了她而不顾危险。
岳无笛感觉莫幽茗就是她心中最珍贵的事物,他从心底生出了要保护莫幽茗的欲望。为了保护她,他可以不计任何代价,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
岳无笛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这么着迷,甘愿为她献出所有。这种不理智的想法,是他绝对不容许的,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
“这太危险了,这种想法太可怕了!”岳无笛嘴里喃喃自语,脸色变幻,阴晴不定。
莫幽茗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她相信岳无笛不会让她失望。虽然和这个少年只是初次相识,但莫幽茗相信,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能离开他了,她也相信,岳无笛一定有着和她相同的感受。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无法证明,但她确信。
“也许,这是缘分,是命中注定……”少女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这一刻,风霜散去,她似乎回到了从前,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