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半站起的身体,在商礼的声音中又缓缓坐了回去。
商礼努力保持清醒,小声批评鹿溪,“你不听话。”
鹿溪立马瞪他,“你赶紧睡。”
“你保证你不会随便走出房间。”商礼扯了扯鹿溪的手指,“别让我担心你,要不然我根本就睡不着。”
鹿溪无奈,看商礼憔悴疲惫的倦容,她点头,保证似的说:“好好好,我不下去,我发誓。”
鹿溪发现商礼额头上冒出汗珠来,她心里一紧张,“伤口是不是很疼?”她用手背给商礼擦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商礼摇头,“没事,不疼。”
他的话没有任何信服力,鹿溪扭头打量房子,她寻思这么大的房子,肯定有卫生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毛巾。”
“不行。”商礼果真是犟得要死,绝不让鹿溪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可是你出汗了,需要毛巾擦擦。”鹿溪焦急。
商礼虚弱地叹了口气,“商太,叫佣人进来。”
鹿溪经他提醒,这才想起佣人的作用,于是手掌又重新盖在他眼皮上,强迫他入睡,“好了,我不乱跑了,你快睡。”
“叫佣人。”
鹿溪无语,她扭头叫了佣人进来,“你们大少爷出汗了,麻烦你去给我拧个毛巾,如果方便的话,再弄盆水。”
佣人被鹿溪的客气吓到了,赶紧连连点头,“好的大少奶奶。”
鹿溪:“……”
温热的毛巾被佣人拧得正好的送过来,鹿溪见不用自己动手,突然觉得有钱人的生活也挺舒服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太惬意了。
她拿着毛巾给商礼擦汗,商礼闭着眼睛,气息逐渐平静。
楼下的吵闹还在继续,鹿溪没办法下去,但商礼也没说不可以向佣人打听。
“楼下怎么回事?”鹿溪问佣人。
佣人悄悄打量鹿溪,或许是商礼和老夫人提前有交代,所以她迟疑着没有说话。
鹿溪皱眉,“不能说?”
佣人赶紧摇头,“不是。”
“楼下现在闹得那么凶,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老爷子来了,现在又摔又砸的总不可能是他吧?”
那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精力挺好,万一他因为见不到商礼而撒泼怎么办!
“不是。”佣人摇头,“砸东西的是老夫人。”
鹿溪惊讶,“老夫人?”她无法想像那么优雅的老夫人摔东西的样子。
她问佣人,“除了老爷子,再有别的人吗?”
“有。”佣人说:“二爷和二夫人都来了。”
鹿溪茫然,“这两人是谁?”
佣人惊讶,她打量鹿溪,“二爷和二夫人是大少爷的父母呀!”
鹿溪怔了怔,她记得商礼有跟她说过,说老爷子有三个儿子,看来商礼的父亲是排行老二。
“他们来干什么?商礼在这里的消息他们是不是不知道?”
话说回来,老夫人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以前就觉得老夫人和商家的关系非常复杂,以老夫人对商礼的关心,难不成老夫人是商礼的奶奶?
“应该是不知道的,这里是老夫人的私宅,老爷子和二爷这些人平时不会过来,今天大少爷受伤,老夫人也是秘密送他来的,我寻思老爷子和二爷二夫人应该是过来找大少爷的。”
佣人一番话,说得鹿溪有点糊涂了,她默默理了理,才问:“老夫人和商礼,是什么关系?”
佣人又震惊,“大少奶奶,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鹿溪:“……所以我需要你告诉我。”
佣人犹豫着摇头,“这我不能说,既然老夫人和大少爷一直没告诉你,那我也不敢说。”
鹿溪看佣人这反应,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谱了。
好长时间过去,楼下的动静终于消停了下来,鹿溪看看时间,这老夫人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不用想都知道,楼下现在肯定一片废墟。八壹中文網
鹿溪看看商礼,本以为他睡熟了,可当她准备给他换药瓶子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你去哪儿?”
鹿溪一怔,目光扫向自己被商礼死死握住的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要不然这力气怎么这么大,她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他给握碎了,骨头都要变形了。
可看他这么紧张,她就给他指了指已经输完的点滴瓶,她说:“输完了,我要换另一瓶。”
商礼反应了几秒,才缓缓回神,他松了口气,握着鹿溪手的力道也逐渐放松。
等鹿溪换了一瓶点滴后坐下,见商礼还睁着眼睛,“我吵醒你了?”鹿溪有点不好意思,“你接着睡,等这瓶输完,还有一瓶小的。”
商礼额上的虚汗之前鹿溪擦了擦,这会儿额头凉了下来,只不过脸色依旧苍白吓人。
“老夫人还没上来吗?”商礼问。
“没有。”鹿溪摇头,“不过我听着下面的动静已经停了,你又不让我出门,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鹿溪还是有点担心,“你爸妈都来了,还有老爷子,老夫人不会有事吧?”
“不会。”商礼说:“这里是老夫人的地盘,我爷爷他们不敢拿老夫人怎么样的。”
听商礼这意思,鹿溪疑惑,难道她猜错了?老夫人和商礼并不是祖孙俩?
“老夫人。”门口突然传来佣人的声音,紧接着老夫人走了进来。
鹿溪和商礼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老夫人优雅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银发,她的气还没怎么喘匀,但从表情就能看得出来,她大获全胜。
“好了,人我已经赶走了,而且我还敲诈了一笔装修费。”老夫人笑着靠过来,她看一商礼,“你这是还没睡呢?还是已经醒了?”
“您在下面闹得惊天动地,您以为我睡得着?”商礼吐槽。
老夫人一听,顿时冷哼,“还不是你小子惹得祸,你没事抢你爸生意干什么,现在弄得他跑我面前要人,这要不是我演技好撒了一顿泼,今天还真护不住你。”
鹿溪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商礼抢他爸生意?这一家子可真够狗血的。
“谁让他闲得没事总找我的麻烦呢。”商礼眉峰一扬,神色有点阴沉,目光冷酷的让鹿溪害怕,“他到处拉帮结派试图完全控制我,想把我变成他手里赚钱的工具,真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乖乖受他摆布的商礼嘛,哼!”