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抱怨,要不是田老提前支开师叔,我还得‘残害同门’,现在这个结果对双方都算好。”
龚庆说话直接,先前他的打算就是利用老天师出战来支开荣山,若是支不开则只能杀。
荣山无论如何都是老天师亲传弟子,其实力绝不弱于全性大多数人。
龚庆可不敢说能在保住他性命的同时打晕他。
“吕家吕良么。”
田老先开的口,面前两人皆是一怔。
龚庆更是睁大了眼,脸上的惊讶甚至高于田老先前。
吕良并不出名,田老不可能认识。
可此刻田老却能准确无误的喊出吕良的名字,再加上能瞬间认出自己。
龚庆先前不自在感出来时,就情不自禁的自我怀疑。
这几年照顾田老的起居饮食,竟然连田老是这么心细又脑子灵活的人都不知道。
因为被认出得太快,以至于龚庆忽略了一个要点。
而此刻这声吕良却提醒了他。
若田老真是这般心细又脑子灵活,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为什么直到今天他才认出来?
关于那个秘密的事,田老应该在起疑的第一时间就将他给换掉才行。
又怎会安然无恙的给他活到今天。
他终于明白,之前见田老时那股不自在来源于哪里。
“在我们之前,有人见过你。”
龚庆说出自己猜想的可能,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龙虎山内,有一位熟知全性的人来告知过田老。
这本来龚庆是万分肯定。
但他想不通,既然告诉田老关于全性这一切,为什么不带田老逃?
而田老为什么也不逃?
难不成是埋伏?
龚庆眼神变得警惕,瞬间开启对周围的感知。
田老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想看你这反应哈哈哈哈,全性掌门以为全在自己掌握之中,没想到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哈哈哈哈哈,你这掌门不过如此啊!”
田老笑得猖狂,明明自己身处劣势,在气势上竟将龚庆吕良压制得死死。
龚庆大脑飞速运转,脸上丝丝冷汗,这股不自在来源于那位神秘人。
他终于明白,因为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对方算进棋盘里,而自己被蒙在鼓里。
在龙虎山当这么多年的小童,最后竟成了别人的棋子。
“田老,你老笑得开心,可不也是对方的一枚棋子么?”
龚庆感知完,这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像巴伦这样的奇葩可不多,龚庆不信龙虎山真就这么巧还有一位。
若是没人,他的计划就能如约实行。
既然如此,那田老不也是别人计划中的一步。
“是又如何?我就这么跟你说,我没见到怀义师弟,也不知道什么狗屁秘密!”
田老话语用意显然,龚庆靠逼问是不可能的,唯有让吕良动手。
龚庆不想再拖,既然对方已经算到这一步,那自己就不能再吊儿郎当。
“吕良,尽快动手!”
吕良上前,轻轻抬手,蓝色的炁随手而生,形成一只更大的手朝田老脑门握去。
看到这个情景,田老苦笑。
在林秀与他交谈完,他还有点希望自己能激怒对方,从而逼对方直接杀死自己。
又或者是希望那什么吕良的实力薄弱,攻不破自己的精神。
可当吕良这只蓝色的大手在自己眼前形成。
眼前的景色都被附上一层蓝色的光影时,田老放弃自己心中那可怜的希望。
几十年未曾闭眼休眠的自己,精神早已破烂不堪,面对这精纯之高的双全手,怎么可能会有抵抗的力量。
“两个孽障,根本什么都不懂!”
田老仍是双目通红的嘶吼。
在自己守了几十年的秘密临近被攻破时,他没办法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平静。
吕良的手没有停顿,死死握住田老头部。
一股刺痛感传遍田老全身,这股刺痛是从灵魂里传来。
任由田老喊得再痛苦,两人也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流出表面。
“快点,找到当年那部分记忆取出来,然后把他脑子里今天和当年的记忆都删掉。”
怜悯之情只是没有流出表面。
可在龚庆心里,这几年仍是有了感情,也确实是真心伺候田老。
一位过得生不如死还可以咬紧牙口的前辈,值得每个人敬重。
“这件事他背了几十年,是时候放下了。”龚庆慈怀。
“办不到,你当我是神仙么?”吕良立马开口堵住他的嘴。
“这老爷子可不是软蛋,这是我见过最硬的灵魂,我能够操作就偷着乐吧,还想筛选?”
吕良连说话都有些吃力,单是侵入他的意识就已经令他用尽浑身气力。
“咱不能白来,你去大门口给我把风,我会尽全力把老爷子整个记忆全都复制下来。”
“这时候来人可就糟了啊。”
吕良催促龚庆去门外看守,小羽还在外头,确实有可能冲进来打扰。
龚庆无言,他其实很想趁这个机会,让田老可以安心入睡,不再被这段秘密折磨,这才算是他最想要做的‘报恩’。
他一时间变得安静,就连先前对未知的敌人那股畏惧都消失殆尽,心中总觉得空了一块。
龚庆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出门外,直直走到院子外的大门口。
双手抱怀看着天上的半月。
月亮无声,他也不言。
在这些年里,田老每一次险些打瞌睡,龚庆心里都有两种感受。
第一种是兴奋,因为他越想睡越不能睡时,就越能说明他当年接触过张怀义,并得到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第二种是心痛。
心痛为什么这么正道老实的田老,要受这样的折磨几十年。
精神永远压制着睡意,这样的活法生不如死,可田老偏偏撑了几十年,纵使那些修为高强的和尚都做不到。
所以龚庆非常想能让田老解脱,而吕家的绝技就是他想的方法。
特别是得知吕良天赋异禀,龚庆寄予厚望,结果得来的是这个答复。
在里面的吕良,见龚庆离开,脸上的细汗冒得更多,里面更多的是冷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会来田老记忆里?”
“这...功法?利用我的能力来传授功法?”
吕良脑子乱成一团。
林秀冷漠的脸孔烙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