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鹿溪这么说,商礼终于笑了出来。
他双手握住鹿溪的手,还是有点后怕,“幸好你没事。”
“小溪醒了?”老夫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语气里满是欢喜,“我带了早餐过来,小溪应该是饿坏了。”
和老夫人一起来的还有周书韵。
周书韵今早没去上班,心里一直惦记着姐姐,完全没有上班的心思。
两人进了病房,鹿溪也慢慢坐了起来。
“虽说是顺产,但也受了不少罪。”老夫人将手里餐盒一股脑全都塞给商礼后,赶紧靠近病床。
周书韵也到了姐姐跟前,看着姐姐虚弱的样子,她鼻子酸酸的。
忍不住问姐姐,“现在是不是还非常疼啊?”
鹿溪摇头,“已经好多了。”她看着妹妹一脸担忧快要哭的样子,心里倍感欣慰。
“怎么没去上班?还是今天是中晚班?”
周书韵吸了吸鼻子,嗔怪道:“你都生宝宝了,我还去上什么班,我得在这里陪你。”
鹿溪笑了,甭管她现在需不需要周书韵陪着,但周书韵能在这里,她心里倒是非常安稳。
“是刚醒吗?”老夫人端详鹿溪,很是疼惜,“让你受苦了。”
鹿溪看向老夫人,她摇头,轻笑一声,“生孩子不就这样,要不然怎么都说妈妈伟大呢。”
商礼在一旁看着,见鹿溪想要下床,他问:“是不是要上厕所?”
鹿溪顺产顺利,也没有任何的撕裂侧切,于是也就没有插导尿管。
“可你现在能下地吗?”虽然相关问题商礼早就已经咨询过医生了,医生也说生产完两三个小时后如果没有什么异样完全可以下地走动。
但商礼还是紧张兮兮,他瞧着鹿溪虚弱的样子,根本就走不了。
“我抱你吧。”商礼弯身就要抱鹿溪。
“别。”鹿溪赶紧拦住,她无奈地解释,“你抱掌握不好力道,我会很疼。”
商礼脸色一变。
“不是不让你抱,是你抱的话她真各种不方便,还不如让她自己来。”老夫人推开商礼,“你粗手粗脚的,一边去。”
“书韵,你过来扶你姐姐。”
周书韵急忙上前,小心将姐姐虚弱的身体扶起。
鹿溪稍微一挪动,那种难以言语的疼痛就让她立马蹙起了眉心。
周书韵顿时大气不敢喘。
商礼和老夫人都神色紧绷,一脸担忧。
“没事。”鹿溪喘了口气后,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她的两条腿非常软,身体一个劲儿的往周书韵身上靠。
“我来。”商礼怕周书韵撑不住,急忙上前扶住鹿溪的腰,周书韵只能赶紧退开。
商礼到底是男人,力气大,立马就将鹿溪面条一样的身体稳住。
“怎么样?站得住呢?”商礼问。
鹿溪在他怀里靠了片刻,这才又使了点劲儿,站直了身体。
老夫人和周书韵都下意识张开双臂护着,生怕鹿溪栽倒。
“可以了,走吧。”鹿溪慢慢往前挪动脚步,第一步都倍感煎熬。
商礼扶着她,不敢太过用力。
病床到卫生间的距离并不远,但两人却是生生走出了一身的汗。
周书韵一直跟在姐姐边上,看姐姐满头大汗,急忙去拿毛巾。
进了卫生间后,鹿溪看到马桶,从来没想过上个厕所都能如此艰难。
她看一眼商礼,“你出去,我让周书韵扶我就行。”
商礼随意擦了下额上汗水,不肯,“这种时候了你还计较什么,我是你老公,又不是外人。”
鹿溪舔了舔干涩的唇,手里还攥着周书韵给她拿的毛巾。
“我出去吧。”周书韵知道姐姐不好意思,她急忙转身就走。
听到关门声,鹿溪又看向商礼。
商礼面无表情,“我不会走的。”
鹿溪膀胱快要炸了,急的很,可又实在不好意思脱掉裤子。
这时商礼上手了,他才不管鹿溪会有多么羞涩,这种时候,上厕所要紧。
“啊!”鹿溪急促又小声地叫了一声,只感觉下身一凉,她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商礼神情严肃,认真扶着鹿溪的腰,目不斜视,“试试看能不能坐下去。”
鹿溪头脑发热,“你、你这么盯着我,我没办法坐。”
虽然不合时宜,但商礼还是说:“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看过?我不仅看了,而且还清晰深刻的记在脑子里了呢。”
鹿溪:“……”
“我不看,我就扶着你。”商礼别过视线,“你先试试看能不能坐下去。”
鹿溪窘迫没用,裤子已经被扒了,而且她确实非常急。
她转身,试着往下坐,可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瞬间僵住,她骤然抓紧了商礼的手臂,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没事,慢慢来。”商礼温柔鼓励她。
鹿溪闭上眼睛,龇牙裂嘴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是坐了下去,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她已经脱力。
刚想破罐子破摔放松膀胱闭眼解决时……
鹿溪慌了,尿不出来。
“分娩会损伤尿道,还会压迫膀胱,这种情况叫产后尿潴留,属于正常现象。”
商礼突然‘嘘嘘'几声,“医生说这种方法会刺激排尿。”
鹿溪:“!!”
商礼你不要太离谱好嘛!
“嘘嘘~”商礼又开始了,像给小孩子把尿一样。
鹿溪略显崩溃,她攥着毛巾扶住额头,擦汗的同时,掩藏自己羞愤到扭曲的脸。
“有感觉吗?”商礼问。
鹿溪咬着唇,极为尴尬地试了试,有一点点,但不多。
听到声音,商礼挑了下眉,看来有用。
他继续‘嘘嘘’。
鹿溪垂着脑袋,劝自己做个贤者。
好半天过去,鹿溪都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坐麻了,总算是结束了。
她反手冲了马桶,红着脸看向商礼。
商礼一本正经给她提裤子。
因为她不太能使上劲儿的缘故,所以提裤子这个环节比扒裤子要难一些。
鹿溪很社死,心想要不待会儿让护士给她弄个导尿管吧,等她恢复的好一些再自己上厕所吧。
“商太。”商礼总算是给鹿溪穿好裤子,他自己也一脑门儿的汗。
可看着鹿溪通红的小脸,他又有点无奈。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